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幕怜不关心陆友同的上台下台,不关心他的政绩与违纪,但是她却知道,丁大山与陆友同是一条线上的蚂蚱,陆友同升,丁大山喜,陆友同下,丁大山急。这会儿的丁大山只怕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了。
她拔了个电话给唐明州:“怎么,唐书记还在办公室忙活?”
“什么书记呢,小丫头不要乱叫。”
唐明州对水幕怜从来都是没有任何架子的,所以水幕怜对他也是从来没有看成是自己的的顶头上司,从小在他面前油惯了,这会儿想改变也实在有些困难。好在唐明州也习惯这样的水幕怜,反倒如果水幕怜对他恭敬有加的话,会让他觉得特别不舒服。
“听说赵书记都直接找你谈话了,现在陆友同也被双规了,那你这个书记的位置还不是十拿九稳了。”
“改选会还没有开,现在谁也说不好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们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好好好,反正你都是有理。”水幕怜对于唐明州的中规中矩觉得相当无奈,可又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所以唐明州比自己踏入官场不过多两年时间,却已经如日中天,得到不少人的好评,而自己,却总是手忙脚乱,陷入无尽的麻烦里。
说到麻烦,她想起今天打电话的目的,赶紧把思路拉了回来。她问:“省里决定对陆友同怎么办?”
“怎么?这个你也关心?”唐明州挑起一双剑眉,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水幕怜好象可以想象他那付取笑自己的样子,从小他就这样,在看到自己紧张的时候,都会一付好整以暇的样子。好象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有时候,她会故意什么也不说明,故意憋着,让唐明州主动来求着自己说,这样事情就来了一个转换,明明是她要求他的事情,到后来却变成了唐明州求着让她告诉自己。
不过今天这件事情,她可不敢拿乔,搞不好,唐明州一不中计,那顾峰就得多在牢里呆一天,现在这个时候,她可不想让顾峰再多受一点点委屈。趁着陆友同下台,他那支派系的人都慌了神的时候,来一个一锅端,那才叫大快人心。
水幕怜觉得,现在是开始行动的时候了。
她问:“陆友同的事情就查清楚了吗?再不准备接着往下查了吗?”
这个问题,说实话唐明州还真不知道。在唐明州的印象里,赵正德是一个极具政治智慧的人,他的性格,基本可以用两句中国古话概括,静如**,动如脱免。他静的时候,通常都在练书法,而他动的时候,执行力惊人,又不是那种雷霆之势,而是四两拨千斤的柔软之力,是一种智力他原以为,那天的会之后,那些人会借梯子下楼,将顾峰放了,没想到,几天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似乎还想坚持下去。看来,只能是执法大检查才可能起到威慑作用。可是省里的执法大检查,出了点小状况,夏春和的痛风病犯了,住进了医院。可能还需要几天,赵正德说再等等,看看情况。如果夏春和同志的病很快能好,还是由他和罗先晖同志一起抓这件事。如果过几天还不能好的话,那就由罗先晖同志和梅尚方同志负责。
他想着夏春和为什么会突然发病,估计背后也是有原因的。游杰做为一条猛龙,自然不会轻易顺了赵正德的意,那夏春和一直是中间位置,不随便站队的,这一次突然发病,看上去也是没有什么,可是仔细想想,却是很有深意。
如果不是他有什么把柄在游杰手里,估计不敢这样公然违逆赵正德。唐明州想着看赵正德如何化解这一危机的时候,水幕怜却等不及了。
他能怎么对水幕怜说,顾峰又算得了什么,现在多少个副厅级干部都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了。
其实他就算说了,也没有用。在水幕怜的心里,副厅级干部又算得了什么,百十个都顶不上一个顾峰。她想着这些于执法大检查还不开始的话,她就自己直接去找赵正德。凭什么顾峰要因为别人的高兴或者不高兴,生病或者不生病,来决定自己要不要洗清冤屈。
这些话她当然没有对唐明州说,不然的话,估计又被挨批了。
挂完电话,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仔细思考并且反复权衡之后,终于下定决心,亲自去一趟省里,见下赵正德。
因为有了陆友同的前车之鉴,水幕怜绝对不会冒然地出现在赵正德面前,那么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去见赵正德呢?她拿着茶杯,在手里不断地磨来磨去,脑子以每秒十光年的速度在高速运转,却还是想不出来。
最后她决定去了再说。
就在她决定闯省委的时候,事情发生转机了。
原来丁大山觉得自己等不起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其实早已经后悔了。当初干这件事的时候,丁大山不是不知道风险极大,但是他也认为游杰其人,是久经考验的官场老油子,在江南省官场根深叶茂,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算赵正德是过江猛龙,也不得不对地头蛇投鼠忌器吧。此事如果成功,自己就可以更进一步。这个跨度非常之大,有些人一辈子都跨不过去。为了这一步历史性跨越,他决定赌一把。
另外一方面,当时顾峰死咬着一中学生自杀案不放,他不动用一些非法的力量,怕也是不行。他也知道,在整个事件中,顾峰成了最大的牺牲品,某些时候,他也会有一种感觉罪恶的心理。可官场的游戏规则就是如此,进入官场就像进入了劫场,个人的命运,都被这个场所控制,这就像进入江流,你一定要被水势控制一样。总有一些人,会被这个场所淹没,这是你必须承受的代价。
