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对那摄政王有何好处?”
赵雅想来思去,心中始终想不通,她觉得苏言所言前后矛盾。
既然他认为摄政王嫌疑最大,显然摄政王理应是受益者才对。
“你们听我慢慢道来。”苏言准备长篇大论之前,先是端起了茶盏,喝口茶润润喉咙再说。
今晚发生了这样的事,苏言同样无心睡眠,不如就与她们促膝长谈,以解心中压抑。
见苏言慢吞吞的样子,影儿与赵雅没有催促,安静地等着他发表看法,以解心中困惑。
“我们先说说昨晚与今晚之事的影响,如此才能从本质上看清楚,谁是受益者,谁是受害者。”
影儿与赵雅轻轻颔首,表示认同的同时,那意思是说,长夜漫漫,不着急,公子慢慢说来。
“首先说昨晚王府刺客的事,死者大多是保皇党官员,受影响最大的,是那些保守的士族门阀。”
“这些士族门阀掌握着楚国朝廷,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官员,昨晚的事,必然导致楚国朝廷内部,人心惶惶不安,此为楚国内忧,更是摄政王之忧。”
“表面上看,昨晚保皇党损失惨重,反对者的中坚力量受重创,得益的自然是摄政王,其实不然。”
苏言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到此处,有意顿了顿,又捧起了茶杯,卖起关子来。
说单口相声那多没意思。
没应和,没掌声,太乏味。
还好,苏言的卖关子,让影儿与赵雅的好奇心更浓,忍不住异口同声问道:“为何不然?”
要的就是如此效果。
得到了想要的反应与回应,苏言接着说道:
“你们想一想,昨晚死掉了那么多保皇党的官员,官职空缺了出来,自然是要有人顶替他们的位置,是也不是?”
为了让影儿与赵雅参与进来。
苏言采取了提问式的叙说,好让她们也动动脑子,如此才有参与感。
“这是自然,你的意思是,关键在于,哪些人来顶替他们的职位?”
赵雅身为突厥公主,成长环境熏陶之下,对于朝廷之事多少有些了解。
“雅儿真是聪明,一点就通。”苏言见缝插针般夸了赵雅两句,接着说道:
“没错,此事的关键还在于,顶替他们官职空缺之人,还是那些士族门阀的人。”
“难道摄政王就不能任命他的人,填补那些空缺?”影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如此好的安插自己人机会,那摄政王岂会放过?”
“影儿说得没错,然而你只知理所当然的其一。”苏言肯定影儿的同时,又否定了她的观点。
“其二是什么?”影儿对于其二很是好奇。
“其二便是,摄政王确实可以安排他的人填补空缺,他有这个意愿,同样也有这个能力,只不过……”
说到此处,苏言竟然又卡顿了,赵雅不禁催促道:
“能不能少卖点关子,一口气把话说完?”
被赵雅点破他的故弄玄虚,苏言挠挠头,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
“只不过在任命官员这个问题上,摄政王心有余而力不足。”
闻言,赵雅不由地丢了个白眼给苏言。
为何就力不足了?
刚说好不卖关子。
竟又卖起关子来。
还有完没完?
“哈哈,习惯了,习惯了。”苏言讪讪说道:
“摄政王初掌大权不久,根基未稳,别看他似乎是一手遮天,掌控生杀予夺。”
苏言不再卖关子,只是顿了一顿就接着说道:
“其实摄政王在好多地方束手束脚,受保守的士族门阀,也就是保皇党制约。”
“就比如这个官员的任免,表面上看似摄政王说了算,然而,他不管任免谁来顶替空缺,都是士族门阀出身的人。”
苏言说到了点子上,影儿与赵雅这才恍然大悟般,频频颔首表示认同。
然而,她们的认同只是表面的理解,并不如此刻苏言心中所思所想,那般地深刻。
朝廷官员就那些,算是盘根错节的士族门阀之人,就连后备官员也如此。
武官还好说,摄政王手握大军,不缺将领。
可是那些文官呢?
摄政王总不能让自己王府的管家,去当户部尚书,管一国之钱粮,没那资质,也没那能力。
就如同摄政王自己所说,马背上能夺天下,却不能用马背那一套治理国家。
安插一个武将去当翰林大学士,那得多牛掰的文武双全之人?
这也是为何,当摄政王跟苏言说,昨晚王府晚宴的刺客不是他安排,苏言相信摄政王所说。
死了那么多保皇党人,对于摄政王他而言,一丁点的好处都没有。
除了落得一个残暴的恶名之外,更有可能引起士族门阀的强硬对抗。
如此一来,双方的矛盾就上升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在没有巩固统治之前,摄政王并不想与士族门阀硬拼。
从摄政王听从苏言教育兴邦的建议来看,摄政王对于士族门阀,是持谨慎逐步瓦解之的态度。
朝廷上下官员,全都是士族门阀之人,确实是让摄政王头痛不已的死穴。
这也难怪摄政王要对保皇党迁就,寻了些替罪商人,以安抚士族门阀的人心。
可以说,摄政王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他上面这一个人,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却面临着底下无人可用,孤掌难鸣的局面。
摄政王要求苏言建立十所言商学院,为朝廷,为他摄政王培养人才,不过,百年树人,人才的培养并非可以一撮而就。
可以预见的,摄政王与士族门阀之间,还有一个很长的斗争过程。
可悲啊!
万人之上又能如何?
苏言心里不无感叹,收回心中的思绪,他总结说道:
“综上所述,昨晚王府行刺,对于摄政王来说,弊大于利,他可以算是受害者。”
“听你这么一说,似乎还挺有道理的。”赵雅点头认同,只是还有一点不明,问道:“只是,谁是受益者?”
“适才不是说了,此为楚国内忧,如果摄政王与士族门阀争斗起来,只会两败俱伤,导致楚国局势不稳,受益的自然是楚国之外的势力。”苏言详细地解释说道。
他可以理解,女子的理性思维,比不上她们的感性,稍微绕些弯子,她们就可能听不懂。
不过既然有促膝长谈的打算,苏言对于赵雅稍显幼稚的问题,还是表现出了足够的耐心去解答。
“公子的意思是,昨晚的事,是大周派人所为,为的就是让楚国内部斗作一团,而大周则坐收渔翁之利?”影儿说出了自己的理解与看法。
“影儿所说,只是有可能而已。”苏言卖关子的老毛病又发作,莫若两可地说道:“我可没说就是大周所为。”
“按你适才所说,不是大周,还能是谁所为?”赵雅很看不惯苏言老是卖弄,这样很是吊人胃口。
“除了大周,突厥不也有嫌疑?”苏言反问道。
“这……”赵雅没料到苏言会如此说,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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