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今早凉州方面传回消息,说是抓住了途径凉州的谍网首领苏寒。”
秦轻语在随着孙茂学南下时,就已经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这一路上,无论遇到什么事,听到什么消息,哪怕是苏寒死了的消息,她都要淡定,不能有任何情绪。
孙茂学一定让她跟着来凉州,百分之一万是没安好心的,他使用任何手段都有可能,所以这次凉州之行的所有见闻都有可能是陷阱。
秦轻语这一路上都没有任何放松,尤其是在与孙茂学接触时,一直都在提防对方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听孙茂学提到苏寒,秦轻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接着又装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苏寒?别又是李杰那种货色吧?说实话,楚国间谍真是草包啊。”
孙茂学如鹰隼般的眼睛一直在盯着秦轻语的情绪变化,在看到秦轻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后,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经过一番试探后,孙茂学没找到秦轻语的任何破绽,但他仍然没有解除自己对秦轻语的怀疑。
借着筛查靖国密探的机会,他也为秦轻语准备了很多陷阱,不可能因为一次试探没有成果就放弃整个计划。
~
一天后的中午,客船抵达凉州,按照时间推算,命令从京都传出,到了应天后,密探们又从应天往边境走。一来一回的时间,差不多还要一天左右的时间才能抵达凉州边境。
孙茂学下令分兵两路。派遣一些人前往边境接应密探,他本人和秦轻语带着反谍司留在凉州城。
凉州城不比京都繁华,民风也略显彪悍,由于靠近楚国边境,又是军事重镇,苛捐杂税与徭役繁多,所以这里的汉族对于靖国人还保留着敌意。
来到秘侦院设立在凉州城内的衙门,众人没做停留,径直来到监牢。秦轻语本想找个借口脱离队伍,孙茂学却不给任何机会。
刚一走进牢房,凉州地区的秘侦院负责人便迎了上来。
“孙大人,前日杀死间谍七人,连同匪首苏寒在内,共活捉五人。”
没有任何寒暄,这很符合秘侦院的效率作风,秦轻语也知道这人,陈纳川,是军机处的老对手了。
“做得好,这次你立了大功,先给你记着。审讯情况怎么样?有招供的吗?”
“有两个招供的,但是他们级别很低,没有太多有用的情报,他们都指证了匪首苏寒。另外,被指证的苏寒也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孙茂学虽然面对着陈纳川,但余光却是一直盯着秦轻语,没放过她面部的任何情绪。
见这俩人唱起了双簧,秦轻语一副看戏的姿态,反正不管孙茂学给她准备了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合格的军机处间谍都是非常专业的,他们警惕性极强,怎么可能被一网打尽?另外,苏寒哪有这么容易被抓?
以秦轻语对苏寒的了解,他无论做什么,都会准备很多方案和无数的后手,走一步谋十步的人,怎么会轻易被抓?
见秦轻语情绪平淡,孙茂学转过身问道:
“秦大人,你觉得咱们应该先从哪里入手呢?”
“孙大人,我这次来的任务不是审查密探吗?这抓间谍的事我又不在行。人不是都抓到了吗?挨个大刑伺候,想问什么就问呗。”
孙茂学觉得靠言语试探是不会有结果了,于是让陈纳川带路,众人来到审讯室。
一下午的时间,四名军机处间谍依次被审讯,之前闭口不言的两人依旧视死如归。在孙茂学的授意下,刑讯力度逐渐加大。
有一人熬不过酷刑招了供,另一人竟是被折磨致死。秦轻语一直冷眼旁观,从最开始的看戏态度,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虽然她的面部情绪依然没有任何波动,但心中却是越来越担心了。最后这两人经受的酷刑不是假的,从两人的态度来看,他们应该真的就是军机处间谍。
除去死掉那人,经过三人的供述,秦轻语理清了这次事件的大致脉络。
或许军机处在凉州设置的谍网被剿灭是真实的,而那个自称苏寒的谍网首领也确实被捕了,但秦轻语仍然不相信被捕那人是苏寒。
不肯招供那人的尸体被拖出审讯时,秦轻语知道,重头戏要来了。她感觉到有几道目光注正视着她。
她知道自己的任何情绪变化都瞒不过这些人的眼睛,于是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能流露出半点担忧或者松了一口气的情绪。
一个伤痕累累的男子被拖了进来,那人低着头,不知是不是正在昏迷。秦轻语暂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光看身型就已经让她心神大震。
她对于苏寒的身高体型非常熟悉,低潜在抑制症带给她的一项能力,她可以读取任何人的身高,苏寒181.35cm,精确到毫米。
而这个人的身高是181.13cm,排除鞋底的高低误差,两人的身高数据几乎相同。另外,这人的胸围和腰围也只是比苏寒稍大一点,而肥胖是可以导致这一结果的。
如果光看身型,秦轻语几乎可以肯定这人就是苏寒,此时的她对于自己的面部情绪把控已经失去信心,担忧从心底蔓延开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漏出破绽。
孙茂学的声音打断了秦轻语的思绪。
“秦大人,你对这个苏寒很感兴趣吗?怎么一直盯着他看?”
秦轻语压制住所有情绪,多年的训练让她迅速恢复冷静。
“我还真对这个苏寒挺感兴趣的,上次那草包简直太让人失望了,不知道这次抓到的间谍首领有什么不同?”
孙茂学笑了笑,轻蔑地说道:
“呵呵,本以为他是个强大的对手,没想到同样的不堪一击,竟然还没与我交手便被擒获,简直是比那李杰还要草包。”
孙茂学很是自负,要不是现在秦轻语没心情想其他的,她一定会在心中骂孙茂学几句中二病。
孙茂学吩咐陈纳川:
“把他弄醒,我倒要看看这传说中的苏寒到底有几分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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