尽管如此,事情轮到自己头上,他还是不甘心。他必须挣扎,并且不顾一切地挣扎。这就像一个溺水者,此时哪怕能够抓到一根稻草,也定然会紧抓不放,谁能保证,他抓住的,不是一棵大树?他所抓的东西越多,自己沉没的可能,就越小,获得生天的机会,也就越大。
他很清楚,陆友同虽然是自己的靠山,却也是最软的靠山,现在连这个靠山都倒了,那自己应该怎么办?而且问题在于,发生了那样的事,游杰的人,为什
么不向自己透露半个字?各种迹象表明,自己已经身处政治悬崖的边缘,眼下这一关,能够顺利过去,一切都好说,万一过不去,最终的替罪羊,很可能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仔细思考之后,他明白了,自己的面前只有一条路,走得通,天宽地阔,走不通,那就是万劫不复。这条路,也就是不惜一切手段,撬开顾峰的口,将他的罪名坐实。他曾经将所有希望寄托于公安部门,可是那个蒋万华不会办事,竟然让省里的调查组找到了程琳,自己更因为私设刑堂而落入法网。
现在自己可以说是孤身奋战了。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开始亲自开始审讯顾峰了。这个时候的顾峰,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自从上次水幕怜进来看过他,这之后的个把月就再也没有了影子。
当他看到丁大山,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想着,这只怕又要遭遇磨难了。果不其然,一进来丁大山几乎没有什么废话,甚至还没有问他一些之前的套话,他直接就用了刑,而且手段之凶残,心态之强硬,超过以往每一次审讯。
顾峰感到很奇怪,甚至有某种不祥的预感。现在是凌晨一点,这次午夜提审,对自己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长时间以来,丁大山都没有过如此大阵仗了,每次审讯,似乎只是例行公事,几乎没有准备记录员,参与审讯的,都是男人。显然,龙晓鹏对从黎兆平口里掏东西已经失去了耐心,他要做的,就是折磨顾峰,所以才派出身手更好力量更大的男人。
今晚情况不同,参加审讯的有五个人,其中有两位女性,一个摆出记录的架式,另一个在旁边操作一台电脑,电脑旁边是一台投影仪,投影仪对应着前面的一块幕布。折磨经受多了,承受力也不一样了。黎兆平知道又是一次苦难煎熬。
他在那张专为自己准备的椅子上坐下来,等待那些人所施的酷刑。可那些人没有更进一步动作,只有丁大山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说:“顾峰,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还蛮滋润,是不是?”
顾峰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什么话都没说。丁大山又说:“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陆友同被双规了。听到这个消息,你是不是很开心?”
顾峰听到这个消息确实很震憾,他对陆友同不熟悉,也并不认为他的双规自己有什么好开心的。但丁大山既然这样说,那肯定是有原由的。他仍然不出声,他倒是想知道,既然他们说明了这件事,接下来将怎样对待自己?硬抗显然是不现实的,软磨也不太可能。
果不其然,丁大山又接着说:“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了,陆书记的双规与你并没有直接关系,你还得接受我们的审讯,还得交待你所有的罪行。我告诉你,你造成别存有什么侥幸心理,唯有老实交待自己的罪行,那样还可以争得宽大处理。否则只有更多的若头吃。”
顾峰的心猛地跳了几下。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在陆友同被双规后,还一个劲地折磨自己。那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也许自己的出去,会让他们更陷于被动,让他们的局面更加糟糕,正因为如此,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轻易放他走出这里,不放他的办法很多,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便是制造更多的罪行给自己。让省委在他的去留问题上,说不起话。
由此看来,无论是自己还是水幕怜,将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甚至赵正德和唐明州,也都低估了丁大山这些人破釜沉舟的决心。这样一想,顾峰真有点肝胆俱寒。既然那些人不顾一切不惜手段,那么,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甚至是杀人灭口。
想到这个词,顾峰全身发软,他开始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遇到灭顶之灾了,无论水幕怜等人在外面如何活动,面前这帮人,放他出去的可能,都是微乎其微,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很可能动用雷霆手段。
突然之间,顾峰明白了许多事。当初,他被执行双规程序,接下来,蒋万华等人胆大妄为,对他大加刑罚,那时,他还只是觉得这帮人狗急跳墙,不惜动用一切手段,现在看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拿定主意不放他出去,否则,他们也就不敢这样干了。看来,这伙人的计划,远比自己想象的周密得多。
丁大山说:“说吧,你是怎样策划贩毒、怎样指挥的?”
