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给他把脸擦干净,毛弟看见那一桶水眼睛都亮了,说什么也要抱着那桶水当宝。
看来这个地方相当缺水……
冉琛没辙,由他一手拦着水桶,一手攥着旺仔牛奶。
毛弟渐渐平静下来,对冉琛的防备也卸了,似乎他觉得眼前这个漂亮的姐姐不会打他,也不把他杀了吃掉。
冉琛耐心的又问他:“能听懂我的话就点点头好吗?待会给你好吃的。”
毛弟一听吃的,使劲点头。
“你会不会说话?”
毛弟垂下眼帘,摇摇头。
“你家在附近吗?”
毛弟怯弱的点点头。
冉琛眼睛一亮,周围有活人!只有找到人,她就能知道自己在哪,还有到底过去多久了。
冉琛把背包里的零食都翻出口,什么巧克力,牛奶糖……全都装进一个袋子里塞到毛弟手里,掩饰激动的神情轻柔的问他:“这些都送给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你的家人?”
毛弟简直被手里的东西惊呆了,他记得这都是末世前的东西,甜甜的,特别好吃,他不敢相信这都是给他的,他赶紧抓紧袋子连带着旺仔牛奶紧紧抱紧怀里,朝冉琛拼命点头。
十岁的孩子当然不会想到把不明不白的人带进家会有什么危险,况且冉琛看起来还这样无害。
冉琛将帐篷锅碗瓢盆都收好,趁黑夜里毛弟不注意都塞进了空间戒指里。
毛弟带着她快步走了大约二十来分钟,停在干涸的大坝口,路边有一个路牌,上面写着太安村。
周围都是一片平房,没有一户人家开灯,黑漆漆的十分安静,冉琛学着他的样子贴着墙根走,仿佛做贼一样。
毛弟停在一个红色的木板门前,踮着脚轻轻敲了两下敲了两下。
在院子里剁苦苦菜的田婆听到敲门声吓得拎起菜刀,慢慢的向大门走去,待从门缝里看见是毛弟,赶紧把门拉开,刚准备大骂他一顿,目光一转就看见他身后的冉琛。
田婆低声惊呼:“哎呦!”随后快速拉着冉琛的胳膊,把她和毛弟一起拽进了院子里。
然后张望了一下四周,手脚麻利的把门栓好。
田婆穿着一身粗麻短衣,浮肿的脚背露在外面,只有脚趾勉强能塞进破烂是拖鞋里。
她抬起昏花的老眼仔细打量了冉琛半晌又惊呼道:“闺女呦,你是谁家的?不知道大晚上的闺女家不能出门吗?”
“老婆婆,这里是哪里?”
“你不是我们村的?那你哪个村的?明天天亮赶紧回家去,家里人肯定要担心死了。”
田婆把准备溜走的毛弟抓住,竖起眉:“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待看见他手里的东西时,脸色突变:“哪里来的?”
毛弟眼睛里憋了一泡泪,眼神飘向冉琛。
田婆一把抢过来塞到冉琛手里:“闺女,对不起,毛弟还小不懂事,这么重的东西还是自己留好吧。”
这些吃的对他们来说太过贵重了,这样的人情他们还不起,况且这个女孩只是个过路的陌生人。
冉琛把袋子又塞会毛弟手里,毛弟抱着袋子一溜烟的跑进了屋。
田婆气得发抖,抄起拖鞋就要砸他,被冉琛拦下了:“老婆婆,我需要你们帮忙,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田婆佝偻着腰:“这里是深水镇,太安村。”
冉琛露出迷茫的神情,追问道:“那你知道太航基地吗?”
田婆眼睛一下睁得老大:“你是太航那边来的?!怎么可能?!”
太航离他们深水镇起码有一千多公里,这小姑娘一个人怎么来他们这的?
“是。”
“我的天哟,你别糊弄我老婆子了,那么远的路,你不渴死饿死就不错了,要是遇到虫子还得了。”
冉琛不打算和她解释什么:“那……现在是几几年?”
田婆狐疑,怎么会有人问这种问题,但还是回答道:“2015年二月啊。”
冉琛一口气松了下来,距离上次收服混种异形只过去了五个月,但……这天气怎么还这么热?
田婆拉着她的胳膊进屋,她手心粗糙的老茧磨的冉琛痒痒的。
“闺女,你先在我这凑合一晚,明天一早快些离开,我们这里不安全。”
“不安全?是有什么怪物吗?”
田婆叹息一声,颤巍巍的走到破木衣柜里抱出一床烂褥子:“怪物以前倒是有,自从那次爆炸后都不见了,不安全的是人呦……”
冉琛帮她接过褥子:“爆炸?什么爆炸?”
田婆呆了一下:“闺女,你到底打哪来的?你不是说你从太航来的吗?怎么连太航被炸毁了都不知道?”
第一九二章:太安村的田婆
太航如炼狱废墟般的画面顿时朝冉琛扑面而来。
炸毁……
她苦笑了一声,大概这是丰泽辉他们早就计划好了的,找天城合作不过是用他们拖住异形。
她把人类共同抵御外敌的情操品格看得太高了……
那谭辰,陆子城他们呢?他们都还活着吗?他们要是活着会去哪呢?她要不要去找他们呢?
她现在对未来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
田婆看她这副恍惚的模样,也没再逼问她什么,而是轻轻的把她拉里卧。
冉琛这才有机会打量这个屋子,一共就两间土房,从门进来就是一个土灶,土灶的左边是客厅,右边是卧室。
灰黑色的水泥地坑坑洼洼的,房间昏暗不清,只能借着月光依稀看见卧室里,成直角放着两张床。
毛弟像一只猫仔窝在其中的一张小床上,手里紧紧的攥着那包零食。
田婆弓着腰将褥子在大床上铺好,用粗糙的老手一点点铺平:“闺女,褥子都是婆婆洗干净的,先凑合一晚,明早我让毛弟把你送到村口。”
然后又替冉琛检查好门窗把委委屈屈的毛弟赶了出去。
冉琛刚想说不用这么在意她,她睡哪都行,没必要为了她连床都不睡。
田婆已经拉好了纱窗门,安抚她:“闺女啊,你就安心睡咧。”
田婆的声音就像她的人一样,有点沧桑但又像一股暖暖的热流拂过人的心尖。
冉琛脱了鞋子,上了炕,鼻尖都是类似于青草的味道,她有多久没睡过床了?忘记了。
她又望了望这个狭窄的小卧室,水泥糊的墙,暗紫色的漆木柜,上面摆满了生活用品。
床的一边就是一个大切菜板,上面摆着几摞空铁碗和几条洗碗抹布。
这样简单到han酸的布置让冉琛鼻尖一酸,不是同情也不是可怜,而是羡慕,深深的羡慕。
原来这才是家,她以前以为天城就是她的家,可是天城的人不会睡在一个屋子里,不会用同一个衣柜,他们只是伙伴,不是一起过日子的家人……
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