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认清事实后,林老夫人的态度转变得很快。
苏君豪闻言眉峰轻挑,也不戳穿林老夫人的这般做态,只要这老婆子不为难自家姑姑便成。
“我那边还有不少,横坚我媳妇还年轻,用不上这些精贵之物,等下便派人送来,姑姑,不如先从老夫人这里借些,一会儿我派人送些来还上就是了,一个外姓人,哪里够格动用老夫人的东西。”
说白了,他是做人情,让林老夫人把那些陈旧了的老参先拿去用了,他等下再差人补送一些新鲜货过来,这药效自然是有差别。
林老夫人一惯爱这些保命的玩意儿,这年纪越大就越怕死,很是喜欢抱着百年野山参之类的摸一摸,觉得自个儿能沾些仙气,也能活得长长久久,她还想看着自家两个金孙娶媳妇生重孙子呢。
苏小芸见林老夫人面色好多了,这才转身去办差事,而苏君豪自然是请辞了。
中午饭的时候,林威父子从外头办差回来了,林老夫人早就打发人在府门口候着,见了两人,只说老夫人今儿想全家人一起吃午饭,差人在此处候着,也省得两位爷走弯路。
林老太爷带着林威进了慈安堂的门,还没拐过屏风就吼起来:“老婆子,我快饿死了,还不快叫人开饭。”
林老夫人在里头听到动静,忙叫人先去请了苏小芸来,又叫人吩咐摆饭。
也是直到吃饭的时候,林威才发现,自家两闺女又不在家,这对于当惯了二十四孝老爹的林威而言,哦,他的小心肝觉得有点受伤了呢!
这孩子大了,心也不在这当爹的身上了,一天到晚就好奇着外面的花花世界。
林威还来不及抚平自已受伤的小心肝,又被林老夫人扔出来的话给震了个七荤八素。
“啥?娘,你说的是真的?”林威顿时犯愁了,李玉莲是很可恨,但他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要死了。
林老太爷同样也很烦了,这李氏是被休弃人,当初说好的让她留在林家,只不过是住在林家里头,实际上已自立门户,这要是真的死在了林家,那这是要发丧呢还是当着什么都不知道?
若当做不知道,这事迟早都会传出去,到时,就会落得被人指责,说是苛待嫡妻,少不得林威又要被御史弹劾。
要知道,林威现在还是皇上眼里的热馍馍,又是一门两县主,更是两个才两岁多的孩子就有了五品武散阶的封号,虽然孙子孙女们纯粹是属于只吃饭不干活的,但是林家上上下下,现在走出去就能叫能嫉妒啊。
就连他多年的老友都忍不住会酸上两句,在这节骨眼儿上,这李氏又捅出这样的事来,林老太爷更是对李玉莲不喜。
当下发话了:“即已休弃,那便通知李家人接回去。”
“爹,韵儿她......”林威到底是个好父亲,还是疼自家大闺女的。
林老太爷立马朝他吹胡子瞪眼:“是你是爹,还是我是你爹。”
林威有些被他的话绕晕了,答道:“当然是
我亲爹。”
“眼下你简在帝心,又已是三品武将,到这儿即可,再往上,不可了,也容易功高震主,你没事儿可以多买些伶妓回来,放在府里养着。”
说到这儿,他又看向已经黑脸的苏小芸,又道:“我到不是叫威儿享用,只是做态给那位看着。”
“爹,这可不成,咱闺女都要嫁人了,怎么能为老不尊,不成,不成。”打死林威也舍不得自家亲亲媳妇受委屈,只好把两个不在家的闺女竖起来当挡箭牌,也算是还这两个没心肝的闺女,哼,自已都回来吃饭了,这两个丫头也不知野哪里去了。
“要不再换一个,你多纳些妾室?”林老太爷似乎很乐意看儿子吃瘪。
“不成,不成,家里这样的女人多了,事非多,家宅不宁,爹,这不成的。”林威坚决不同意。
林老太爷仰头望屋顶,他就是想自家大儿子多多开枝散叶啊,以后这孩子要留在京里了,又不能表现得太突出,省得那位老皇帝觉得屁股底下不安稳,那只有在家白日那啥了,咳!
大好的精力啊,浪费太可耻。
压根儿不知钻进自家老头子套子里的林威,还在那里愁眉不展,不是说李氏的事么,怎么就歪到自家后院里了?
