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心中一喜,脸上立即堆起甜甜的笑意:“知道了,夫人,奴婢明儿一早就去,赶在大老爷上衙门前把这事给说了。”
李玉莲点点头,伸手把她招过来,道:“原本你是从我娘家要过来的,你娘老子念旧,总惦记着我娘亲,我就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时机,把你送了过去,让你也过几天富贵日子,只是你如今年岁也不大,我又十分不舍,到是想多留几年,你切记莫要埋怨我。”
林诗韵先是狐疑的看向锦儿,见她面上升起一团红晕,心中念头一转,大抵猜出是什么事了。
李玉莲见了笑道:“不过是你大舅舅瞧见她颜色好,我又想着嫂嫂这些年主持中馈,哪里有空闲能贴身照顾你大舅舅,正瞧前儿他瞧见了咱锦儿,到是入了他的眼,又打发人来央我给了他,只是你也知,王妈妈才过去不久,我手头正缺着人,哪里肯舍得她就此去了,只待另寻了合意的贴身丫头,再赏了她体面,也好高高兴兴的嫁过去。”
林诗韵微微一笑:“罢了,彩玉,你带锦儿去我那儿挑几件得体的首饰,也好明儿戴了去见我大舅舅。”
锦儿被这话臊得脸上如火烧,还好心里明白,这是自家姑娘把她支开的意思,也不多说,只是随了彩玉起身挑了帘子出去了。
李玉莲见了便笑骂道:“说吧,你又瞧上了娘亲这里的哪个好玩意,我可先说了,娘亲还想着等你爹爹回来了,再怀个带把儿的,你就别把我的私库搬个底朝天。”
“娘亲,我今儿来可是还有事,只怕是还要娘亲多费些心,彩蝶,把那上等烟丝拿来。”
彩蝶随即捧了个精致的红漆描金木盒,李玉莲看了一眼,问:“这是何东西?”
林诗韵娇声答道:“是你未来女婿听说你爱抽那西域商人贩来的烟丝,特意差人去买了最上等的来孝进你,听说这烟丝抽起来有一股子香味儿呢,说是夹了檀木丝。”
林诗韵并不知李玉莲已经抽大烟上瘾了,只当她是烟瘾大了点。
李玉莲倾身往前瞧了瞧,红锦里放满了金色的烟丝,即便是在烛光下,也能瞧出这烟丝不是寻常人家能得的。
她伸手拿了一小撮放在鼻下闻了闻,略有些失望,看样子,还不如自己现在抽的好。
“娘亲?不合意?”林诗韵并没有放过这一细小的变化。
李玉莲生怕林诗韵不让她抽自己的烟,连忙摆手说道:“不,只是抽惯了那种粗烟,猛的一见到这种最上等的精细烟丝,到是有些闻不惯。”
“好了,无事献殷勤,说吧,你有何打算。”
林诗语乖巧的倚了过去:“娘亲,你说,二房的钱财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这话一出口,李玉莲的心头怒火顿时冒高三丈,她本来也有好多私房的,却是硬生生的被林诗语那小贱人给算计走了,这也就罢了,千算万算,怎么就没算到苏小芸的肚子会如此争起。
她是屁都没放一个,而二房一口气就生了两。
“你打二房钱财的主意?哼,你省省这个心吧
,要是以前那贱人没有生两个带把的,这事儿还好说,左右是从左手换到右手,可如今你出嫁在即,你以为那两个老不死是糊涂蛋?”
李玉莲这些年算是看清楚了,这府里头,真正说话能拍板的只有林老太爷与林威两人。
没瞧见之前林老夫人那般宠自己的女儿,又待自己和颜悦色,哪想,二房的贱人一生带把的,这好风水全跑到她那边去了。
林诗韵恨恨的说:“娘亲,我说的是二妹妹那小贱人。”
“二丫头?她手上到是有不少东西,钱财,铺子,良田。”
每说一样,李玉莲的心都在滴血啊,这些东西,有一大半都是从她手里圈出去的。
怪只怪林诗语这丫头算得太精了。
不过是两次就让她元气大伤,此时,她还不知,林诗语两姐妹现有的铺子,也是苏君豪在背后撑腰,暗中使坏,让王妈妈手中的那个酒楼生意一落千丈,这才使得王妈妈迫不得已把酒楼给卖了。
却不想那酒楼位置极好,白白便宜了林诗语两姐妹以最低的价买进来了,如今已一分为二,变成了书斋和点心铺子。
“娘亲,你瞧瞧公中才给我五万两银子做嫁妆,能做甚用,连买点地皮子都不够,更不要说是嫁去王府那种地方了。”
林诗韵心里的嫉妒是再也掩不住了,她十分眼热林诗语手上的产业:“娘亲,无论如何,那些东西咱们要夺过来,本就是属于娘亲的,你看看现在,我的陪嫁里头,可不正好差了些好铺子和良田么?”
