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的事,如何就牵扯到了突厥?
听到苏言竟然怀疑,昨晚的事有可能是突厥所为,影儿跟赵雅一般,同样不明所以,不禁困惑问道:
“适才公子不是说过,谁从中受益最大,谁就是阴谋的最大嫌疑者,怎么看,大周都比突厥获利更多,为何怀疑是突厥所为?”
突厥与楚国,在地理位置上,隔着一个大周国,与楚国在西北虽有些接壤,却无直接的利益争斗。
总体上来说,突厥与楚国的关系还是相对友好的,这是天下皆知的常识问题。
“影儿姐说的没错,我们突厥与大周世代为敌,与楚国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愣了片刻回过神来的赵雅,十分赞同影儿的说法。
想了想,赵雅又补充说道:“当初摄政王起兵攻打荆都,还是我们突厥出兵,在大周后方牵制,大周顾此失彼之下,这才没能趁机攻打楚国。”
赵雅的意思很明显,突厥与楚国之间,是相生的关系,而不是相杀,楚国局势不稳,对于突厥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得益之说。
没有永恒的敌人,同样没有永远的朋友,人与人之间如此,国与国之间更是如此。
不过这个话题更宽泛,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苏言觉得,国与国之间的政治问题,一时半会之间,很难跟她们解释清楚,只能直接说重点道:
“单单是楚国局势不稳,对于突厥而言,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处可言,不过,如果楚国与大周打起来,突厥是不是就可以坐收渔利了?”
突厥人窥探丰饶的中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甚至可以说是,司马懿之心,路人皆知。
“确实如此,可是……”
赵雅被苏言绕得有些懵圈,想要反驳苏言所说。
然而,似乎他说的又很有道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组织言语进行辩论。
见到赵雅语塞,苏言会心一笑,接着又说起另一件事,以证明他的观点。
“雅儿,这次突厥可汗给你招亲,可没安什么好心。”
“为何如此说?”赵雅不禁问道。
她心中更为困惑,怎么就说到她招亲的事?
“因为,无论你与大周还是楚国联姻,可以预见,必然打破两国之间的平衡,如此一来,只会导致两国之间的斗争趋于白热化。”
关于突厥公主招亲一事,苏言与摄政王讨论过,并且英雄所见略同,一致认为,这是突厥可汗的阴谋。
虽然不愿意承认,赵雅心中却认可苏言所说皆为事实,她,就是一颗各方势力博弈的棋子。
她从小在突厥长大,虽不是突厥人,却把突厥当成了自己的家。
对于苏言所说,尽管有些让她难以接受,却也不再说些什么。
毕竟,他说得没错,她只是在情感上,一时难以接受。
赵雅沉默不语,苏言接着说道:“今晚之所以有人,派死侍天组来刺杀雅儿,肯定与招亲之事有关。”
“今晚的事再明显不过,如果没有赵雅这个突厥公主招亲之事,她的重要性,还不至于影响天下局势的博弈。”
“正因为她有可能打破各国之间,多方势力之间的平衡,有人欲除之而后快,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甚至可以说是理所当然之事。”
从认识赵雅那一刻起,苏言就知道,赵雅是个滚烫的山芋。
就苏言所知,摄政王就是,最不想看到赵雅破坏平衡的人之一。
甚至可以说,摄政王是最想看到赵雅死的人。
摄政王可是给苏言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苏言必须娶到赵雅这个突厥公主。
显而易见,摄政王并不想与突厥联姻,形成夹击大周之局势,同样,他也不想眼睁睁看到突厥与大周联姻。
虽然摄政王给了苏言,破坏突厥公主招亲,与各国联姻的命令。
苏言却认为,兴许这只是摄政王的烟雾弹。
为了一劳永逸,他不排除摄政王,派刺客行刺赵雅的可能性。
毕竟,对于摄政王这样的掌权者来说,不允许出现不可掌控的可能性与未知数。
突厥公主招亲一事,存在的变数太多。
显然,这让摄政王寝食难安,一块石头没落地之前,始终不安心。
这也是为何苏言,把摄政王当做头号嫌疑的重要原因。
当然了,苏言心里明白,赵雅只是一个变数,至于是不是真能影响各国之间的局势,同样还是个未知数。
苏言不确定这个未知数。
许多人同样不确定,只是猜测。
兴许在摄政王这些掌权者看来,突厥公主的重要性,还不至于让他们看重。
国事,岂是一女子可改变?
不管那些人如何认为,今晚却是实实在在,有人忍不住对赵雅出手。
这些思绪念头,在苏言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他却是没有跟赵雅与影儿说出这些想法。
他想得很复杂,跟她们一时之间说不清楚不说。
这些假设的想法,便是说了,她们不但可能无法理解,很有可能更是忧心忡忡,他不想赵雅太过担心未来的事。
兴许,很多事只不过是他的杞人忧天而已。
心中不由地自嘲一番自己想太多后,苏言接着说道:
“今晚如果雅儿出事,对楚国而言,影响是显而易见的。”
“突厥可汗会不会以此为由,出兵攻打楚国,这个不好说。”
“然而敌视楚国是肯定的,将来有一天,大周攻打楚国时,突厥很有可能落井下石,而不是拔刀相助。”
“由此得出结论,今晚雅儿如果有个万一,对楚国和摄政王来说,这是外患。”
苏言没有再习惯性卖关子,一口气发表了他的长篇大论,听得赵雅与影儿频频地点头。
说得很有道理。
分析得很详细。
然而,频频点头的赵雅与影儿还是不明所以,影儿就不禁疑惑地问道:
“夫君你说了如此之多,似乎都挺在理,只是,说来说去,对楚国而言,不是内忧就是外患,那为何,夫君却认为摄政王是最可疑之人?”
听到影儿问出了自己心中一样的疑惑,赵雅重重地点点头,一双水汪汪大眼睛注视着苏言,等待他对此作何解释。
“没错,对摄政王来说,内忧外患,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不是受益者,然而……”
又是然而,又是卖关子,赵雅不禁催促道:“你这人,老是让人心痒难耐,就不能快点?”
“……”苏言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赵雅,她这话有水平,着实让他忍不住误解。
一见苏言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赵雅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言语中的歧义,不由地瞬间便脸红,娇嗔道:
“发什么呆,快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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