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珩乖乖答道:“是。”
冥尊又道:“你之前跟我说的事情,我仔细考虑过,等时机成熟,我将其他事情处理妥当,便会着手去做。”
卿珩笑道:“多谢娘亲了。”
说罢,冥尊从袖中拿出半截断笛来,怅然道:“这是白萼殒身前留下的玉笛,之前我与青娥说好,谁的孩子先出生,便将它当做生辰贺礼。我与你父王便是因它结缘,它如今属于你,你将它收好,总有一日,它会助你找到如意郎君的。”
卿珩半信半疑的望着冥尊,有些迟疑的接过玉笛,紧紧握在手中。
冥尊道:“我方才去了一趟昆仑山,才知道你之前也去过那儿,你是去找天书?”
卿珩想了想,点了点头。
冥尊神色未改,只淡淡的说道:“我虽对天书没什么想法,但也不希望它这么快便落在神界中人手上。”
冥尊的话意味深长,卿珩应道:“我明白。”
卿珩见小羽从侧门进来,忙对冥尊说道:“娘亲,我想出去走一走,你早些就寝。”
冥尊微笑点头,卿珩行礼退下。
幽冥台殿外,追风使站在台阶上,他神情间似乎有些疲惫,但眉目间的笑意难掩:“你说的事情,我都办妥了。”
卿珩释然,松口气柔声道:“多谢,你去休息吧,我现下还有事,需要离开一阵。”
追风使有些不放心,追问道:“你要去神界?驻守神界的侍卫今日多了三成,我怕你有危险。”
卿珩摇头道:“只出去一下,不是去神界。”
追风使望着卿珩的身影,心里空荡荡的,见卿珩急切离开,心里有些失落:她是去頵羝山了?他紧赶慢赶的回来,她连一句话都没跟他说,就去看他了?
赤水神君急急忙忙的从赤水水宫出来,才到赤水岸边,正要驾云时,卿珩从云头上下来,稳稳当当的落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赤水神君向后一步,仔细盯着卿珩问道:“这位是?”
卿珩行礼笑道:“赤水神君当真不认识我了?”
赤水神君一愣,忙行礼道:“原来是冥界公主,小神要去天庭参加朝会,失赔了。”
卿珩咯咯一笑,慢悠悠的说道:“若我是神君,会在这站一站,起码先问清楚是何事再离开。”
莘卆果然停下步子,转身问道:“公主找我何事?”
卿珩走近莘卆,将手中的一角布帛残卷拿到了他面前。
莘卆疑惑的看了几眼卿珩,将她手中的布帛接了过去,看到上面的字,大惊失色,脸色煞白,他直盯着卿珩问道:“敢问公主,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卿珩回身望几眼周围,转身笑道:“神君觉得,这件事情合适在此处谈论吗?”
卿珩一语点醒莘卆,他连忙拱手说道:“还请水宫一叙。”
卿珩一笑,直走向水宫。
水宫门前的守卫见赤水神君去而复返,满心的疑惑的盯着他们。
赤水神君吩咐道:“今日不去朝会了。”
守卫立刻颔首,将水宫大门关上。
赤水神君急忙将卿珩请到大殿,忙道:“公主请坐。”
卿珩笑道:“神君客气。”
赤水神君急切的问道:“可否请公主告知详情?”
卿珩一瞥赤水神君,煞有介事的说道:“虽只这么一角,但以神君的阅历,即便是只言片语,您也能猜到这上面说的是什么事情吧。”
赤水神君垂眸盯着布帛上的几个字,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赤水神君才道:“这如何能到公主手中的?”
卿珩坦诚道:“这是我派人到神界截下的,原本是要送往天帝寝宫的,小女子无能,也只抢到这么一片残角而已。”
赤水神君额上冷汗连连:“那其余的呢?”
卿珩惋惜的叹口气,幽幽的说道:“其余的天帝这会应该已经看过了,以他的经验,猜也能猜到这上面的意思。神君知道上面讲的事情对你们赤水一族的意义,该怎样决断,不用我再来提醒神君吧。”
赤水神君阴晴不定,想了许久,才望着眼前来意不明的女子说道:“公主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卿珩笑道:“神君也知道,我之前在神界是什么身份,在冥界待了几千年,才渐渐的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按理说,自我父王故去之后,执掌神界的人应该是我兄长,可如今的天帝,只是一介凡人,他连做神仙都不配,又有什么资格凌驾于各大神族,坐在云端之上?”
