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襄阳王妃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的神情不似做假,便又问起木柔桑的婚事来。
木柔桑不想竖敌,尤其对两兄妹而言,如巨人般存在的三公之首--太师,忙把与杨子轩订亲的事说了一遍,又道:“我是个野惯了的姑娘,连我外祖母与舅母都时常感到头疼,常常受不了那等子拘束,好在家中事物繁多,到也有不少机会出外头走动走动!”
襄阳王妃眉心一动,问道:“杨少爷虽是庶出,却是个努力上进的好男儿,我也曾听家父在信中提及过。”
说到这儿她抿嘴笑道:“忠义侯此生仅得两子,大儿子杨子智为忠义侯府世子,而杨子轩自小便被忠义侯视为是杨子智的帮手,不想,两人大了后却是反过来了。”
木柔桑闻言却是细细思索,杨子轩与忠义侯府不合,她心中早已有谱,今日却是从襄阳王妃处得到了更多的信息,大概忠义侯也不会知道,杨子轩又岂是那甘于人下之人,定是要自己闯出一番事业来的。
“王妃,我欲离开襄阳回蜀州!”木柔桑摸清楚她的心思后,知道自己安全了,便提出了此要求。
“不可!”襄阳王妃嘴上回拒心中却暗思,苏瑞睿一门心思想把木柔桑拐进王府,她自己却又是不乐意,中正下怀何不助她离去呢?
越想越恼凝香这个白眼狼,却是传令叫人明刀明枪的去刺杀木柔桑,给苏瑞睿留下把柄着实惹人恼火。
“为何不可?”木柔桑说不通苏瑞睿,苦于困在王府,唯一能帮她的,便是这个恨极了她的女人。
襄阳王妃却是不再言语,只是笑着问了木柔桑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越是聊天她越发现木柔桑的性子极要强,这般懒散惯了的性子,是不适合待在王府这种步步需留意的地方。
因此越发笑得亲切,待她也不似以往那般有恨意了,两人正在说笑间,有一宫女匆匆而来,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襄阳王妃眼底一片冰凉,咬牙道:“可找到了?”
“是,只是已泡得面目全非了。”那宫女小声回应。
襄阳王妃示意她不要说了,只是招来人吩咐道:“天色已晚,木姑娘即来了王府,何不安心住上几日,也好陪陪本王妃说些山野趣事。”
木柔桑忙道:“谢王妃!”这才随着宫女下去。
木凤钗见离那水榭处远了,方才说道:“堂姐,咱们还能回家吗?”
她的脚步略一顿,说道:“过几日便回!”是的,刚才襄阳王妃可是说了,她只需再住上几日,需要一个契机!
木柔桑转头望向水榭处,襄阳王妃正倚在贵妃椅上,肚子微隆,面色似有些凝重?
“那贱丫头房里可搜过了?”襄阳王妃不紧不慢的回应。
那宫女跪在地上回道:“回王妃话,自得了吩咐后,奴婢便去找凝香,却一直未找到,又去了她房门前叫了一回没见人应,这才知道出事了,王妃
,她显然是存了心寻死!”
“哼!她是存心想把本王妃拉下水!”她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搁在桌子上。
襄阳王妃那日所言,是暗示凝香,叫她传消息出去,安排人找机会暗中毒害木柔桑,却是没想到凝香已心存死志,这才明晃一枪,惊动了苏瑞睿。
“王妃放心,已经抹去与王妃有关的一切线索了!”
“可她是我的贴身大宫女,能脱得了关系吗?”襄阳王妃十分不满。
那宫女道:“王妃还是安心养好小世子,凝香是自个儿找死,王妃可没有示意她做过甚事,更何况,那木家姑娘奴婢也瞧见过,那是个主意大的姑娘,怕是不愿入得了这王府。”
“我原以为她没父母教导,心中一门心思看着王府这块金字招牌,她到是个心思通透的,宁为庶子妻,不做王府妾!”襄阳王妃对于这一点,还是高看了木柔桑一眼。
“王妃?”
“罢了,传令下去,暂时爱惜好自己的羽毛!”襄阳王妃回头透过层层叠叠的水榭楼台,看向遥远的北方!
遂又道:“我与凝香终归主仆一场,你打发人去北地我娘家送信吧,唉,年纪轻轻便得了痨症去了,叫家里好生安抚一下凝香的家人。”
那宫女得了令退下,木柔桑在王府待了两日,错过了刘桂香的归宁之日,好在襄阳王妃已打发人去刘家,说是留木柔桑陪她几日便放回!