公中拔给林诗韵的五万两银票已经由苏小芸操持,给她全都置下了头面与家具,还有新嫁娘穿的衣裳。
其实也不差了,头面有金银珠宝打的,家具是黄花梨木的,纵然比上不足,比下却是有余了。
光是那套家具便去了两万多,剩下的三万两全都给她置了珠宝、古董,可是没有贪去她半分,即便如此,林诗韵依然心生不满。
“说得也是,我儿是去那王府享富贵的,王爷送来的五千两聘礼银子娘亲给你留着压箱底,只是那屋的给你准备的东西也太过稀疏平常,显得有些小家子气,要我说,你是嫡长女就该挑拣些贵气的东西摆着。”
李玉莲说着说着,就想到了自己的小私库,东西到是有不少,只是她不可能全给了林诗韵,她还能生,还想生个带把的,所以,她私库里的东西只能给林诗韵一小部分。
但林诗韵的话又提醒了她,林诗语手上的东西又一大半是从她这里扒拉过去的,当初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如今,也是时候想个法子把东西给弄回来了。
林诗语以前在她眼里或许还是个小孩子,只是经今晚一捋,李玉莲对她的态度立即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李玉莲回头正好看到搁在小几上的木盒,想了一下,方才悠悠说道:“对了,我听说王爷很喜欢玉玩?记得我的私库里有一个尺把长的黄龙玉金蟾,明儿叫织儿开了库取了给你送去。”
“娘亲?”林诗韵眼中闪过一丝喜意,她是知道这个把玩
价值几何,将来出嫁后若摆在房里,想来守王也能多去她那里几回。
“这是小事,王爷那里的好物多了去,只不过,二妹妹那里得好好做个局才行,那些可是娘亲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我每每瞧着她鼻孔朝天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出。”
李玉莲因着林诗韵,也打算暗中出手解决掉这一块心病,只是要如何解决,她目前还没有个好章程,最好是悄然无声的把那丫头给弄死了,再把地契、房契都使人偷了过来。
林诗韵坐在下首,见到李玉莲脸色阴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又想起她最近都一直在理佛,便道:“娘亲,莫急,这事儿可缓缓图之,寻了个机会,快刀斩乱麻即可。”
“这话儿有理,你莫要操心,等寻个合适的空闲,我亲自回娘家一趟。”李玉莲没有忘记自己出嫁前,她爹爹把她叫去书房仔细叮嘱了一番。
也是时候该做些有用的事了。
“娘亲若是想夺回中馈,女儿定助您一把力。”森诗韵自诩比别的姑娘见多识广,更是手段了得。
这一晚,林诗韵将近三更才从李玉莲那里回去,至于母女俩关起门来商量了些什么,只有两人自个儿明白。
而林诗韵因着林诗语设计坑了自家娘亲后,这心里对她越发谨慎起来,回了屋里躺下后,左思右想至到四更天方才将将睡去。
翌日清晨,林诗语与林诗音刚去苏小芸那里蹭过早饭,正好苏君豪来了,于是三人兴冲冲的跑到前院练武场,双双对杀一番,结果惊动了林老太爷,一时兴起,他亲自下场操刀,与苏君豪又斗了一场。
直至辰时初,方才作罢,因着都练出一身汗来,便各自又回屋洗漱一番不提。
只说林诗语刚刚回屋沐浴过后,正拿了把椅子坐在廊下吹风,而香果与香菜一个托发,一个拿着篦子给她梳头,香草与香茶正拿着蒲扇给她扇风。
旁边的小几上还搁着一壶热茶,青烟袅袅。
掬一缕青丝,闲闻茶飘香。倚栏远眺,又怎得一番闲情。
粉衣、白裙、青丝蔓蔓!
好一副仕女慵懒欲睡图。
原本急匆匆跑进院内的小丫头,因着这副惊为天人的画卷而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
踮手踮脚的行至廊下,又挨到香果身边,小声问:“姑娘可是睡着了?”
那般的小心翼翼,那般的低眉顺眼,只唯恐惊醒了眼前乱坠凡尘的仙子。
好似她若大声点,眼前的人儿就会飘然而去一般。
香果停下梳发,回头看向她,细声柔语地问道:“可是有事?”
她看小丫头跑得满头大汗,想必是有甚要紧事回禀。
小丫头微微倾身,一脸神秘地回答:“香果姐姐,繁锦院现在闹翻天了。”
香菜最爱看隔壁繁锦院闹腾了,每每这时,她必定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不由笑问:“闹翻天?出事了?”
小丫头猛点头:“是呢,是呢!”
香菜见她只是点头说是,却不说下文,便从荷包里摸出两三文钱塞她手里,笑骂:“小丫头片子如今到是跟婆子们学得越来越滑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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