“祖母,孙女儿来晚了!”娇滴滴略带些委屈的声音叫人心中不设防。
视线同样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屋内的三个妹妹一番。
林诗语笑道:“祖母,该好生罚罚大姐姐。”
一本正经的话语叫室内原本趋暖的气氛一滞。
林诗韵却是无法再控制住众人的气场。
“不如,叫大姐姐做东,置一桌酒席,咱们赏雪吃酒。”
林诗音跟着凑热闹,好似小丫头爱玩耍,微微皱着的小琼鼻说不出的无辜与娇憨。
林老夫人会过意来,淡淡地撇了她一眼,说道:“到底还是小孩子,行了,素菊,你回头开了钱匣子取二两银子给她,让她自个儿学着置办一桌酒席,也她叫她们姐妹几个在园子里乐一乐,只是要小心莫冻着,多生几个碳盆子。”
临近年节了,林老夫人也喜欢热闹点。
林诗音欢快的谢了自家祖母,暗中朝林诗语俏皮地眨眨眼:嘻嘻,姐姐,咱们的存在感刷强了。
林诗语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奔跑吧,妹子!
“祖母,你最疼孙女们了,三姐姐,可得好好筹划一番。”
林诗画眼见林诗音得了好处,心中有些不甘,只是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林诗语娇俏的横了她一眼,打趣道:“你只管放心,少不了你喜欢的辣酱板鸭,糖醋排骨,定会份量十足,若是音儿忘了,我便自个儿掏银子给你补上。”
“那可得等着,我可是有口福了。”
林诗画的胃口很好,即喜甜又喜辣。
屋里四姐妹,有三姐妹在一起说说笑笑,无形中,林诗韵被排挤到了一旁坐冷板凳。
她强颜欢笑,不让林老夫人瞧出端倪,一手小手藏在袄中快捏出水来了,原本握在李玉莲手中的公库钥匙被林老夫人收走,她得谨言慎行方可。
“祖母,听说您想教孙女们管家,可真是孙女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林老夫人只是淡淡的一笑,端起茶盏品起香茗来。
林诗语呆呆的啃手指头,林诗音低头掰着手指头玩,林诗画目光微闪,最后视线落在墙角找蚂蚁。
屋里一时冷场,这是林老夫人给她下马威,今儿她来得有些迟了。
林诗韵脸上微烫,即埋怨林老夫人不念旧情,又暗恼林诗画不给她捧场,却是忘了,最近她与林诗画掐得正欢乐!
其实,在林诗韵的心里,林诗画不过是块小小的磨刀石,压根儿就不曾把她当成亲妹妹来对待。
“祖母,可是吃过早饭了,孙女儿早上起来见天气太冷,便吩咐了厨房,中午给祖母熬些鸡汁糯米粥。”
林老夫人点点头,说道:“即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便把安排再说一次,过了年,除了画儿,你们三个也有十三岁了,再过两年便要及笄说婆家,大户人家教女管家,多是从十二、三岁开始,往后你们几个出嫁前,便好生帮衬玉莲管家。”
根本不给林诗韵反驳的机会,一锤定音!
林诗韵微皱眉心中暗急,正欲再说些什么,又听林老夫人说道:“韵儿你
年长,又是个会结交的,往后便负责迎来客往这一块,语儿负责管理府中的人事,音儿负责帐房这一块,画儿负责府里的花草及分派月例这一块。”
“祖母,迎来客往也只有过年才忙些,孙女儿原就在娘亲跟前学过一些,到也能管下来且还有些空余,不若,孙女便跟祖母一并讨了厨房这块的差事!”
林诗韵到底不过是十二岁的年纪,沉府之深远非前世可比,还嫩了些。
林诗语嘴角挂起一缕讥笑,哎哟,看戏的日子真是太爽了。
林老夫人目光一沉,锐利地眼神探究地看向林诗韵。
林诗韵只觉浑身被扒过了一般,被林老夫人从里到外看了个透彻,心中也有些后悔自个儿太性急了。
说得好听是办迎来客往面上光的差事,实则跟个看门的门童差不多,只不过身份上更高等些,过手的好东西都是要另由管事婆子登记在册入公中库房的,可不是她林诗韵能动得了手脚的。
是以,林诗韵才想抢到管理厨房这一差事,只因采买原就是府里最肥的差事。
林老夫人冷声道:“你才接了差事,切莫好高骛远,还是先把手中的差事办好,左右这府里的差事都要在你们手中滚一遍。”
林诗语低头暗笑,即然自家祖母接手了,想必里头的管事都会换成她的人了,她们这些做孙辈的,可不敢去动这位长辈安排的人。
林诗韵万没想到林老夫人会拒绝,心中不免越发恼羞成怒,却又不敢当面违了林老夫人的意。
“祖母即然说左右都是要孙女们学着管理,不如就从孙女儿开始吧。”
林诗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为何如此有信心,明明知道在惹自家祖母生气,还能如此坚持是何故,突然,她想起了子桑宸颢那晚说的话,封妃?!
