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了打算,故而穆婉然不慌不忙地往城门口处走去。
到了城门口,果不其然,守城的士兵拦住了她的马。
穆婉然不疾不徐,拿出了自己身为白衣侯的腰牌。
这枚腰牌,足以确保她随时出入城门。
但,这时候,守城的士兵却有所迟疑,都看向了林相甫。
林相甫原本是坐着的,这时,他起身走来,笑得满脸褶子:“呀,原来是白衣侯啊。”
穆婉然看了看周围,故作讶异:“呀,林丞相,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该不会是陛下罚你来做城门吏了吧?”
林相甫面色如常,笑道:“白衣侯此言差矣,陛下待本相恩深似海,又怎么会狠心处罚呢?本相今日在此路过,听闻京兆府那边在抓贼,故而自告奋勇,在这里守上几个时辰,也好保证贼人不脱逃。如此,姑且可回报陛下多年的知遇之恩。”
不愧是做官多年的人,这等场面话说得可真是滴水不露,左右逢源。
穆婉然可不怕这个,她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相甫:“怎么,林丞相以为,本侯爷是贼人?”
“岂敢岂敢。如今谁人不知,白衣侯为了北晋劳苦功高,您自然不是贼人。只是,既然是贼人,自然有一些非寻常的手段,乔装打扮混入您的队伍也未可知。不如,让人搜一搜,验明正身,如何?”
这就是明明白白的侮辱了。
现如今跟着穆婉然的这些老兵,原先都是跟着穆雷霆的,一个个都是直性子,看不惯这些个文臣虚与委蛇的做派,故而都有些不悦。
穆婉然侧身看了看他们,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然后翻身下马。
这时候,林相甫一直微眯着眼睛看她,看起来很和蔼。
但,也只是看起来罢了。
事实上,此刻林相甫所在的位置很微妙,他距离守城的士兵有些距离,且背对着守城的士兵,但说话却是可以听得到的。
就在穆婉然朝他走过去的时候,林相甫突然高声道:“白衣侯,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穆婉然身后的老兵们看得清清楚楚,她什么都没做。
故而,他们义愤填膺道:“林丞相,你胡说什么?”
就在他们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林相甫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有血从他的口鼻里涌出来,很快就浸湿了地面上的泥土,猩红的一片。
瞬间,众人一片哗然。
守城的士兵慌忙奔过来,扶起林相甫。
这时候,林相甫的脸上满是鲜血,他的手慢慢举起来,竟是指向了穆婉然,口中喃喃道:“白衣侯!白衣侯害我!”
掷地有声的八个字,宣布了穆婉然的罪责。
不远处,林相甫的亲随也很快过来,围住了穆婉然和她身后的老兵们。
穆婉然眼睛微眯,看来,这出戏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在这个时候,林相甫仰面吐出一口黑血,整个人彻底瘫软了下去。
他的亲随探出手去,探了探他的呼吸,瞬间吓得缩回了手,惊骇道:“丞相大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