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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环佩娥娥无限娇,枕上扶桑沐夕晓 第十章 紫衣女子

  这是个陷阱,方才若是结界没有被二人打破,他们两人会一直被困此处;而打破结界,二人便会掉入冥泽鉴,法力失了大半,在冥泽鉴中自然也活不久长。

  而北溟四圣此番却是为了金乌一族守护的圣物混沌钟,可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混沌钟呢?

  神冥之役后,冥界便封了冥河,据说前不久才解了禁,他们竟惦记上了混沌钟,还在凡界给卿珩下了套。

  辛夷适才施了斩魔咒,受了反噬,若不及时救治,可能会有性命之虞。

  他此时脸上已然血色全无,气若游丝。

  而卿珩也发现自己身上的术法像是被封住,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才道这冥泽鉴果然厉害,竟能将她身上的术法完全克制住。

  冥泽鉴中静的出奇,加之北溟四圣的修为深厚,他说的话,卿珩听得十分清楚,但她没有回话。

  外面的人见卿珩许久没有回应,又开了口,语调较之前多了几分不耐烦:“如今你们二人待在冥泽鉴中,法力会越来越弱,我方才说的事情,你若是想好了,尽早答复我一声,我便放你二人出来。”

  话音刚落,从冥泽鉴中传出卿珩的回答,语气不卑不亢,声音虽不大,却也足够让一众人听得清楚:“纵是我法力修为不高,却也知道混沌钟于神界来说,意味着什么,今日即便我元神散尽,你们也休想从我手中拿到任何东西。你们冥界的冥泽鉴不是号称天下无敌么,今日我倒要看看,冥界的破法器,到底能有什么用。”

  外面的人冷哼一声:“你若是执意顽抗,我兄弟四人也不与你做这口舌之争,冥泽鉴自会整治你们这些目中无人的神仙,好自为之吧。”

  一阵嘈杂之后,外面没了声音。

  卿珩倒是松了一口气,北溟四圣离开,她与辛夷的处境,虽比之前好不了多少,但如今少了几个强敌,她如今也不用担心外面的形势怎样,只专心的思量怎样离开冥泽鉴便好了。

  眼见辛夷身子渐渐变冷,卿珩想着,或许能用自己的绝技炎火咒救一救命。

  她盘腿坐了起来,即刻凝神聚气,动用自己所有的灵力,召唤了一团火出来。

  那火球在卿珩的手上十分欢快的跳跃着,渐渐分离出许多的火星,向四周延伸开来,朝着辛夷的周围聚拢,火光在冰冷的冥泽鉴中显得格外温暖,辛夷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但美国多久,火球像是受了冥泽鉴的克制,逐渐变小,之后便尽数熄灭了。

  炎火咒果然还有些用,辛夷的体温渐渐回升,一瞬之后,灵力越来越弱的卿珩缓缓倒了下去。

  卿珩只觉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堕入了无边无尽的寒冷之中,她挣扎着想逃开,却像是被人定住了身子,动弹不得。

  她好像听到有人在一声声的叫唤她的名字,她拼命将眼睛睁开,眼前却是冻青了脸的辛夷,正满眼欣喜的望着她。

  辛夷穿的很少,她低头时,才见辛夷将自己的外袍衣衫全都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卿珩此时想对辛夷说一句,自己并不冷,只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觉得很困而已。

  但她却没头没尾的说了句:“好困。”

  辛夷摇了摇卿珩,说道:“你稍微坚持一会,千万别睡。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可好?”

  卿珩没有什么力气回答,微微的眨了下眼睛,算是应了。

  辛夷扶起卿珩的身子,将她温柔的抱在怀里,望着远方缓缓说道:“许多年前,神族之中有一个男子,他是一个神族的族长。他遇上了一个女子,被她深深的吸引,便想将她娶回家来。却不料,这件事情遭到了族人的反对,只因那个女子是妖魅一族,妖魅自古因擅长魅惑之术,虽有高深的道行,却仍旧被视为妖魔,为神仙们所不耻。而且,他碰到这个女子时,女子已怀有身孕。但身为族长的他,却不顾族中众人反对,在外面坚持与那女子成了亲。族中人听说此事后,各个心怀不满,他们逼着族长杀了女子,族长却斩钉截铁的告诉他的族人,即便是要他放弃一族族长的位子,放弃神的身份与修为,他也一定要与自己心爱的女子在一处。”

