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为当家主母的她,不得不端出架子:“两位有话好好说,这嫁妆一事,依我家长辈及夫君的意思,按大皇朝律法,是该由大姑娘继承的。”
尽管李氏被休,可林诗韵的确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亲骨肉,这一点做不了假。
公孙氏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思索,她其实很烦这破事,看不起林诗韵这个破鞋,恨她把自家好好的儿子给弄弯了,总日为她神魂颠倒,家人的话都听不进去。
林诗韵同样不喜公孙氏,要不是她在背后时不时的挑唆,李文博怎么会时常摇摆不定?不能死心踏地的为自己所用。
在她的眼中,公孙氏就是一枚扎人眼珠子的刺。
林诗韵得意苏小芸毕竟是自己的二娘,看在林威的份上,此时,是定会帮着她对付公孙氏的。
“二娘,我也不想啊,这嫁妆本该是我得的,可偏偏舅母不依,非要闹将起来,唉,女儿心里苦啊。”
林诗语停下嗑瓜子,侧头微微一挑眉,林诗韵又来这一招了?也不知公孙氏大意之下,会不会掉她的坑里。
苏小芸并没有接她的茬,哼,想把这破事踢她手上,门都没有。
眼见的连她都默然无声,林诗韵委屈地咬咬自己的小唇,泫泪欲滴地看向林老夫人。
娇嗔嗔地喊道:“祖母。”
“啊?”林老夫人仿佛才从梦中惊醒一般,迷茫的张开老眼,问道:“谁叫我?”
林诗语差点笑出声来,自家祖母也会有装糊涂的时候。
显然,林家人帮林诗韵已经夺得了这笔嫁妆,而林诗韵能不能守得住,就得看她自己的了,说到底,她可是外嫁女了。
若是这般无用,只怕林家也会狠心当她没出生过。
公孙氏知道自己考虑的太久了,碍于是在林家不好发火,只好耐着性子说道:“我想外甥女应该知道你娘亲为何被休一事吧。”
被公孙氏当场撕破脸,林诗韵的心里万分恼火。
“哼!”本来林老夫人的态度就叫她恼火,现在公孙氏又步步紧逼。
林诗韵索性摊开了说:“那又如何。”她可以跟公孙氏闹翻脸,但她不能跟外祖家闹翻脸。
公孙氏恨她,自然是寸步不让:“即然知道,那这事儿就好办了,要知道你娘亲捅下的祸,可是我们这一房拿出来的钱财摆平的。”
“如果我没记错,当错娘亲把那些东西送入哪府,最后又去了哪里,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难道舅母是想去那里把东西要回来不成?哼,别的我不知道,我可是知道姨母特别恨人不大方。”
公孙氏有张良计,她林诗韵难道就没有过墙梯?
说白了,李玉莲捅出来的篓子本就是一笔烂帐,那钱大多都流去了宁妃荷包里,不然,她怎么可能做为一个小小的嫔,能够平安生下皇子,更是能借此东风扶摇直上,抢占了最后一个妃位。
公孙氏冷冷一笑,说道:“你给也好,不给也好,这是你外祖父与你舅舅的意思。”
林诗韵并不接她的
话,说道:“真是好笑,舅母你是自己起了私心吧,再说我回来接手我娘嫁妆一事,守王可是知晓的,为此,他特意派了一个能干的管事跟着,就怕我年纪轻,不经事儿,被人哄了去。”
这话叫苏小芸都不免瞟了她一眼。
公孙氏不想林诗韵早有打算,她并不知林家只是在她来了后才告之的。
苏小芸见她望向自己,只是说道:“那嫁妆在今儿午饭前,已经运去了守王府。”
她即没说林诗韵的话是不是真的,也没有偏帮公孙氏的意思。
“好了,李大夫人,诗韵怎么说也是我们林家人,这事岂这么过了吧,还是来说说李氏的事,不知何时送她去寒山寺,那边可是同意了?”
