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官咏心知这事儿肯定是无法推掉了,无奈之下,只得看看对方开出的条件再说。
林老太爷闻言冷哼两声:“嘿嘿,条件?”
林威在一旁也冷声答道:“休妻是我欲休,是因为她不是个合格的妻子,竟然想谋害我林家子嗣,无论是何处,找何人评理,你李家是站不住脚的,你也别急着反对,这事儿且听我细细说一说。”
林威伸手一拦,阻止李官咏想反驳,又听他接着说道:“这帐册之事,我们会一笔一笔跟你们细细算过,当然,你们可以不认,那么一切都免谈,我会把人证、物证,一切能证明李氏贪我林家产业的事公布于众。“
他的话让李氏父子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
李官咏心中一颤,眼见没有半天回余的地步,忙又道:“帐册之事不急,这事儿若真是如此,我自会叫家人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还给你们。”
他这般回答时,心里可是在滴血,要知道,李家的产业将来要分大半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可是今儿这么一弄,他儿子们的产业怕是要少去大半,这叫他如何愿意。
只是这利剑高悬,由不得他不同意。
他这么一思,又问:“还请告知本官,不知你们有何想法?”
林威听到他亲口说出这话,心里松了口气,依然绷着脸说道:“也没啥别的想法,李氏是必须得休,你们也别生气,我这里有一法子,自是不会落了你们李家的颜面。”
李老太爷怨恨地盯着他,冷冷地问道:“你且说说看,到底是何法子?若是影响到我李家声名,就是拼个鱼死网破,我李家也会奉陪到底。”
林威并不惧怕李老太爷,他闻言微微一哂,说道:“你们李家想保住面子,我林家是势必休妻,只是两家皆为京城望族,若闹得太大动静,两家脸上都不大好看,再说,还有我大女儿呢,我也不想让她难做,她是你的外孙女,可也是我的亲闺女,李氏更是她亲娘,我便是看在这一点上,也不会太过分。”
接着,他把自己的法子说给两人听,李玉莲是必须得休,林威在这一点上是坚决不让步,只是他并不打算声张这事,就是两家私底下商议好了。
在林氏族谱上,把李玉莲这位嫡妻的名字划掉,再给李玉莲一封休书,然后由林家出钱,在林府后院一僻静处,给李玉莲修建一座小佛堂,对外宣称李玉莲想为林威祈福,面子上也好看。
这样,即保全了李家的脸面,又顾及到已出嫁的林诗韵,在林威的心里,她同样是自己的亲闺女,便是有再多的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终归是想原谅她,只希望她嫁人后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对于这样的处置方式,李家父子沉默了半晌,后来,还是李老太爷做主同意了。
“林将军,我女儿在那府过日子,但我李家还是养得起,每月都会给你们府送过去些钱粮、香烛,以供她日常所需。”
林威知道李老太爷打的什么主意,对此并
没有幸灾乐祸:“她已被休,我林家会把她该得的嫁妆还给她,任由她处置。”
至于李玉莲能不能清醒的守住自己的嫁妆,林威并不关心,反正林家是家大业大,不缺这么个人的饭菜。
林老太爷见两人对此法并无异议,便侧头对自己的一个长随小声说了几句,只见那人转身就离开了前厅。
李老太爷疑惑地看向他,林老太爷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即然是算帐,我总要把帐册都要备齐全了吧。”
“不急于今日,左右我李家是不会赖了这么点子钱财的。”李官咏到现在还嘴硬。
林威摇摇头,说道:“只是一点子么?光是一对三百多年的玉观音水滴瓶,你说值多少?”
李官咏的脸色有些僵硬,他能不知有价值几何?
先前出去的长随这时捧着一大摞帐册进来了:“老太爷,你要的册子已全数取来。”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这个也是昨儿晚上挑灯抄完的,是最后一套手抄本了。”
说完,他的目光隐晦的落在了李家父子的身上,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脸皮厚的人,一边说爱惜羽毛,一边很不要脸地贪别人家的钱财。
李家父子就算脸皮子再厚,也被他的目光给瞧得脸上火辣辣的。
“咳,帐册放在桌上吧!”
林老太爷很开心的咳了一下,提醒自己的长随不要失礼。
李家父子盯着那厚厚一摞册子,两人的心里在嘀咕,当初真拿了这么多过来吗?
