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把襄阳王妃拿十两银收买下人的事说出来。
说了能如何?断了这条路,她总会想其她的路,到不如,把那个下人握在手中……
“哼,你是妾身的夫君,我骗你又怎地了?”襄阳王妃昂起小下巴,她身为贵女,同样也有她的骄傲。
苏瑞睿目光冻彻骨髓,一字一顿地道:“别把手伸太长,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他已忍了她太多年了。
结婚数载,两人一直相敬如宾!
他最终拂袖而去。
却不曾瞧见襄阳王妃望着他的背影,那吃人的眼神。
恨意滔天!
“来人!”襄阳王妃冰冷无情的声音在正厅里响起。
“王妃,有何吩咐!”
“给本王妃下帖子给襄阳城的所有有头有脸的贵人,邀了其夫人与家中姑娘及少爷们,数日后,于本王府赴赏菊宴。”
菊乃四君子之一,深受文人墨客们的追捧。
“是!”她的陪嫁丫头凝香应答,领令后便出去办这差事。
襄阳王妃眼睛微微眯起,这一次,她定要把那个小村姑打压到泥泞里,叫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腹,腹中已有了个小生命,其实,她很珍惜这个孩子的,只是……
她的小动作,又怎能瞒得了越发精明的苏瑞睿呢?
当苏瑞睿得知这事后,目光越发阴沉冰凉,握着毛笔的手背,关节都泛起了异常的白色。
“主子,可要派人暗中知会木姑娘,装个病糊弄过去?”
襄阳王妃摆明了就是冲着她来的。
苏瑞睿阴沉着脸,随即摇摇头:“否!”
就算那小丫头装病有如何,该来的,终是挡不住。
“可是木姑娘不见得是王妃的对手。”
襄阳王妃心思阴险,最擅长算计她人。
后院里,不知几多被各藩王又或是太子,又或是达官贵人送来的美人,又有几个活过数月,半载的?
皆已香消玉殒。
樊公公耷拉着眉毛,垂头丧气地站那儿。
襄阳王妃太过强势,又有手握重权的太师父亲做靠山,连自家王爷都要暗中受他的牵制。
“我原与王妃提过,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已起疑心,她这是在试探,我做得越多,便是把桑儿越是推向她跟前,到不如先静观其变,只叫人暗中盯着,莫让她出事。”
苏瑞睿一番计较后,最终决定先按兵不动。
他想若事成了,他便以大周最叫人羡慕的大礼迎娶她为后!
若事败了,她也能安好一世!
……
襄阳王妃想了一个计策,邀了刘夫人及她的女儿刘桂香,还有她的干女儿木柔桑来府中泛舟赏花。
她为了不引起苏瑞睿的怀疑,又为了打压木柔桑,她把襄阳城所有的贵人们都邀齐了。
到了赏花宴这一日,襄阳王妃有意与木柔桑较劲,又为了叫木柔桑自惭形秽,特意好生打扮了一番。
只是那一回眸,她便心中警铃大作。
那是怎样一个秀雅脱俗的女子,浑身自有一股飘逸、轻灵之气。
“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
这一刻,襄阳王妃除了嫉妒就只剩嫉妒了。
的确,能入得了自家王爷眼的女子,又岂是平凡之辈?
“主子!”凝香的视线落在一处。
襄阳王妃修长的手指正死死的抓着椅柄,涂满艳红丹蔻的指甲,红得那样炫目!
“凝香,本王妃老了。”
她年长苏瑞睿三岁,又比眼前的娇俏女子更是大了不少!
“不!主子岁岁年年都会娇艳如枝头花蕊。”
凝香又小声安慰道:“主子不必担心,奴婢已安排妥当。”
襄阳王妃高傲的抬起小下巴,轻微的朝木柔桑那处点了点,又柔声道:“容不得,也不能容。”
襄阳王府每年不知要入府多少美人儿,全都被她关进了群芳阁里,不过是些漂亮的花瓶罢了,是入不了她家王爷的眼。
可是,眼前的女子,她却是容不得的。
一个能叫自家王爷动心的女子,襄阳王妃感到了来自木柔桑处的,潜在的威胁。
这是一个能动摇她地位的女子!
竟管岁数还很小,太年轻了。
“主子,何不叫人把她给咔嚓了,奴婢打听到,她不日就会启程回老家去了。”
“在你眼里,王爷是个蠢货?”襄阳王妃不会这般傻。
“瞒不过的,总会叫他知道,不过,我先看看今日的效果,若她能知难而退,我也不想造太多孽。”
襄阳王妃伸手摸摸小腹,她要为自己将出世的孩儿多积些德,哪怕她早已双手染上数条人命,但在这段时期,她暂时想安份些,除非不得已……
“是,主子,奴婢派人打听到,这个刘师娘的干女儿,是个心气儿很傲的姑娘呢!”