  辛夷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可这族长却不知道,其实那个女子最初接近他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他手中执掌的神物。这女子后来终于被族长打动,他们成了婚,婚后两人很幸福,原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但在一个夜里,女子终于还是盗了神物,独自逃走了。只是那女子还没来得及将神物带回本族去,就听说族长替自己担下了所有罪责,为了向他的族人有个交代,他选择了以死谢罪,在神物丢失的地方,族长当着全族人的面前,自己将元神散了。女子这才追悔莫及,她拿着神物,找了一处地方,生下了孩子,之后便自尽而死,跟着那族长去了。”

  卿珩十分艰难的开口,用虚弱的声音问道:“那,后来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她努力不让自己睡过去,却还是敌不过一波一波袭来的倦意,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辛夷答道:“他成年之后,想办法查到了自己的身世,发现自己的亲生父亲还尚在人世,也知道父亲对母亲从未动过感情,而自己的存在,却像是一个可笑的笑话。”

  辛夷苦笑,继续说道:“好在,他现在的生活很好,师尊对他很好,他也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辛夷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却发现她双眼紧闭着,已然晕了过去。

  “你怎么了,睁开眼睛,不要吓我。”辛夷将她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大喊,想要把她从深渊里拉回来。

  就在此时,冥泽鉴上方撕开一个口子,辛夷听到异动,抬头看了看,却没发现异常。

  低头时,眼前却多出了一个身穿紫色衣衫的女子,蒙着面纱,看不清楚脸,眸子却似曾相识,她低垂着脸,脸上像是没有什么表情,但看的出来,此时她正盯着辛夷与卿珩两人。

  眼前的女子身形诡异,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冥泽鉴中华,辛夷心中紧张,登时警觉起来:“你是何人?要干什么?”他警惕的看着这个无声无息出现的蒙面女子,眼中充满了戒备。

  女子抬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开口,朝着他们抬了抬手,卿珩便从辛夷怀中升起来,向着那女子的方向飞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放开她。”辛夷脸色阴沉,因是受伤无力,声音虽是吼出来的,听着却不具任何的威胁。

  女子并未理会辛夷,她只朝着辛夷使了个术法,又将头转了过去。

  而后,辛夷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用一双满含愤怒的眸子瞪着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并没有对卿珩不利,她将自己身上的灵力缓缓的注入到卿珩的身体里。

  虽然相距甚远,辛夷却也看到卿珩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眼前不明身份的蒙面女子竟是在为卿珩疗伤,辛夷见紫衣女子没有伤害卿珩,才松了一口气。

  半晌之后,紫衣女子将卿珩轻轻放下,走到辛夷身边,解了辛夷身上的术法,又从自己袖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了辛夷。

  辛夷犹豫了一阵,伸手接过瓶子,打开瓷瓶的塞子,从里面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来。

  辛夷又瞥了一眼紫衣女子,将药丸放进了自己嘴中。

  说来奇怪,吃下那药才一会的功夫,辛夷就感觉到适才的疼痛感减少了,呼吸也变得顺畅了,身体舒服了许多。

  适才女子为卿珩疗伤的时候,辛夷看到女子身上的气息与他们不同,却绝不是妖道与魔界中人。

  她修为高深,周身萦绕着紫色的气息,像是上古的神族。

  但她在冥泽鉴中,术法竟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冥泽鉴乃是冥界圣物,专为对付神界中人所制,对修炼冥界术法的人,却是丝毫起不了作用的。

  辛夷走上前一步,郑重的拱手施礼道:“前辈今日出手搭救,小神铭感五内,今后若有机会,小神定会报答前辈的救命之恩。”

  紫衣女子稍微愣了愣,颔首轻轻说道:“你不用叫我前辈,我适才出手,救你二人的性命,倒是不需要你报答我什么,只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辛夷望着紫衣女子,思虑片刻之后,点头答应道:“前辈请说。”

  紫衣女子指了指卿珩,问道:“她可是金乌一族的?”

  辛夷看一眼卿珩,眼神中有些迟疑,并没有作答。

  紫衣女子见状,却忽然笑了起来:“你不用担心,若是我要对你们下手,适才也不会浪费灵力去救你们二人,你只需回答我,是或不是。”

  “是。”辛夷望着女子,点头答道。

  女子身子一震,她低头看着卿珩,沉默了半晌。

  辛夷目光紧紧盯着紫衣女子,这位紫衣女子自从进来,眼神便一直落在卿珩的身上,而且,她看卿珩的眼神很复杂。遂对眼前女子的身份添了一丝怀疑,他试探的问道:“前辈像是认识卿珩?敢问前辈仙府何处,改日我必携她前来拜会,答谢今日救命之恩。”

  女子抬头望着辛夷道:“她叫卿珩?她今年多大?”