视线在林诗韵身上溜了一圈,这才糯糯的笑道:“祖母,大姐姐可是心疼您呢,怕累着您了!”
林老夫人可不这么想,心疼她?
不由想起了最近发生的事,隐隐觉得林诗韵好像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般孝顺。
便是请个安都要先去了李玉莲那里,才来她这里请安,这分明是里外亲疏。
林老夫人盯着林诗韵道:“祖母也是心疼你们,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待到你们适合管理厨房这一块时,自然会交到你们手中。”
这是警告!
林诗语与林诗音互视一眼,遂又微微一笑。
林老夫人说的可是“你们”,而非林诗韵!
林诗韵闻言低眉顺眼,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难怪她娘说祖母是个老不死的,太难伺候了!
林老夫人见她不在开口,心中舒坦不少。
“你们往后便吃过早饭来请安,再顺便轮流示下,若有不妥之处,待管事娘子们散去后,我再提点你们。”
说了半天,林诗韵依然只能当门童,又思及林诗画这个阴险小人却是捞了最肥的差事,只气得手帕子都快扯烂了。
脸上却还是堆起了笑容,眼尖的林诗音发现,林诗韵脸上
的肉在轻轻的抖动,于是,她欢快了,决定回了屋把这发现告诉自家姐姐。
林诗语并不知这些,她还在琢磨林诗韵这口气忍下了,接下来会出什么招,她又能从中获些什么利。
林诗画本就是喂不熟的小白眼狼,她没指望林诗画能帮两姐妹,不扯两人的后腿,陷害两人就不错了。
林诗韵无奈之下,退而求其次,说道:“祖母,只是四妹妹管园子里的花草进出实乃有些不妥,原本四妹妹就不曾管过这些,陡然让四妹妹管了,只怕有些为难。”
林诗语抬头憨直地笑了,说道:“大姐姐莫要担心,万事有祖母看顾着,再说了,这大冬天的,园子里的事也最少,我们这才让四妹妹管了这清闲的差事。”
“可不是么,咱们几姐妹就四妹妹年纪最小,理应多照顾些。”
林诗音才不会让林诗韵搅黄了林诗画的差事。
林诗韵好险一口气堵在心口没缓过来,心中怒骂林诗语就是个蠢货。
哪有肥差往外人手里塞的道理,这过年时的花草采购,少说也能从中得利百来两银钱,多则能得好几百两,全看管这一块的如何去折腾了。
还有月例分派,还包括了姑娘们及各房里丫头们的胭脂水粉,这又是一得利处,因此,林诗韵越想心中越恼。
林诗语呆愣愣地看着她,表示,大姐姐,你的表情太丰富了,咱看不懂哦!
林诗韵瞬间解读出来,越发觉得心塞,真是猪对手。
林诗画不觉皱了皱好看的秀眉,昨儿晚上她可是得姨娘暗中吩咐过,这差事即清闲又能得利,可得牢牢抓在手中才行,不说旁的,她能赚些贴已私房钱也不错。
却不想这节骨眼上林诗韵突然横插一杆子,她怎么可能把到手的好处拱手相让。
更何况新仇旧恨,她心中更是把林诗韵恨上了。
“妹妹自问是没有学过管家,原本得了祖母的垂怜,能分得个清闲的差事已是很知足了,大姐姐何苦为难我呢?你若想得了这清闲的差事只管开口便是了,大姐姐想要去管妹妹让给你就是了。”
林诗画也不是省有的灯,这般一说,即向林老夫人说明她是个顾手足情的孙女,又点出了林诗韵贪心不足,刁蛮任性,无视林老夫人这长辈的吩咐,公然抢夺她的差事。
林老夫人的脸上色果然不好看了,说道:“韵儿,迎来客往这一事原就是极有脸面的事,祖母到不知你喜欢管那种差事,要知,你是我林府的嫡长女,这事原就是该你来做。”
亲爱的祖母,这不是嫡长子该办的差事咩?
您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林诗韵烂竽充数?
林诗语抱着小肥爪啃了又啃,好吧,她很喜欢这安排,看看林诗韵那瘦杆身材,很瘦的招财猫哦!
林老夫人有些厌倦了,好好的一嫡女被李玉莲教得这般眼皮子浅,冷言道:“此事不须再议,就这么定了,画儿原就年纪最小,繁杂的事务她也管不来,这园子里的事正好适合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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