“要不,你就贪点吧,人家要是送礼上门,你就叫你媳妇光明正大的收。”林老太爷看自家儿子那样子,真的不大忍心折腾他了。
“贪?爹,那哪有做生意来得快,不如我正儿八经的组个商队,拉上一些关系好的勋贵又或是皇子,咱们去红蛮子那边做生意,他们不是年年缺粮么?咱们就把粮食贩到那边去卖,再换去宝石、皮毛回来。”
林老太爷闻言一激动,伸手就给了林威后脑勺一下:“哎哟,儿子,真看不出你还有这脑子。”
这是什么话?全桌子的人除了他都在翻白眼,人家要是没脑子,能坐上这三品大员的位置。
这事儿在饭桌上真没法说了,林威奋起吃饭。
酒足饭饱,又吃了一盏茶后,林诗语带着林诗音回来了。
先是给长辈们请了安,这才娇声问道:“娘,到底咋回事?”
林威好不容易怕到自家闺女回来了,谁知,他把热乎乎的小心肝掏出来,想享受一下自家闺女们承欢膝下,哪知,两闺女的小脚一拐,直奔她们娘亲那边。
好吧,是他的亲亲娘子,忍了。
“唉,你们家大......”一时说顺口了,苏小芸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改了口又接着道:“你大姐姐的娘,怕是不行了。”
林诗语暗道,唉,这祸害终于要走了,不过那个梅姨娘得多恨她啊,竟下得了这样的狠手,万幸林诗画后来还是如愿的嫁去了荣昌伯府。
当真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如果李玉莲当初不起坏心眼算计府里的其她女儿们,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感叹归感叹,只是面上略带些忧伤道:“那咋办?不是说休弃的女子是不能死在夫家么?”即便是在夫家去世,那死了也不
会入夫家的坟,更何况李玉莲真要死了,那林家到底要不要给她做七七四十九日的水陆道场啊?
一直没有吭声的林老夫人突然表态了:“不能让她死在咱家,一个被休弃的女子,死也该死回娘家去,别让咱家沾了她的晦气。”
恨一个人,就如林老夫人。
李玉莲刚嫁进来时,林老夫人觉得她受了委屈,是真疼惜她,只是这么些年下来,李玉莲做下的孽真的太多了,磨掉了林老夫人对她的那点愧疚。
林威心情很不好,觉得很为难,这样一来,怕是林诗韵在守王府的日子会要不好过了。
苏小芸大抵是知道他的想法的,只是她不好说什么,暗中朝自己的大闺女眨了眨眼。
林诗语是知道林威真心疼女儿们的,也不提林诗韵,只是对苏小芸说道:“娘亲,我与妹妹的县主服下来了,可我与音儿的有些不大合身,做得大了点。”
“你们才十四岁呢,还有得长,自然是要做大点了。”苏小芸心情很好的回答。
林诗语把两捌眉毛挤成一团,不解的答道:“娘亲,你又哄我与音儿了,大姐姐当年做县主服,可是合着身子来的。”
“那哪能比啊,你大姐姐当时急着要出嫁呢,这县主服时常要用到,自然要做得合身,你们啊,只有逢年过节,又或是被招进宫去时,才用得上,平日放在那里不过是积灰罢了。”
别看这母女俩一问一答是说的别的,其实话在话外都是在告诉林威,即便李玉莲是被休了,可李家依然是她的外家,而她失去了李玉莲,林威还是她的亲生父亲,更何况还有县主的封号。
林威的心里拐了几个弯儿,好似真的不什么影响:“李氏被休之事,还是不提也罢,只是李氏不行了的事,还是得差人与李家说一声。”
林老太爷闻言怒道:“差什么人?咱们直接上门去,就你这笨脑子,能斗得过那两条泥鳅?”
林威很无语的看屋顶,能不能给他留点面子,自家闺女们那扑闪闪的大眼睛,正朝这边看呢,这让他这个做爹的好没威信啊。
他不知,在自家闺女们的心中,娘亲比爹爹来得更可怕些。
“是啊,爹爹,李家是什么人,你当真是不知道,当年,大娘不喜我与妹妹还有四妹妹,我们有次去李家做客,给李老夫人做寿,不曾想,不曾想,四妹妹差点着了人家的道儿。”
“还有这事儿?”林威虎目圆睁,他是知道李玉莲贪财,但长年在外的他,并不知道李玉莲的心狠手辣。
即便她快死了,林诗语也不会放过这个抹黑她的机会。
“是啊,当初亏得女儿极时发现,这才救下了四妹妹,又暗中请了大夫来诊治,哦,那大夫说,那药是来自西域,女儿就奇怪了,怎么李家能弄到西域那边的药?”
说到这儿,她又朝林老太爷与林威道:“府里上上下下都知我是个爱溜街的,自然是听人说起过这西域来的药不但狠,还很毒,无色无味,伤人于无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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