赤水神君依旧沉默不语。
卿珩又道:“神君是有什么顾虑,没关系,你直说就是了。”
赤水神君皱眉道:“这话是没错,可就算拼尽我赤水的几万兵力,怕也不能撼动神界分毫。”
卿珩笑道:“这就是我此番来的目的,冥界一直在等一个机会,报一箭之仇:而我,虽与神界无深仇大恨,但那个天帝之位,属于我们金乌一族,我不过是要帮我兄长拿回属于他的东西罢了。而据我所知,神君的出生一直受神界众人的诟病,你心里难道从来没想过,再往前走一步,还是神君只想老老实实的做一个赤水神君?”
“可天帝已在天庭三万多年,各神族也早都臣服于他,此时时机也不甚成熟,起兵实是险棋一招。”
“那若是集赤水与冥界之力呢?赤水神君如今起兵,是为了自保,而我冥界协助出兵,只为了将天帝从云端拉下来,这两者之间,本身也没有什么冲突。若神君再迟疑,神界的天兵怕是马上就要到赤水了。”
赤水神君咬牙道:“好,既然没有退路,我听公主的。”
卿珩嘴角一撇,说道:“那我就先回冥界,等神君的好消息,再提醒神君一句,虎离山而不王,龙离水而不活。”
赤水神君说道:“多谢公主提醒,慢走。”
卿珩一笑,走出水宫。
从不在朝会缺席的赤水神君,连着三日未在朝会上出现,众神仙忙着猜测缘由时,赤水神君起兵叛乱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神界。
随即,天帝颁诏,称辛夷神君遇刺乃是冥界与赤水神君合谋,赤水神君罪大恶极,免去神籍,并派神族前去赤水剿伐。
神界重燃战火,天帝恼怒不已发兵讨伐,而赤水神君也已集结赤水一族,准备反扑。
卿珩倒是想起来一些旧事,两族在赤水交战,而赤水与冥河相近,大祭司早在冥河加强了兵力戒备,以备不时之需。
卿珩在寝殿中听小羽报告打听到的战事时,追风使气呼呼的冲了进来,卿珩吩咐小羽收了榻前的屏风,走了出来。
“护法大人不知道这是我的寝殿吗?这么闯进来,不合规矩吧?”卿珩瞪着追风使质问道。
追风使神色有些不自然,别过脸去,说道:“我有事要问你。”
卿珩跟着他出去,站在寝殿外的石柱前问道:“你要问什么?”
追风使抬眼望着她说道:“你为什么不去看辛夷?”
卿珩失笑:“你什么意思?”
追风使怒气冲冲的说道:“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赤水神君的寿宴上,这几日才想清楚,你究竟想做什么?”
卿珩冷道:“你不是想明白了么?还来问我做什么?”
追风使吼道:“你不敢去看他,害怕面对他,因为伤了他而愧疚,你喜欢他!那你为什么又来利用我?”
卿珩甩开追风使的手,说道:“我没有。”
追风使嘲道:“怎么,你如今连这个都不敢承认了?”
卿珩望着追风使一瞬,索性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去看他?多谢提醒,我今晚就去。”
追风使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诚意的,你在冥界的这几千年来改变这么多,根本就是想毁了冥界,好早日回去,你想那么快回神界,就是为了你那个小师叔?”
卿珩答道:“是又怎么样?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讨厌这里的一切。”
追风使又道:“你竟连自己的母亲也算计?”
卿珩反驳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与大祭司明里父子相称,暗里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互相利用。我来冥界之后,最痛恨的便是你这副嘴脸:人前君子,背后小人,我自觉驽钝,学不来,也不屑学你的虚情假意!”
追风使沉声道:“你终究还是介意那件事,难道这三千年来,我对你的小心翼翼,对你的关心,为你做的一切,在你眼中都是别有目的吗?”
卿珩一滞,低头说道:“我跟你说过,不想再提三千年前的事情,你若觉得这次是我利用了你,我无话可说,至于你做的这一切有没有别的目的,我想也只有你自己清楚。”
追风使激动道:“要说是欺骗,神界的圣尊,你那些兄长姐姐,还有你引为知己的陆英,你那位心心念念的小师叔,他们哪个没骗过你?为什么你能原谅他们,却唯独揪着我不放?”
卿珩面色铁青,回身大声说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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