“姑娘,奴婢听这王府里的下人说,王妃身边的贴身大宫女凝香,死了!”春意最爱八卦,她来王府不过两日,一张小嘴哥哥姐姐们的叫,到是混得风生水起。
木柔桑放下手中的书卷问道:“凝香?”莫不是那位笑得十分温柔恬静的女子?
“是的,说是那次姑娘在街上被刺之事,是她暗中偷了王妃的令牌出了王府,花银子买通了襄阳城的一伙地痞。”春意把打听到的说了。
“地痞?”地痞会精于骑射?木柔桑不清楚是否有这可能,只是心中闪过一丝怀疑。
“姑娘,是王爷的人在抄她的房间时,在她枕头底下翻出一封信,原来......”说到这儿春意的脸腾地红了。
“原来什么?你到是说啊?”春风忙催她。
几个丫头闲得无聊,天天陪木柔桑在这小院子里用步子量宽度,来来回回走动,连墙角有几个蚂蚁窝她们都一清二楚了,现下听到有八卦更是来精神了。
春意啐了一口,愤愤不平地说道:“哼,原瞧着是个好的,哪知......要说咱认识的几位爷中也就他......”
“你做死啊!自己想寻死却也不能拉了姑娘与我们陪着!”春染伸手用力拍她一下,打断了春意的抱怨。
“凝香应是王爷的通房丫头!”木柔桑望着窗外幽幽地说道。
几个丫头一阵默然,春景见屋内的气氛有些憋气,说道:“那她为何要这么做?”
“还能怎地,不就是说她一直把王爷奉为神明,说什么因嫉生恨
,只怕是她的主子......哼!”春意突然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木柔桑到无所谓,说道:“我原就是村姑出身,可我今日所享用的一切来得正大光明,不偷不抢的,你快告诉我,你生哪门子气。”
春意张口结舌,叫她怎么讲,木柔桑讲的是实情。
“木姑娘可在?”外头传来宫女的问话声。
“进来吧!”木柔桑眼神示意几个不要再谈这个事了。
春染等人各自继续手中的活计。
那宫女进来行礼后,轻快地说道:“姑娘,今儿王爷出府了,王妃说王爷不在家,她便请了戏班子来,还请姑娘去水榭那边!”
木柔桑忙笑道:“还请回了王妃,我这就过去。”又叫了丫头们帮忙打理一番,这才带了木凤钗并几个丫头一并去了那边,又坐在水榭听了一回戏。
酒尽曲将终,襄阳王妃叹了一口气,说道:“皇上下令大修运河,王爷诸事缠身,现已被急事催去那里了。”
她的话说的十分突兀,夹在锣鼓声中听得并不真切,唯有坐在她右下位的木柔桑听明白了,捏着小酒杯的手为之一停,甜甜一笑,说道:“多谢王妃。”
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王府这样的金笼并不适合她,她做不了那笼中的金丝雀儿!
襄阳王妃兴致并不高,为了凝香一事,她再次与苏瑞睿吵了一架,两人之间离得越来越远了!
木柔桑却无心留意这些,她现在只想马上飞回蜀州去,过她快快乐乐,自由自在的生活。
听了一回戏后大家便各自回了屋子,到了晚上挑灯时分,休息够了的她在春染与春意服侍下起床了,她洗漱后问道:“哥哥们可传来消息?”
春染小声说道:“姑娘,王妃身边的大宫女打发人送信来,说是几位少爷打算半夜悄悄上路,叫咱们准备好!”
“姑娘,王妃放咱们离开,王爷不会怪罪她吗?”春意觉得苏瑞睿越来越不讲理了。
木柔桑伸起白嫩的脖子看向窗外渐渐升起的弯月,笑得十分开心,说道:“怎会?王爷不可能做出叫他手下寒心的事。”
他只是想把她困在王府,用时日慢慢地磨去她心中的想法,隔开她与杨子轩!
木柔桑趁夜离开了王府,在王妃的安排下,悄悄的奔赴襄阳码头。
木槿之已在码头边焦急的来回走动,左人贤与杨子轩则是站在阴暗里细细交谈,谁也不知两人在商量着什么。
“来了,来了,少爷,姑娘来了!”研墨快速的奔到木槿之跟前回禀。
木柔桑乘着一辆普通的青布马车沿着大道直奔码头,马车在码头停下来,木槿之忙迎了上来,到得马车边时,春染与春意先钻了出来,叫了一声:“少爷。”便跳下马车,春风与春景及春雨、春草,一前一后扶着木家两位姑娘出来。
杨子轩慢一步到了马车边,深情地注视着木柔桑,说道:“快些上船,东西都已搬上去了,只等你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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