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她又回头对林老夫人说:“祖母可还记得,当年我们去赴宴回来,四妹妹的精神不大好,更是后来传出李世子是断袖的事?其实他也是被冤的,当日四妹妹从休息的小楼后门逃出后,李世子便进了那屋休息,不想被......”
不想,李鸿喻是真的被人捅了菊花啊。
林威面沉如水,坐在那里不吱声了。
林老太爷看了他一眼,这才说道:“你们两个下午留在家中,或许你们大姐姐与四妹妹会回家。”
无论如何,李玉莲快不行了的事,是纸包不住火的。
“就依爹的意思吧。”反正李氏已被休,更何况她还对自己的亲骨肉下手,这让林威的心情更加的复杂。
原想着,对她无爱,就凭着她捧着自己灵位进门,他也要给她应有的体面,也让她有了后,林威觉得自己已经很对得起她了。
林老太爷对于他的决定很满意。
林威随林老太爷走出院子时,林诗语追了出来。
他悄悄放慢了步子,等着她走上来。
“爹,你没事吧?”林诗语面带忧色。
由于在林威与李玉莲之间隔着个林诗韵,李玉莲不行了的事,只有他夹在中间最为难。
“爹没事,放心吧,爹知道该怎么做。”
林威看着已经与自己一般高的闺女,感叹时光过得太快。
若是重新来过,他定会坚持不同意娶李玉莲进门,那个即可怜又可恨的女子,若不坚持嫁入林家,只怕又是另一番风光。
当日,林老太爷与林威又登上了李家的门。
此时,李老太爷与李官咏还在衙门时当值。
两人上门时,公孙氏正在与李老夫人说着守王府里的事,因着林诗韵有孕一时,李老夫人只觉得自家又能在京里风光一阵子了。
“媳妇啊,韵儿一向是个孝顺、乖巧的孩子,即便嫁去了守王府,都还记得我这老婆子,时不时的差人送点小玩意儿过来,东西贵不贵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有这份孝心。”
“是。”公孙氏有些心不在蔫,每每李老夫人无聊了,就会把林诗韵的事翻出来说,合着这府里头就她这个外甥女有出息,自己生的两个儿子就瞧不见?
一想到这儿,她便也来了气,小儿子李文昊还算听话,如今也入了国子监学习,而大儿子这一次并没有考进前百,也就无缘殿试,最后不得不走了恩荫的路子,本是弄了个外放的县丞,想着借着父辈余荫,总有一日能把他调回京城,虽说做不了高官,一个正四品的官职是跑不掉的,哪知他死活不肯去,无耐之下走了宁妃娘娘的路子,暗中指使人给他弄了个正八品京主簿的职位。
由着他打发时日,只是每每提起婚事,他便乐意,为了此事与他老子吵过不少次。
公孙氏不是蠢人,她哪里不知自家大儿子的心事,原想着,那丫头嫁去了守王府,这也该断了,岂知,这个不争气的不肖子,竟然像是被勾走了魂似的。
只是李官咏与李老
太爷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她一个妇人家在夫君面前提得多了,他便嫌她烦得紧,索性天天睡在姨娘屋里,连她正院的门都一不跨一步。
公孙氏恨透了林诗韵,若不是她从中坏事,自己的大儿子又如何会落到如此田地,没有人比她更希望林诗韵去死了。
“媳妇,你在想什么?”李老夫人连着说了两遍,要公孙氏把家里的那个三尺高的老沉香木送子观音给寻出来,包好了送去给林诗韵,以保佑她胎中的腹儿能顺顺利利的生出来。
“对了,说起这事儿,我就不大放心,以前守王府还有个世子顶着,如今,守王府除了几个小庶女之外,嫡出的可是一个都没有,那央金侧妃瞧着是个能生养的,比韵儿头进门却还是没法生。”
公孙氏不知李老夫人为何提起这一事:“母亲,韵儿一向与人为善,自然不会遭人妒。”
“不妥,不妥。”李老夫人沉思片刻,又道:“韵儿身边缺个得力的姑姑,以前那个教养姑姑我瞧着能耐太小,少不得我这老婆子厚着脸皮进宫找娘娘要上两个。”
公孙氏听后不置可否,您老人家这般做,把人家贵妃娘娘这个正经婆婆置于何地?
她并没有把这想法说出来,李老夫人并不喜欢她,对于公孙氏的劝告从来都是当做耳边风。
时日久了,再热乎的心,也会被她伤成又硬又冷。
“夫人,老夫人,林家又来人了。”小丫头颤颤噤噤的进来禀明。
听说上回林家那两个主子来过后,府里一批倒霉的奴才被主子们迁怒,发卖的发卖,乱棍打死的乱棍打死。
李老夫人原本就很烦,顿时老脸一垮:“他们又来做甚?”
