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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这指向不要太明显,阮宝马上就反应过来,柳眉倒竖,
“我再怎么样我也是个女孩子,你拉我下水想过会给我带来什么影响吗?”
景朝民风就算再怎么开放,女子落水总归也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是跟一名男子一同落水呢?
他白长了那么大个脑袋,难道是叫驴踢了不成?还是就压根没把她当成女子?
说起来也是心塞,阮宝想到这个可能只觉得...他八成真就是这么想的...
谢临听了以后半晌没吭声,
这...
好吧,这么想一下他确实还是有点对不住阮宝的,只是刚才那种情况,他也不过是下意识么,别说是他了,换了谁谁不会抓一把?
不过说到底,他还确实做事不怎么稳妥,
但是要他道歉...?见了鬼的才觉得他应该给阮宝道歉!
她小女孩家家的,小小年纪就黑了心,见天的坑人,怎么不见她道歉!?
一张俊脸不怎么自在的转到了一边,故作镇定的四处看了一圈,突然看见不远处天际遥遥升起了一点银光,
这是...
谢临眉头一跳,以手指了夸张的叫了一声,
“你看那边!”
看那边?看什么那边看那边,上次因为他这一句话她坏了肚子,这次又要搞什么花样?
想起他刚才也是这么说了一声,阮宝疑心他还是要抢兔子,忙把兔子塞进了胸前衣襟里,如此他只要还要这张脸,就断不敢伸手过来。
谢临见了嘴角一抽,
“哎呀,我没骗你,谁要抢你的兔子,你看那一边。”
他的样子不似做假,阮宝半信半疑的看过去,正见深蓝色的星幕上升起一点银光,
银光升至最高的一个点,猛然向四周炸开,银白金红的线条在夜空上交错,画出一幅绝美的铁树银花。
耳边响起少年清朗悦耳的声线,
“元宵愉快啊,阮宝。”
阮宝眉梢一挑,以谢临的性子,这多半也跟道歉服软差不多了,难得了。
卷翘的长睫弯了弯,阮宝精致小脸上不自觉勾起一抹浅笑来。
“嗯,元宵愉快。”
京都府的死牢里,同样一点银光升上天际,然后是一束又一束璀璨的焰火,
一双满是血丝的浑浊眼睛透过窄小的窗口定定看了几眼,然后猛地回身扑上了另一边的牢柱,
铁链条撞上牢柱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噪音,一旁一名正和人聚坐闲聊的狱卒手里捻起的花生米掉在了桌面上,眉头顿时一皱,
“大十五的,不能回家和亲人过节就够糟心的了,在牢里当值连口酒水都不能喝,都这样了竟也不能消停!”
越想越憋闷,一拳锤在了桌面上,装了花生米的瓷盘子被震了起来,在上面颤了几颤,
另一名狱卒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一眼,道,
“栓子,那都是要死的人了,别理他了,权当没听见,该吃吃我们的。”
进了死牢里的人断没有再能出去的道理,更别提里头关着的那位黄大人犯下了那样大的罪过,能出去的那天也就是死期。
今年过了秋就要问斩的人,闹腾一下也实属正常,何必因为这种人坏了心情。
叫栓子的狱卒却听不下去,他今日心情不太顺,骂骂咧咧拎了一条鞭子走过去,一鞭子抽在牢柱上,
“大过节的,闹什么闹!?”
黄应海本来正抓着牢柱摇晃,见这鞭子飞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往回抽手,奈何他养尊处优惯了,再加上自进了牢里日日吃睡不好也憔悴了不少,手上动作没有脑子来得快,活活受了这一鞭。
长鞭打在指节上钻心的疼,瞬间破开了一条口子,黄应海颤抖的收回手,一张老脸都疼痛的扭曲,
“你这卑贱狱卒!可知我是何人?”
栓子听了他的话并不觉得害怕,反而嗤笑了一声,
“知道,前京都府丞黄应海黄大人不是?”
黄应海听在耳里,却忽略了那个栓子咬的格外刻意的“前”,当下眸光一沉,
“既然知道我是何人,你一介小小狱卒,也敢打我?我可是你曾经的顶头上司!”
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才,居然也敢打他,等他出去了,一定要将这人活剐了以泄心头之恨!
栓子嘴角笑意越来越大,也愈发阴森,
“原来黄大人也知道是个曾经的顶头上司?我还以为您不知道呢,”
说罢脸色阴沉下来,
“我还以为当了官的人多少有些见识,知道些好歹,怎么黄大人以为进了这死牢里还能出去?犯人就该有犯人的样子,还摆什么当官的架子!”
黄应海一怔,
“我早晚有一天会出去的!你给我等着!”
栓子冷笑一声,
“黄大人说什么胡话呢?您的亲族已经散尽了,又有谁会出钱来捞你,就算捞了。以您这样的罪行真以为能捞得出去?我要是您,我就消消停停的,好歹在处斩前还能过上点好日子,免得吃苦头不是?”
黄应海脸色一变,似是想通了什么,从怀里摸出来个玉扳指,强行塞进栓子手里,
这扳指玉色通透,看着便知是个上等货色,栓子眯了眯眼睛,
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都落魄到了这种份上身上竟然还有货,看来是进牢的时候没摸干净。
不过这不打紧,反正也是给了他的,脸色顿时好了几分,
“你倒是乖觉,说吧,想要什么?在这牢里别的我不敢保证,让你好过些还是可以的。”
黄应海却没应,先是看了看四周,又示意栓子低下头来,这才附在他耳边悄声道,
“栓子小哥,你行行好,帮我去给京都府尹魏大人带个话,叫他来见我一见...”
栓子一惊,
“你!”
剩下的狱卒听见动静忙问了一句,
“怎么了栓子?”
“没什么没什么,这犯人不太老实罢了。”
栓子掩饰道。
“栓子,哥几个提点你一句你也别生气,到底黄大人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你别太过了。”
另几个狱卒也就是象征性的劝了一句,见他仍不回来也不再问了。
栓子复又回过头来,压低声音道,
“你又要打什么鬼主意?我只是一个狱卒,府尹大人怎么会见我?又怎么还会来见你?”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府尹,想撇清关系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又过来上赶着找不自在。
黄应海在官场上厮混多年,也算是个聪明人,挤出个笑容拍了两下栓子的手,
“栓子小哥多费心了,你拿着我的扳指,府尹大人自会来见我,至于其他的你不用多想,不管府尹大人来或不来,这好处都归你,就当小哥替我走这一遭的辛苦钱了。”
得了黄应海的准话,栓子自然满意,脸上也多了点笑意正色道,
“你放心吧,拿了你的东西我自然会尽力给你把府尹大人带来,我栓子不是什么只认钱不认人的,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尽心。”
栓子说完就装做若无其事的转身走了,黄应海回头看了眼墙角里堆了脏污稻草的石板床,眼中划过一抹厌恶,
但他到底是累了,靠着墙缓缓在稻草上坐了下来,
再忍忍,再忍忍,府尹大人一定不会丢下他不管的,府尹大人一定会捞他出去,这样的日子只是暂时的!
眼角余光撇过栓子的背影,黄应海的眼神阴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蠢货,有命拿钱也要有命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