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语微垂眼睑盯着自己的小手,继续抠指甲缝。
她不认为李玉莲的想法仅仅停留于表相,只怕还有更深层次的用意,赵姑姑教过她,在事情没有明朗前,她还是继续做个安静的小美女好了。
果然,林诗韵接话了,问道:“娘亲,我们还要做什么?我到是舍不得做知客,负责迎来客往的事,这一段时日到是真让我长了不少见识。”
林府的人脉却是被李玉莲主持中馈时,一把抓在手上了,尤其是那些往来的文臣,这些年更是与林府关系和睦了,准确的说,是与李玉莲这一房交好。
也因为这一点,在朝堂里时,无人会故意为难林威,因此,他更是如鱼得水了。
林老太爷对此点很满意,这些年看她横行后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是还如前世一般,林老太爷自然还会继续这么做,只是,这一世,因为林诗语的重生,而使得格局变得更加复杂。
前世,苏小芸怀的孩子在归途时,被刺客们弄没了,又废了手脚筋,毁了容,换了心理素质差点的女人,恐怕是活不下去了。
再说,苏氏一族最后惨遭灭门,更是翻不出浪花了,哪里还有今生这般的决定:苏氏一族盘居云州千年时间已到,已着手入世一事。
李玉莲听到自家女儿问话,不觉莞尔一笑,答:“自然是要交换了来做,你们也该多多了解主持中馈需要如何做,将来到了婆家才不会慌了手脚。”
提到此事,她又意味深长的地看了林诗画一眼。
若说当家主母一职,林府有三位姑娘可胜出,而唯只有庶出的林诗画却是被荣昌伯世子暗中定下了,更何况她自己本身也有此意。
李玉莲心中记恨昨晚林诗画打她脸的事,有意在婚嫁一事为难,只是后来一想,不免气闷了。
林府与旁家不同,而是一府两嫡妻,她这边不同意,若是苏小芸松了口,到显得她不够大度了,因此,只得寻了别的事找她的诲气。
譬如:现下这管家一事!
林诗画被她那瞥,却是惊出一声冷汗,后又转念一想,怕是手中的管事权保不住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正喜形于色的林诗韵,只怕这管理府中花草与月例这一块要落到林诗韵的手中了,纵然心中有所不甘,却是无法反驳,只因李玉莲给出的理由太冠冕堂皇了。
“你们对此可有意见?”李玉莲绷紧了脸,目带威严,坐在上首反问四位姑娘。
自然,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去触她的霉头,都答没有意见。
李玉莲这才收回目光,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不待见这些旁人出的女儿,但在大面上却是不容有失,所以,府中的人及府外时常会传出的她贤良的美名,当然,自是府中好事者,为了迎合李玉莲,添油加醋后才传出去的。
林诗语同样不待见李玉莲母女,对于林诗画也是不喜的,只是维持着面子情罢了。
林诗音坐在秀墩上看了众人一眼,最先开口道:“
正好,我成日抱着帐册也腻歪了,姐姐,不如,我同你换吧。”
好,林诗语笑眯眯地点头,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本来算帐就比林诗音差,两人一换,两姐妹到是可以互相帮忙看着,她自然是能更好的学习管帐了,更何况两人还要打理铺子,实在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这内宅互掐。
至于迎来客往这一块,她与林诗音都身为嫡女,自然是必须得学,左右还有几年才出门子,自可不必抢在这头儿。
李玉莲没成想林诗语两姐妹玩了这么一招,不过,这样岂不是更好,林诗画的身份摆在那里,自然是不适合当“门童”,而管理花草和月例这一块,最是得利,她自然不想这么快交给林诗语两姐妹。
“即如此,迎来客往这一块暂时停下,韵儿就接手四丫头手上的差事。”
说完这话,她便端起茶盏微啜起来,林诗语与林诗音互相对视一眼,却也跟着都装模做样的吃点心,好似是只管等李玉莲吩咐,她们只管听差便是。
林诗画揪了揪手中的帕子,却是心中暗恼李玉莲这时给她下马威,昨晚上她才打了这位大娘的脸子,不免有些懊悔自己太过冲动。
但让她开口询问自己的差事,又有些难已启齿,李玉莲是长辈,她若问了,便是质疑,若是不问,她便要就此被挤出管家这一块,两边都不是她想要的,一时坐在那里急得火急火燎,又不敢让李玉莲看出一点端倪来。
林诗语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十分欢快,哼,叫她一惯爱背后挑拨,叫她躲在林诗韵身后暗中使坏。
“恭喜大姐姐得了此差事,回头,妹妹叫丫头给你把册帐和钥匙都送去金玉苑。”
林诗画的声音不大,却是足够叫屋里屋外听差的丫头、婆子们听个遍了。
林诗语在一旁开口道:“只是如此一来,四妹妹到是该如何安置?”
