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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手很生,一遍弹完,吴笛很不满意,她不甘心,又练了两遍,渐渐找回熟悉感,乐曲流畅起来,喝下肚的红酒也发挥了作用,整个人有些飘飘然,又没到失控的地步,而灵感突飞,指尖愈加轻盈,如在云端行走。

  完全沉浸在音乐中后,多日来缠绕吴笛的烦恼就变轻变远了,她从某种苦闷里解脱了出来,对父亲饱含感激——爸爸是对的!

  祁昊一开门就撞上快乐的“莫扎特”,串串jīng灵从吴笛指间生成,又满屋子乱蹦。他一呆,随即勾起嘴角。

  吴笛扭头,笑着与他打招呼,“Weehome!”手指不停,继续制造jīng灵。

  祁昊把包和钥匙都丢在桌上,走到吴笛身边,紧挨她坐下,视线锁住她的手,含笑看她用手指跳舞。

  第29章困境

  吴笛也笑着,恣意洒脱,旁若无人,像在跑道上一路狂奔,竭力把旁人甩在身后。她要拥抱蓝天,独享白云。

  祁昊渐渐有了跟不上的感觉,他歪过脸打量吴笛,从她神色里察觉她的企图,自然是不甘心,手伸过去,揽在她腰间,脑袋也凑过去,亲她的面颊、脖颈。

  吴笛笑着躲闪,手上速度又快了些,仿佛在避开危险。祁昊妒忌音乐占据了她整个心灵,扯开她肩头的睡衣,嘴唇在她皮肤上乱蹭,故意gān扰她。

  吴笛笑得花枝乱颤,终于弹错一个音,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祁昊突然侧身拥住她,一个回旋,将她按在琴身上,俯身,热烈地吻她。

  纠缠时不知谁撞到琴键,带出几声零落的琴音,宛如夏日午后的雨,淅淅沥沥,透着慵懒与暧昧。

  吴笛没有醉,但酒jīng和钢琴给了她双倍的亢奋。

  “我要在上面。”她忽然嘟嘴提要求,不容商量的固执,祁昊只得由她。

  两人jiāo换姿势,吴笛很快进入状态,与祁昊十指相扣,忘情jiāo融。高cháo来临前,吴笛有短暂的停顿,随即俯下身去,长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裹住祁昊。

  吴笛喘息未定,就被祁昊抱住,一个翻转压在身下,他一顿猛冲后,终于也释放了自己。

  祁昊洗完澡回来,吴笛还没睡,蜷缩在chuáng上,脸上的红cháo已经退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有些茫然。

  祁昊在她身边躺下,抚抚她的脸,“睡不着?”

  吴笛翻了个身,改成仰躺,“觉不觉得今天特别好?”

  祁昊也躺下来,有点倦怠,“不是每次都很好么?”

  “可我觉得今天更好。”

  “你说了算。”

  “我不是指做爱,我是说今天晚上,就……整个的感觉很好。”

  “嗯……很久没听你弹琴了。”

  “手生了很多。”

  “我是外行,听不出区别。”

  吴笛本来有很多话要讲,听他语气懒懒的,忽然失去兴致,且无端生出沮丧,她有点明白乐极生悲是怎么回事了。

  两人沉默地躺了会儿,吴笛才重新开口,“我是不是一个糟糕的妻子?”

  祁昊顿了片刻,笑笑,不置可否。

  “还是个糟糕的妈妈。”

  这回祁昊没笑,隔了会儿说:“的确糟糕。”

  换吴笛笑,笑容虚浮,带点酸涩,心里的刺突然又长出来,扎得她痛。

  祁昊问:“今天怎么了,忽然多愁善感起来?”

  “没什么……就是发现,我们除了在chuáng上还能jiāo流得不错,其他方面都聊不下去,不是有分歧就是无话可说。”

  祁昊不在意地笑道:“夫妻的根本不就是chuáng上jiāo流么?很多人结婚八年后早没我们这样的热情了。”

  吴笛沮丧更深,“可这种jiāo流又不是只有夫妻之间才能满足,外人一样给得了。”

  “那你想怎么样?”

  吴笛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说什么都没用,也都多余。她想起祁昊和任冬雪在电话里说笑的情形,那样和谐从容,完全是两个志同道合的人在规划未来。

  痛陡然加深,钝钝地梗在心上。可即便再难过,她也无法将自己的苦恼宣之于口,祁昊不会理解的,非但不理解,也许还会说些更加刺心的话。她知道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他满意——放弃职业理想,完全屈从于他的安排。

  没意思透了。吴笛得出这句总结时,除了灰心,还有一种难言的恨意,既恨任冬雪,也恨祁昊。无论他们之间正在发生什么或即将发生什么,她很清楚自己是插不进去的。

  吴笛这样想着,手缓缓移到腹部,自言自语似的说:“不知道有没有了?”

  祁昊没有说话,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

  吴笛的恨浓烈起来,每次都这样,对于不想回答或难以回答的问题,他总是选择冷漠置之。

  “我觉得我可能做错了。”她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