顾峰冷笑一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欲加之罪?丁大山猛一拍面前的桌子,说:“你以为我在诈你懵你?你还在做梦吧?我告诉你,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只是推理,并没有掌握真凭实据?”
顾峰面对过太多次这样的审讯,他就不相信自己没有做过的事他们如何掌握所谓的真凭实据,于是他仍然一字不吭,漠然地望着丁在山丁大山清楚他的心理活动,更进一步说:“你还是不信,是吧?那好,我再让你看一段录像。”他挥了挥手,屏幕上又开始出现画面。这次出现的是一辆车中的镜头,车中有几名便装警员,车子中间,坐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这个女人的模样很恐怖,脸上全都是伤。这种伤,并不像是人为伤,顾峰不清楚这种伤是怎么造成的。因为女人的脸肿得很大,他一开始并没有认出程琳。由于车子在行驶之中,拍摄者应该坐在车上,汽车颠簸,镜头显得有点晃动。画面中的程琳神情憔悴人,但仍能听得清她说:“是顾峰,是顾峰指使我去贩毒的”
还没有等顾峰看清楚,丁大山再次挥了挥手,画面又一次消失。丁大山说:刚才那个是谁,你应该认得出来吧,所以说,不要存在侥幸心理,把自己的罪行赶紧交待清楚,那么还可以争得个宽大处理什么的。不然,再说也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看到这个镜头,顾峰真的彻底绝望了。如果说以前听说是程琳把自己卖了,他还不相信的话,那现在亲眼看到这段视频,看到自己成了她口里的罪人,那心里还真的是说不出的滋味。
对于程琳这个女人,他一直是存有比较矛盾的心理的。他早就知道她从事的工作有些没办法见光,可是另一方面又对她的江湖义气相当欣赏。所以他对她是又爱又恨,但自己到底是政府官员,所以与程琳也保持着君子之交,可远观不可近玩的心理。
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被这个女人诽谤
,给自己安上一个幕后贩毒的罪名。顾峰想得到,与此相关的案卷递呈上去,那此想要替他说话的人,肯定会全部噤声,包括赵正德、唐明州以及其他人,这些人,全都是政治人物,他们考虑问题的首要前提,是自己和安全。
顾峰个人的前途,只有和他们的****紧密相连的时候,他们才会不顾一切出面帮自己。相反,顾峰的存在,一旦威胁到他们的****,就算是目前会有相当损失,权衡利弊,他们也会舍其重而择其轻。所谓其轻,就是壮士断臂,舍弃顾峰。保住事情不进一步恶化。
若真的出现这种局面,自己能怎么办?他惟一能办的,仍然是保持沉默。他只要开口,在整个江南省,就可能掀起一场血雨腥风,那时,他便成了整个江南政坛的敌人。丁大山这些人,知道他的价值已尽,将不会再理他。相反,赵正德那边的人,会对他恨之入骨,一旦有机会,就可能拿他开刀。
不错,此时的顾峰,已经彻底崩渍了。另一方面,他也更加清楚,他如果承认了所谓的罪行,很可能连命都搭上。在整个事件中,自己已经棋失几着,此后,再不能有任何差错了。此刻,惟一正确的也是他可以保住这条命的事,便是死活不开口。
与此同时,林业厅招待所。大会议室内。梅尚方正在主持战前会议。梅尚方主持的宝珍海鲜酒楼经济案,一度因为行政干预,专案组成员被抽调得只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有关结案报告,早已经递上去,但因为赵正德始终没有画圈,案子便没有结,专案组也就没有辙,由梅尚方独自扛着这面大旗。
水幕怜原本想着直接去找赵正德,要求他彻查丁大山,彻查宝珍海鲜酒楼,后来想想还是觉得不妥,毕竟人家陆友同莽撞行动就尝到了苦果,自己可不能再犯同样报错误。她想着自己之前有递宝珍海鲜酒楼的报告上去,于是经过与唐明州商量,决定先找一下梅尚方。
梅尚方自然是不敢私自行动的,但几天前,赵正德深夜开会,提议对对陆友同的案子进行纪律调查,同时交给自己一些举报信,其中就有事关宝珍海鲜酒楼的一封。赵正德说要对那些案子进行更深入的调查,他便立即明白了赵德良的用意,亲自出面,抽调警力,划拨资金。有赵正德的指示,事情异乎寻常的顺利,公安方面,不管点到哪一个,全部一路绿灯。从其他大队抽调了部分人,一时间,专案组兵强马壮,实力之强,历史少见。