她一脸愁容,不知所以的人,一定会以为她是在为李玉莲发愁呢。
李玉莲心下又是一塞,若这一次无人帮林诗画开口,那这事就可以就此揭过,无需再提,而林诗画也会被挤出管事这一块。
林诗语又叹息了一声,接着碎碎念:“府中的管事也就这么点儿,四妹妹年纪还小,到是不急着去做迎来客往的事,只是祖母那处……”
她心中窍喜,都已给了林诗画足够多的提示了,要是还不会用,那就是比她林诗语还蠢呢。
林诗画闻言心中一喜,暗道,自己还真是瞎急了,到是犯了一叶遮目的错误。
“二姐姐不需多虑,想来,大娘是会遵从祖母的吩咐,把这事儿办妥。”
说到这儿,她又站起来,十分恭敬地朝李玉莲一拜,方才道:“只是女儿身份低微,实在做不了那等迎来客往的事。”
林诗音在后面出声,默默地又补上一刀:“怎地低微了?四妹妹,你莫要坠了我林府的威名。”
看似是削了林诗画的面子,却是暗指李玉莲不可乱来。
林诗语突然觉得,
赵姑姑说一门两嫡妻是祸,她却觉得是福,至少,林诗画就从中得了利,而她们也不屑惧怕李玉莲。
李玉莲老神在在地坐在上位,淡定地喝着茶,却是不接林诗画的话,反而是回头笑眯眯地对林诗音道:“三丫头,你一直是管着帐,如今接受了二丫头手上的差事,若有不懂之处,只管打发了人来问我。”
“有劳大娘了,若女儿不懂自是会打发人来禀明大娘。”她站起来笑盈盈地答话,又看了一眼林诗语,道:“姐姐尚且能做到,我若是做得有何不妥之处,定会先问过姐姐,若姐姐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到时,自会打发了人来找大娘,只是怕从此要给大娘添麻烦了。”
李玉莲闻言一塞,这是提醒了她,府里虽说是她主持中馈,但人家的娘也是嫡妻,自然也懂这些事。
她讪讪地笑了,道:“不麻烦,我若是忙府中的事难觅到人影,你俩只管打发了人去请教你大姐姐。”
“有劳大姐姐了。”林诗语与林诗音两又站着朝林诗韵福了福身子。
林诗韵自然是笑答又回了一礼,却是把林诗画冷在了一旁。
林诗语两姐妹心下暗叹,李玉莲这一招高啊。
随后,李玉莲这才一脸慈爱地对林诗画道:“你姨娘身子越发重了,看着那肚子往下坠的利害,怕是快要生了,这段时日你万万要多费些心思。”
说到这儿,她见林诗画只是笑脸相迎,高高兴兴地答了,心中越发惊疑。
“到也不用谢我,你姨娘原本就是我的贴身丫头,如今能再怀上一胎,也是她自个儿前世积了福,才有这造化。”
林诗语耸耸小琼鼻:真是太酸了!
林诗画自是点头,又听得李玉莲道:“你姨娘那边,你自个儿多费些心思,我也不便给你安排些太累的活计,正好,咱们府上针线房这一块,还没有轮到你们几位姑娘,如今,先把这差事给了你吧。”
听起来,好像是李玉莲在施恩,看在梅姨娘大肚子的份上,她就不给林诗画按排重要差事了,省得她分心两头都顾不上。
实则是轻飘飘一个闲差就打发了林诗画。
林诗画心中算了一下,这半年管府中的花草,冬季、过年、春季,这三个重要时段都被她捏过一遍了,自然是得了不少下头的孝敬,又拿了不少肥扣,虽说有大半是拿去购买了些田地,但是,她手上还有一两百两,却是足够她应付梅姨娘生子这一事的上下打点了。
“大娘定是为了女儿们好,无论哪样差事,都是要有人轮着来的,女儿这次拔了头筹,到是很乐意。”
不轻不重的刺了李玉莲一下,即然说了大家都要轮流来,那你这位大娘可得记住了,早晚有一点会轮到你女儿头上。
林诗语对于两人之间为了争抢那个小肥差而明争暗夺,看得到时津津有味,转念一想,她若是失了苏小芸这个护身符,只怕又要被打回原形,不过,她决不会再像上辈子那么单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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