  辛夷答道:“还望前辈恕罪,这,小神不能告知。”

  女子见他不肯再多透露什么,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也不问了。今日我只是恰巧路过此地,感应到有人被困于此,这才出手救了你们,不过是巧合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况且,你我既非同族,今后也怕是没什么机会再见。今日之事,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她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过一会便能醒过来,你不必太担心,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还是早些离开吧。”

  女子说完,化作紫色的雾,消失在了辛夷的眼前。

  而辛夷再看周围时,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凡界,像是有人收回了冥泽鉴。

  辛夷不敢在此多做停留,连忙召出独角兽,抱着卿珩,翻身骑到了它的背上,朝着頵羝山去了。

  回去之后,辛夷倒是没有将他们在凡界遇到的事情告诉圣尊,他只是去后山找了秦艽来,让他按时给卿珩送些有利于术法恢复的汤药。

  自打他们在凡界吃了亏,卿珩回去之后,总算是消停了几日,整日安静的在枕霞居中躺着,身体好了之后,也没有再溜出去惹事生非。

  辛夷则是一头扎在了后山,他整日与管弦丝竹打交道,继续当起了他的逍遥神仙。

  卿珩身子见好之后,便去依云阙看了一眼从未见过的玉裳。

  她与玉裳聊了几句,发现玉裳的性子极好,很是娴静,与记忆里馥黎活泼的样子不同,她们两人,除了一模一样的相貌,却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

  卿珩自小是跟着頵羝山上的一众男神仙长大的,有些大大咧咧,调皮活泼的不像神界中其他的女神仙。

  玉裳是个温婉的性子,与她待在一处,却也感觉不到闷。

  玉裳身子很笨重,如今正躺在榻上待产。

  她见躲了她好几年的卿珩突然来依云阙看她,虽不清楚是何缘故,但还是十分欣喜,拉着卿珩说了许多话,两人聊得很是开心。

  卿珩起身为她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她接过来喝了一口,却突然扔了杯子。

  杯中的水溅到卿珩的衣裳上,撒的到处都是,玉裳表情很是痛苦,一只手一直捂着小腹,立时站了起来。

  “你怎么样?”卿珩见她额头尽是汗珠,吓得呆在原地。

  玉裳握着卿珩的手,十分费力的答道:“我肚子疼。”

  卿珩闻言大惊,连忙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快来人。”

  殿外随侍的两个仙娥听到卿珩的喊声,连忙跑了进来。

  两个仙娥见着这副情景,吓得愣在了原地。

  卿珩起身望着两个仙娥交代道:“你们两个在这好好看着她,我去药坞找秦艽。”

  说完,她跑出依云阙,急急忙忙的去了后山。

  卿珩在后山药坞前找到正在为玉裳熬汤药的秦艽,拽着他,二话不说就往依云阙赶,撒丫子跑了一路,累的秦艽差点断了气。

  仙娥们早将圣尊找了过来,见医仙到了,榻前的众人都自觉避开。

  秦艽上前瞧了一眼榻上的玉裳,转身说道:“你们都出去,拿些热水来。”

  众人按照医仙的吩咐纷纷退了出去,一众仙娥听了秦艽的话,连忙出去准备热水。

  卿珩与圣尊站在依云阙外等候。

  玉裳的情况似乎有些严重,卿珩望着神色凝重的圣尊,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祖母,适才,玉裳喝了些水,便叫唤肚子疼,我想,那水不会有问题吧?”

  圣尊看了眼卿珩,叹了一口气:“你这个傻孩子,你嫂子要生了。”

  “啊?”

  頵羝山上第四代孙子辈,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终于降生,是个大胖小子,圣尊为孩子取名殊钰,满月宴定在下月的初八。

