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事儿......”李官咏心中也打起了小九九,他是不可能把家当全拿出来去填这个窟窿的。
李老太爷很头疼,他心烦地看向自己的儿子,想说些什么。
李官咏怕他心中有别的想法,忙道:“爹,咱们李家的家当挣下来不容易,再说,这事儿也不是儿子一人的事,还请爹原谅儿子自私,儿子总得给文博文昊两兄弟留下些东产业。”
都说隔代亲,李老太爷很明显是器重两位金孙,闻言心中的一些想法又拐了一个弯:“这事儿若说是一点都不赔怕是说不过去,但全部赔了?哼,进了我李家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拿出来,更何况你妹子也是为了你小妹才出此下策,如今她已被林家休弃,所幸林威这人品性不错,顾忌着已出嫁的韵儿,唉,叫你媳妇去公中盘算下,能找回来的就先还上。”
“爹,咱们干嘛不拖着,他算说了两月之期,不若咱们在这两月内陆陆续续的还上些,比原定的再多那么一点点,不要越了他的底线,过了这两月之后再慢慢拖着。”
李官咏并不想把自己的产业拿出去抵了这无名债,更何况当年宁妃可是从李玉莲手中得过不少财,自然是不想便宜了她,只不过李官咏不会把这话说出来。
李家的人并不知道苏小芸还在那帐册中动了手脚,把林诗语两姐妹所得的田地与银子全都给做平了,任他们再好的记忆,这十多年来的帐哪里记得那般清,苏小芸就是钻了这个空子,明知李家对这些帐不会太清楚。
不说李家如何为这帐册的事发愁,林威父子回了林府后,苏小芸这才把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完完整整地告诉了林威。
同时,林诗语也得了消息,林威已写下休书送往李府,并由林老太爷亲自开了宗祠,打开族谱把李玉莲的名字勾去,至此,苏小芸稳稳地坐上了林家嫡妻的位子,这事只在林府的几个主子知道,连出嫁的林诗韵与林诗画都不知。
转眼秋叶落,菊花开。
林诗语回府又是数日,今儿她无精打彩地趴在了一处勾栏边,两眼放空地望着远处发呆。
昨儿晚上她可真是没睡好,明明已入睡,可是总做恶梦,梦中她不断的奔跑,似乎是后面有人在不断的追她。
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看着香茶她们在院子里摆放盆菊,有桃粉的富贵花开,还有金黄的金玉满堂,有紫龙卧雪伴泥金香,有朱砂红霜陪羞女......
她尤记前两年,只有李玉莲与自家祖母的院子里在秋寒时,依旧繁华似锦。
不想,一晃眼间,便物是人非了。
“姑娘,四姑奶奶回来了。”她正游神繁花间,香草过来轻轻回禀。
“哦,四妹妹回来了?”她转而一想,林诗画出嫁后,似乎也是头一次回门。
她抿嘴轻笑,又欢快地说道:“快些使人请了她过来坐坐,我已有一年多没见到她了,也不知如今是什么光景。”
香草答道:“姑
娘,奴婢听来人说,四姑奶奶气色不错,一会儿四姑奶奶过来了,姑娘瞧见就知道了。”
林诗语点头,只催了她快些去请了林诗画来,又另打发了人去把林诗音寻来。
想了一下,她又吩咐香菜:“你去把我给四妹妹准备的礼给取出来。”
林诗语从大漠回来后,按礼节给林诗画去了一份礼,多是一些大漠里的特产,到也没什么新奇的,不过是表一下姐妹情深,不让外人背后嚼舌根子。
她这边刚刚忙完,林诗画便过来了,同行的还有林诗音。
“音儿,平日到挺难寻到你人,今儿你是算准了四妹妹回家中吧。”
“姐姐!”林诗音欢快的奔过来,腰间的彩带飞扬,伴着清脆的银铃声,十分赏心悦目。
“我们上回不是下了帖子么,估摸着四妹妹也该回来了,今儿正好得了空闲,便在家中翻些旧书,不想她还真回来了。”
林诗语认真的打量了一番林诗画,比起在家中时,不知是不是有了夫君的滋润,看上去小脸红润,人也比在家中时温和了许多。
“瞧你这样子,在那府里过得到是不错。”
林诗画对于林诗语的帮助很感激,她笑道:“也就这样呗,亏得了姐姐与三姐姐帮衬着我,好叫我时时有银子傍身,这才在那府立住了脚根!”
“此话怎讲?”林诗语心想,李鸿喻家也不缺那点银子吧!