***方面,原本考虑按照正常程序,派出一个小组同步跟进这一案件。薛顺勇明白,赵正德之所以提出公安和检察联合办案,其用意,显然不是为了加快办案速度,而在于此案背后可能涉及职务犯罪。他曾听说,这个宝珍海鲜酒楼,背景极为复杂,董事长是丁大山的室。
因为赵正德的发令,公安部及检查院都决定组织一次重拳出击。
所谓重拳出击,仅仅只是***,显然还不够,更应该把反贪局派出去。反贪局虽然属于***的一个调查机构,但***办案和反贪局办案,意叉是完全不同的。***的职责,是对公安局侦办的案件进行核查,然后根据案情,向法院提起公诉。***更偏向于对办案程序的监督以及办案进程的协助,而不是具体地涉及案件的侦查。反贪局的职责,又与***其他机构不同,他们是职务犯罪的侦查机构,从办案手段上说,和公安局刑警队,是没有太大区别的。
这个***联合办案,表面上要看成是***的提前介入,实际上,却是要关注此案中可能存在的职务犯罪。那么,由反贪局派人,是再恰当不过了。既然省委书记有明确指示,阵容自然就大了,除了临时从反贪局抽调了一个九人小组,又从***其他部门抽调了五个人。专案组的人太多了,公安局根本没有这么大的位置提供给他们办公,也不适宜保密。他们便租下了林业厅招待所的整整一层用来办公。
梅尚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房产局的档案柜打开了。因为那个档案柜只有几个有钥匙,而那几个人又分别去了不同的地位,顾志辉更是了极乐世界,要想轻易打开档案柜,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特别从外地请来了一名开锁专家,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把档案柜打开了。
档案室里果然大有文章,项目策划及批准书竟然有两份,但归属权却全然不同。梅尚方将其复印了下来,带回去好好审查。
他又找到了以前承建宝珍海鲜酒楼的民工们,当初,这些民工想着要游行示威,以求得到自己的薪资,后来却又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次,这些民工们不知从哪里听说丁大山被参了一本,这次全部主动跑了出来。调查组随即将其好好保护了起来,对于当时的情景再次回想,掌握了第一手材料。
至于丁大山,梅尚方暂时还没有动到他。他认为要让他主动伏法,必须掌握他足够的证据,才能打破他的心理优势,甚至让他觉得,自己的靠山已经罩不住了。只要有了这种心理,他们便会产生恐惧,也更容易被突破心理防线。
梅尚方当然也不是盲无目标地审讯。关于这件案子,他一直没有停止调查,甚至掌握了很多新的线索。据他调查所知,宝珍海鲜酒楼承建时,一直是由房产局对接,包括工资发放及款项划拔,都是政府的名义。
掌握到一些证据后,公安专案组进驻宝珍海鲜酒楼,开始对此案进行全面调查。为了应对公安专案组的调查,酒楼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当天,大堂经理许瑶找到了丁大山,汇报了这里的情况。
此时的丁大山,明显有些扛不住了。他知道,只要一个缺口被打开,就像一道大提被挖了个缺口。溃决便是瞬间的事。再也顾不上顾峰这边了,他迅速回到宁海,去了趟银行,又拿了绿卡,准备逃往国外。他不知道他的这些行动早已落入梅尚方的眼里。
掌握他这些证据后,梅尚方亲自前往赵正德的办公室,向他进行了专题汇报。赵正德知道案情取得突破性进展,下一步,纪委很可能介入,因此通知纪委书记李福同一起参加。听完汇报后,他指示,梅尚方这边,继续查下去,不管是谁,只要涉及刑事犯罪,一经调查确认,立即逮捕。至于涉及职务犯罪,则由市纪委介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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