  随着殊钰的降生,自以为自己还嫩的可以的神女卿珩,一时间也长了辈。

  上一次頵羝山办喜事,才是三年前,此番听到頵羝山传来的喜讯,神界的神仙们好不容易有个由头能在一起聚一聚,自然个个乐得捧场。

  满月宴还没开始,众神仙送来的满月礼就堆了满满一屋子。

  自玉裳生下孩子后,卿珩倒是常常去依云阙,一来是替秦艽送些汤药,二来,是可以逗一逗自己的侄子。

  她这几日闲来无事,也会帮殿中的仙娥清点神仙们送来的满月礼。

  仙草补药倒是收了不少,还有好些个贵重的法器,不过都是些俗物。

  她又多瞧了几眼,却在这些俗物中,发现了一个很不俗的物件。

  她伸手拿起一个锦盒,盒子的外形很精致,打开时,里面放着一杆晶莹的玉箫。

  圣尊之徒喜爱丝竹,这玉箫倒像是为了迎合辛夷的喜好,放在满月礼中的。

  殊钰的满月宴,辛夷却能收到礼物,这倒也稀奇,不过锦盒甚是精致,倒像是哪个女神仙送的。

  卿珩打开盒子,将里面的玉箫拿了出来,箫身玉润晶莹,上面系了个好看的穗子,末端还镶了一圈翡翠,看着很不错。

  卿珩想着将锦盒挑出来,送去给辛夷,便知会了整理东西的仙娥,将锦盒拿着回了枕霞居。

  她将锦盒放到案上后,跑到庭前将植楮草搬了进来。

  自打卿珩上次从凡界受伤回来,秦艽连着给她送了好久的汤药,但汤药味道实在太苦,难以下咽,卿珩只喝过一次,后来每每趁送药来的仙娥不注意时,她都会将汤药悄悄倒入榻前栽着植楮的盆里。

  没想到,连着倒了几日后,植楮的枝叶尽数蜷缩在一起,看着像是要枯萎一般,卿珩见状,连忙将它搬到院中透气。

  还好秦艽的汤药今日还未送到,卿珩想着去趟后山,将今后可能会有的麻烦一次性解决掉。

  她到药坞时,秦艽与辛夷两人笑的很是开心,见卿珩来了,秦艽立刻起身,跑去看他煎在炉子上的汤药,卿珩跟在秦艽后面念叨:“秦艽,你以后别往枕霞居送汤药了,成吗?”

  秦艽淡淡的答道:“是圣尊吩咐过的,叫你多喝些汤药,治好伤之后,再叫你长长记性。你若实在不想喝了,我回了圣尊,以后不送过来便是。”

  卿珩闻言,上前拍了秦艽一掌,豪迈的说道:“那便多谢了。”

  秦艽咳嗽一声,连忙退开一步,啐道:“你下手可轻些,元神都要被你拍散了。”

  卿珩吐了吐舌头,转身坐到了秦艽的位置上,却见桌上放着两只酒杯,她在周围找了一圈,却没有看见酒,仰着头问道:“你们这是要喝酒么?怎么不叫上我?我那儿还有一大坛酒呢,要不我去枕霞居将酒搬过来?”

  药炉前的秦艽却先开了口:“算了吧,我可不敢再同你喝酒了。”

  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下意识的摸了摸自个的脑壳,望着卿珩,一副欲言又止的形状。

  卿珩抬头看着她,她对秦艽的神情与突如其来满含寓意的言语,感到些许的不安。

  一旁的辛夷见卿珩一头的雾水,好心提醒道:“上次你跟我们喝酒,喝多了,便说要练习新学的法术,将酒坛子提起来砸破了秦艽的脑袋,你不是不记得了吧?”

  怪不得自从上次三人在一起饮酒之后,秦艽故意躲了她许久,这几次送到枕霞居的汤药,也是一次比一次苦,卿珩还以为是别的什么原因,却原来是秦艽报复她砸破了自己的脑袋。

  既然这样,那她也要想个法子,好好地整一整他了。

  卿珩笑了笑,十分大方的说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上次喝完酒,你就消失了好几天,原来是故意躲着我。”

  听完卿珩这几句没心没肺的话,辛夷忍不住笑出了声,回首望着秦艽说道:“算了,她这人一贯如此,你也不要与她计较了,你把要送的汤药给我,我正好也要过去。”

  他说完之后,不着痕迹的接过了秦艽想要泼在卿珩身上的汤药,转身对卿珩说道:“怎么,你还要待在这吗?跟我一同去吧,我还有些要紧的事情要跟你讲。”

  辛夷说完,兀自转身走了。

  卿珩反应过来,急忙跟上,走之前还得意的冲着秦艽做了个鬼脸。

  离开后山后,辛夷开口问道:“上次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卿珩抬头,瞅了一眼身侧的辛夷,他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刚刚的话语,像是在有意无意的提醒卿珩,上次在冥泽鉴中的事情。

  卿珩瞅了眼辛夷,并不知道他突然之间提起的,到底是哪回事。

  辛夷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望着卿珩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们上次是怎么逃出冥泽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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