“他家虽不缺我这点银子,只不过那荣昌伯府早已是个空壳子,家中产业也只是勉强度日罢了,好在我那公公每年还能领些俸禄,再加上我婆婆当年的陪嫁,只是没有余钱罢了。”
林诗音在一旁听了后,问道:“你嫁过去不过是贵妾,可不是当家主母,你可莫逞强去接下这烂篓子。”
林诗画笑答:“我才没那么笨呢,虽然二姐姐不在京里,可有三姐姐帮衬着,我到如今,又置下了不少田地,虽然是在邻州,好在地价便宜反而能多置上些,我也不拘要他们把粮运来,不管收成好坏只让每年交多少银子,余下的都算着是他们自己的了。”
她的回答让林诗语多看了一眼,想不到自家这位妹妹当真会理家,后又一想,梅姨娘以前是李玉莲的陪嫁丫鬟,在这方面应该是学了不少。
“我猜,是姨娘给你出的主意吧?”
林诗画答道:“当真是瞒不过姐姐呢,这主意是我出嫁前,姨娘悄悄说与我听的,也亏得母亲给我弄了两房好陪房,对于管帐册很有一套。”
如今的林诗画这一房,对苏小芸是满满的感激之情。
林诗语点点头,又道:“听你这话,荣昌伯府也不咋地啊,你可不能把你的陪嫁给拿出来贴补家用,她们若是要你拿出来,你就说,你不过是妾,难道荣昌伯府需要靠一个妾室的陪嫁来养活他们一家子?”
林诗画生得眉目如画,别有一番弱不胜衣的风情,她不过是眉眼转动间,自能惹人怜。
但见她笑道:“二姐姐多虑了,想那老婆子是开不了这
个口的,她到是欢喜我的陪嫁多,也曾多次委婉的提起,我偏就给她装傻,她也拿我没法子,总不能真的开口管我要,那还不得笑掉人大牙。”
林诗音觉得自家这个妹妹出嫁后,似乎为人比以前更通透了。
林诗画似有所察,笑问:“三姐姐是不是觉得我比做姑娘时,说话更爽利了?”
“正是,你以前那就是根墙头草,风一吹,两边倒。”
林诗音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
林诗画笑答:“知三姐姐一向不喜我,可妹妹我也无法,生为庶女本就命不由已,以前是大娘当家,她是什么样的人儿,我不说你们也清楚,更何况当时我姨娘还是她的陪嫁丫鬟,便是这一层,妹妹我在她面前就不止矮了一截,她拿捏着姨娘的命脉,妹妹我多数时候不得不听大姐姐的吩咐,即想自己与姨娘的日子过得好点,又不想惹上事儿被大姐姐记恨,同时,妹妹心里其实也不想与姐姐们不和,只是我命不好,一落地就是庶出,个中滋味,两位姐姐是体味不到的。”
她的回答让林诗语两姐妹沉默了,两人原本是觉得林诗画这人的性子如此,所以才讨厌她,不想,身为庶出的同样不容易。
她们好歹是嫡出,而林诗韵还要用诸多法子来踩着她们上位。
那就更不要说只是庶出的林诗画,那时候李玉莲掌家,可是把林诗画的死穴牢牢捏在了手中,她做为庶女夹在两个嫡母之间,实在是难为了她。
林诗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以前是我思虑不周,设身处地的为四妹妹想想,确实不容易。”
或许是因为林诗画出嫁了的原因,姐姐妹妹间无需再勾心斗角,亦无需互想猜忌,说起话来反而更敞亮些。
林诗画连连摆手,说道:“两位姐姐是嫡出,自然无法想像到真正庶出的难为。”
林诗语见她面色坦诚,不知林诗画在那府经历了何事,能让她对自己的姐妹更加的信任,她略思索了一下,又道:“我瞧你气色不错,李世子待你还不错吧!”
“说来说去,还是在这嫁妆上,我自己如今有钱了,便是想吃什么都能拿钱叫人去小厨房加菜,又是小妾,世子来了,我便侍奉他,不来,我就自个儿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没事儿就琢磨着能有啥法子多赚几两银子,这日子过得舒心了,自然就不错了。”
说到这儿,她一脸轻篾地告诉两人:“有一件事儿,你们怕是不知道,那年传出世子爷是断袖后,呵呵,京城里的姑娘们没有一个想嫁给他了,我家婆婆到是想方设法的帮他相看,可高不成,低不就,不过是个光鲜的空壳子,伯爷手中又无实权,真正富贵的人家别说是嫡出,就是庶出的都不想嫁过来。”
“这么说李鸿喻那厮还没娶妻?”林诗语突然觉得很喜感,别人倒霉她忒么快乐了。
林诗画又答:“自然没有,别人又不是傻子,更何况世子将来也只是袭末等的男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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