“哦?!”襄阳王妃秀眉轻挑。
两人说话间,刘师娘已带着木柔桑与刘桂香来拜见她了。
进近一瞧,襄阳王妃的心越发沉入海底,她有那么一刻,很想下令,叫人立即把眼前眉目如画的小姑娘拉出去砍了。
“主子。”凝香心中一惊,忙伸手悄悄推了她一把。
襄阳王妃笑了,只有离得近的凝香瞧得分明,自家主子的眼里,刚刚闪过一道杀意,若非她对自己主子很熟悉,那快速闪过的杀意,定会叫人怀疑自己是眼花了。
赏花宴不直是个噱头,其实是为了给自家王爷选侧妃。
皇命难为啊!
襄阳王妃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望着群芳会聚的画面,她的心情有那么一丢丢的好受。
只因,她的眼角余光,已经捕捉到那小丫头刚刚脸色大变,而且,似乎很生气了呢!
真是有意思,果然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啊!
她的好心情并没有延续多久,就已瞧见木柔桑的眉目之间,又恢复了一如即往的温婉。
襄阳王妃轻轻抿了抿小嘴,差不多都快绷成一条线了。
她当真是小瞧了这个小丫头,竟然这么快就能装得若无其实。
心中其实很难受吧!
王爷心悦于她又能怎样,就凭她这身份,初入府也只能做个侍妾罢了。
她还没开心多久,不知是谁起了话头,襄阳王妃竟才知道,
襄阳城最近很闹腾的彩衣阁,竟然最大的东家是眼前的小姑娘。
不是说,是刘桂香几姐妹的吗?
襄阳王妃侧目望向凝香,眼里的寒意叫凝香不寒而栗。
她打了个激灵,忙道:“主子还请饶命,是奴婢办事不周,并不曾打听出来。”
襄阳王妃想着,凝灵是她的左臂右膀,不能轻易就罚她,随后才答:“将功补过。”
凝香脑子一转,计上心来,小声道:“主子,何不叫她给咱们府里的下人们做几季衣裳,到时再计较一番,想来,她不可能脱身的。”
“你想拉王爷下水,没脑子的东西,那是王爷师娘的女儿掺了一脚的。”
凝香又答:“咱们找这个小贱人谈妥,到时出了事,自然是找她,在这襄阳城,主子说今儿是什么天,便是什么天。”
襄阳王妃赞许的看了她一眼,略微沉思了一下,道:“便依你之言,去试探她一下。”
可是,那个叫木柔桑的,比她想像中的还要滑不丢手,更是叫她怀疑,此女子是不是九头蛇投胎,怎地,事事都掐得那般准?
那日的赏菊宴,襄阳王妃没有在木柔桑的身上捞上半点好处。
越发叫她心生警惕,好在那小贱人的家在蜀州,离襄州远着呢。
她家王爷便是再惦记,那也只是能惦记着……
眼看着快冬至了,难得听说自家王爷回来了,她忙叫人打水过来,又梳妆打扮了一番。
谁知……
“你刚才说什么?”襄阳王妃把手中的玉梳往梳妆台上狠狠一拍,精致的玉梳断成两段。
凝香抿了抿嘴,缩了缩肩膀,不着痕迹的稍微后退,离襄阳王妃几步之遥,方又道:“刚才有人来禀,王爷进城后,便直接去了刘府,可是很奇怪的是,他只是坐在马背上,在刘府外徘徊了片刻,却又不曾进去。”
襄阳王妃又岂会听不出,苏瑞睿这是急着想去见那个小贱人。
她自从知道了这朵解语花的存在,无时无刻都不想掐死这小贱人。
恨意,如同滔天大浪,铺天盖地!
“该死。”她紧紧地抓住半段玉梳。
断裂的玉梳如同利刃,划破了襄阳王妃的手心,顺着手心又流到了梨花木梳妆台上,如同那妖艳的红梅,十分触目惊心。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苏瑞睿越发忙得利害,襄阳王妃从她父亲的来信里得知,京城局势越发紧张,襄州若大个地方,没有木家那只小狐狸精在,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只是,苏瑞睿自上回从京里回来后,她明显的感觉到,他待自己又冷漠了几分。
襄阳王妃想,他以后自会知道,自己才是真心待他的人。
她爹在得知她怀了身子后,颇为欣慰,如此一来,若太子登基,少不得又能多个理由保住她家的东西,更是因为自家父兄之故,自家王爷在朝堂会更能轻松应对。
可是,她明明已经拿出真心,为什么王爷一次又一次的拿利剑刮她的骨呢?
襄阳王妃很不高兴,她无时无刻都恨不得木柔桑马上去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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