语气很冲也很恨!
林家这两个字成了李家的禁忌,她每每一听到这两个字,心头的怒火就滋滋作响,越烧越旺,只恨不得林家的人全都死绝了才好。
一道冷冰冰如三尺寒剑的目光朝那小丫头甩过去。
那小丫头被吓得一时忘了开口。
公孙氏的额际突突直跳,立即喝斥:“不长眼的东西,老夫人问话,还不快点说。”
她实在不忍这娇花样的小姑娘被李老夫人叫人乱棍打死。
“是,是,是林府的林老太爷与林将军两人,二门只递了话进来,说是两人已经到了府门口,想必现在已到了前院。”
小丫头被公孙氏喝斥,反而醒过神来,说到后面越来越口齿清晰。
“滚!”李老夫人压根儿就不想见林家的人,那只会让她想起已经失去的沉甸甸的黄金宝玉,田地,别院。
自从被林家弄走了一半产业后,李家的日子就过得紧巴巴多了,以前她想吃什么只管吩咐下去,现如今却时常被回复说是此菜谱被公孙氏勾去了。
她没脸去问公孙氏,毕竟那些菜,一份就要好几两银子,公孙氏也是无法,只是抱着能省一点是一点的想法。
“母亲,还请歇怒,这小丫头不知事,咱两家如今是断了来往的,今儿突然登门,想来他们过来是有要
事。”她没敢说,李家欠林家的钱已还清了,林家的男主子们突然上门,只怕是有别的重要事。
李老夫人深呼一口气,苍白着一张老脸说道:“你去随意应付下,我头晕得利害,得先进屋躺会儿。”
公孙氏闻言脸色一僵,哪有这样的道理,家中来了男客,这做长辈的不出面,反倒要自己这个做媳妇的出面?
李老夫人才不管那么多,她一想起失去的大把钱财,那心就像是被成群马蜂捅过一般,蜇得她又痛又痒,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给撕了。
看着大步流星迈进屋里的李老夫人,公孙氏的脸色很不好看。
转头,她便吩咐人去附近的国子监把李文昊先找回来,又差人去了两处衙门请李官咏与李老太爷回来。
即然是男客来了,怎么着都轮不到她这个女主人招待,家中又不是没有男子。
公孙氏去到前头的时候,林威与林老太爷已经坐在了前厅里,正一脸平静的吃茶。
“不知林老太爷与林将军大驾观临,小妇人有失远迎了。”
“李夫人客气了,今儿来是有要事见李老太爷与李大人的。”即然是公孙氏出面,那就只好由林老太爷这个老家伙出面应答。
“小妇人已经派人去请了,还请两位将军稍等片刻。”公孙氏有心想问是怎么回事,又不好开口问。
林威点点头,说道:“也不瞒李夫人,今儿上门,便是相告于你们,李氏,怕是不行了。”
“什么?”公孙氏闻言,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个祸害精终于要死了吗?
以往在林家做主母时,没少在李老夫人身后蹦达着,给她穿了不少小鞋,她时常羡慕别人家的小姑子,咋就那么明事理,一到她夫家,这小姑子就能管到她大哥的房里,真的是一点羞耻之心都无。
林威沉声说道:“李夫人不曾听错,李氏,唉,这些年缠绵于病榻,我们家小心翼翼的叫人伺候着,又用上等的百年野山参吊着,只是......还是熬得油尽灯枯。”
公孙氏并不恼林家,她甚至有些幸灾乐祸,李玉莲死了才好呢。
“这事还真得要与我夫君及父亲商量一下,你们且先,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一时前厅里又静寂下来,一个是李夫人是女子,两位将军都不知道跟她说啥,二个也是有所顾忌。
好在李文昊来得很快,公孙氏只觉无形中压在自己肩上的压力消失一空。
李文昊比李文博小两岁,如今已是十四,与林诗语姐妹到是年纪相仿。
看着也规规矩矩的,不像李文博,生得唇红面粉,两眼微微浮肿,脚步虚浮,一看就像是**过度的。
林威暗中点头,可惜生在了李家这样的爆发户家里。
公孙氏坐在那里正出神,直到李文昊到她面前请安,方才回过神来,看到自家一脸书卷意的小儿子,多少还是得到了些安慰。
她让李文昊请了两人去外书房,自己并没有去李老夫人的住处。
若没有事,她并不想见到李老夫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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