公孙氏见此,深知再无挽回的可能了,很肉疼李家的财产改了姓。
“今儿下午已叫人先去寺里打点了,明儿一早便把她送过去。”
李家人也知李玉莲拖不了多久了,只是公孙氏并不想一个已被休的大姑子死在自己的家里,没错,如今的李府早不是李玉莲做姑娘时的那般光景了,已是属于公孙氏的家。
因此,她得了自己的夫君首肯后,叫人马不停蹄的去把这事打理好,务必在明儿一早,能把活着的李玉莲送到寒山寺。
至于到了寺里后,李玉莲能活多长时日,她并不关心了。
因为,李家压根儿就没有打算让她快死的消息传出去,对外也只说是与佛有缘,想必过个新年后,外头的人也就慢慢的忘了这么个人。
林诗语在慈安堂里从头瞧到尾,心中不由对李玉莲生出一份同情,那样一个骄傲的女子,最后落得众叛亲离,当然,她也很高兴,终于不用在自家看到这个刺人眼的狠毒女子了。
李玉莲是被李家的人悄悄的接走了,走的时候还不是从林府角门出去的,而是从后门走的。
据小丫头来禀,当时只有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停在那里,除了赶车的老车夫,只有一个老婆子,那是李家专门为李玉莲准备的,安排了这婆子陪她上山,好生伺候着这位已不认得人的疯颠女子。
那一日的早上,外头正下着小雪,街道两侧都积满了厚雪,马车轮压在结了冰的青石板上,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呀吱呀”叫声。
冰天雪地里,一辆青油布马车在荒郊野外缓缓驰行,而所奔向的方向,正是寒山寺。
林诗语在李玉莲走后常常想,可怜之人当真有可恨之处,但凡李玉莲当初行事留一线人情,又岂会落到今天这般凄凉的境地。
李玉莲的事就像飘浮的雪花,被北风卷向空中又被随意的抛开。
她的离去并没有在京里激起一点点的浪花,林家人不难过,李家人也暗中松了一口气,终于解决掉这个麻烦了,不用担心她要死回李家,而让李家成为京里的笑柄。
天气冷,林诗语总喜欢窝在家里,把自己院里小厨房的人指挥得团团转。
对于一个吃货而言,大冷天的最好是弄上一个吊锅子,再打上
一壶梅花小酒,叫上三五个好友,狠狠的搓上一顿。
林诗语最近时不时的把自己的堂妹们都请了过来,偶尔也会下帖子给林诗画,让她也回娘家来耍耍,不知是不是因过冬的原故,林诗语发现,自家的姐妹们似乎都胖了好几圈,每每她们一边抱怨自己又长胖了,一边又经不起林诗语吊锅子的勾搭。
小姑娘们总喜欢一边吃着美食,一边大喊着要减肥。
林诗语与她的小姐妹们都是如此,唯一让人觉得遗憾的是,阮秀秀依然没有把商昭信的那颗“芳心”弄到手。
不过不急,林诗语给她出了个很馊的主意,告诉了阮秀秀,说是她在塞北时听商昭信说过,好像是有心仪之人了,怀疑这人就是阮秀秀。
阮秀秀闻言大喜过望,还不知自己捅了大篓子的林诗语,在腊八这一天,被宣进了宫。
与她一起的还有她的亲妹子林诗音,以及自己的两个弟弟。
四个人就像是四个移动中的大红包。
因着是腊八,为了图个喜庆,苏小芸这一次特意给四人准备了一身大红的衣服,林诗语看了看自家的弟弟妹妹们,感叹,这雪白雪白的大白天里,有这么四堆大红包,瞧着还真是喜感,应该能让各宫主子们满意。
显然,苏小芸早就知晓,自家这四个儿女就是为了进宫给人参观的。
林诗语今儿穿着一双小鹿皮靴,一边走一边踢着地上的积雪玩。
“林将军,荣安县主,乐平县主,武毅小将军,武略小将军。”
这一连窜的将军、县主,把林诗语都给绕昏了头,她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自己好像真是县主了,难怪今天的她娘给准备的衣服,要比往日进宫的更好看,更漂亮了。
她想着自己终于借了一县主的光,抖了抖小身板,朝给她打招呼的人走去:“商千户,好早啊。”
商昭信抬头看看天,嗯,雪花一片一片的飘......其实一点都不早了。
“荣安县主越发雍容华贵了。”商千户一身流云飞卷靓蓝长袍,外罩一猩红镶毛大斗篷。
这话林诗语爱听,笑眯眯地答道:“商千户也越来越威武了。”
她暗中瞟了瞟商昭信身上的斗篷,暗自腹诽,这厮莫不是个闷骚包?怎地如此爱红色。
“哪里及得上荣安县主,从塞北回来后,这巾帼女英雄的名声可都传遍了京城。”看着越来越张扬、耀眼的林诗语,商昭信的眼里有着淡淡的忧虑。
林诗语觉得京城里的贵妇们太爱乱嚼舌根了,她又不曾真的上阵杀敌,怎地就成了巾帼了,她对这评价很不喜,她还是喜欢人家一瞧见她就两腿打颤--怕啊!
这还叫她怎么在京里横行霸道呢?林诗语的心头,同样有淡淡的忧伤飘过。
她的理想是做个女纨绔,要吃遍天下美食。
女英雄能干这种事么?她好讨厌这称号。
因此,对商昭信也看得不太顺眼了,遂丢下一句:“那不过是外人乱说罢了,就我那三脚猫功夫,嘿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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