李老太爷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没有白养,心中很疑惑这帐册是怎么落到林家父子手上的,只不过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问这个。
李官咏看着那些帐册眼皮子直跳,他仿佛看到自家的金银锭子,一箱箱的从李家大门飞出去,然后落进了林家大院里,这叫他心气如何能平复。
林威痛恨李玉莲胳膊肘儿往外拐,对李家人也同样厌恶了,中听他说道:“李郎中,这些帐册你慢慢看,正好前儿进宫复命,皇上可怜我在边关辛苦了,便放了我两个月的假,我有的是时间跟你们慢慢算,不急!”
意思是,他有的是时间跟李家人耗着。
李官咏的眼皮子跳得更利害了,无论如何,他都省不得把家中的产业真的拿去填这窟窿。
“父亲!”
他的不愿,李老太爷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见他老眼一闭,深深地叹了口气,再一睁眼,仿佛已老了十岁:“你们,够狠!”
他已不愿再为这些事争执了,争多了,捅出来的还是李家的破事,丢的还是李家的脸。
“你们虽然一口咬定是我家玉莲干的,但我们李家也不是软面人,能任人**的,这帐册且放在这里,我自会差人去查询,若是属实,必会照价赔偿。”
林威闻言说道:“林老太爷但凡有什么需要在下配合的,只管开口,今儿搁这儿的是物证之下,其实,我也想把人证、物证都一股脑儿拖来,也能省却许多麻烦,奈何我爹非说勋贵世家没得这般小家子气,我只
得叫人单扛了这些帐册过来,免得你们说我空口无凭。”
他的话把李老太爷气得一个倒仰,本来还想应下这事,再慢慢拖着,等到那边的事一成,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帐还算个屁啊,到时他睁眼说瞎话,抵死不认,林家那时已无气候,又能耐他何。
不想林威这厮手中还握有如此多的把柄,他沉吟着,是不是该考虑找人去把那些人证查出来,然后一一灭口,毕竟李玉莲弄回来的可不是小数目,吃进肚子里的东西,谁想吐出来?
“威儿,你还忘了一事!”一旁的林老太爷再次开口提醒。
林威憨憨一笑,伸手一拍后脑勺,答道:“亏得爹爹提醒,我到差点忘了,哦,那谁,李大人还有李郎中,你们可别想着灭口这一事哦!我林家可不是吃素的。”
说着,他抡起小碗大的拳头在空中挥了挥,舞得风声嚯嚯,听得李家父子心坎拔凉拔凉的。
李老太爷堆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朝两人拱了拱手,说道:“这事儿,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自会给两位一个交待。”
林威威目一横,嘿嘿笑道:“您老慢慢查,咱不急,证实一条,便还一条,这样就不用扯皮了,我们林家人可是最好说话的,你看,都没有要你们一股脑儿的还回来。”
李老太爷的老脸褶子抖得很利害,他的目光落在林威身上,真恨不得将这厮千刀万剐了。
见得事情谈妥,林老太爷便带着林威起身告辞,打了棒子又给过了甜枣,自然是要带着乖儿子撤退了。
李老太爷早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李官咏只得打发了下人把两人送出府。
待两人走后,李官咏愁眉不展地瞪着桌上那高高的一摞帐册,若李玉莲在此,他当真会冲上去把她给活活掐死。
只不过心思缜密的他,是清楚自家父亲是多疼宠自家这个妹妹,他立于桌前,低声问道:“父亲,这可如何是好?”
“哼,能怎样,先查些容易的,慢慢还吧!”
面对这些帐册,李老太爷同样很头疼。
只不过他想得有些太好了,这不,刚说完这话,外头就进来个奴才,低眉顺眼的来到两人跟前:“回老太爷、老爷的话,人已经送出府了。”
李官咏正烦着,不耐烦地喝斥道:“走就走了,还来回什么话,不知你大爷我心里恼火着吗?”
那奴才又再次长作揖,答道:“非奴才不长眼,实在是那两人太可恶,临走之前又拿当今皇上来说事。”
李老太爷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子,烦躁的地问:“少拐弯摸角,他们说了什么?”
那奴才悄悄抬头看了看两位主子,又缩了缩自己的脖子,方才答道:“说,说,说是,让奴才转告两位主子,昭勇将军说他只有两个月的假,还说,让老太爷莫忘了,是皇上亲自开口说的。”
李老太爷气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这林威摆明了就是威胁他,叫他在两个月之内把这事给了结了。
“知道了。”
他没好气地回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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