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对于秦轻语的询问,苏寒也不打算瞒着她,

  “你猜的没错,我这次不光是过来接你的,我们还要前往极北之地,去探寻靖国炼器师崛起的秘密。

  而庆阳县是靖国最北部的县城,是进出极北之地的唯一补给站,所以多年前我就在这里布置了人手。

  关于炼器师的秘密也早在两年前就有了眉目,只是需要一个炼器师的腰牌才能进入那个禁地。”

  炼器师的秘密?这是楚国军机处一代代传下来的任务,但从没有人能够真正接近。

  每一代的军机处首领都认为,只要掌握了这个秘密,就可以得到抗衡靖国的力量。

  秦轻语初进器造局那天就去符文之塔探查了一次,但没有任何线索,原来苏寒早已有了进展。

  秦轻语对这个禁地很感兴趣。

  “如果真有这个禁地,那一定会防卫森严吧?我们能进得去吗?”

  苏寒摇头,“不,你错了,还有他们都错了,几十年来,军机处换过无数负责人,他们都认为这个秘密藏在防卫森严的器造局,而我却不这么认为。

  有的时候,把在意的东西捂的越严,就越会惹人觊觎,也就越不安全,相反,如果你把它随意的丢弃在某处,连你自己都不在意它,那旁人就更不会把它当回事了。

  事实上,靖国从未对那个秘密有过防卫,只是随意的给它加了一把锁,就把它一直荒废在那里。正是这个策略,骗了我们几十年,让我们几代人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秦轻语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他们不去理会那个禁地,既可以更好的隐藏它,还可以把力量集中在防卫器造局,而且只要保住炼器师的腰牌,就算有人找到了那个地方,也开不了锁。”

  京都的情况秦轻语已经基本掌握,二人开始不自觉的向回走,他们都不想提起庆州发生的一切,所以默契地减少与对方独处的时间。

  两人的探讨还在继续。

  “你说的没错,要不是你进了器造局,我们可能永远也没办法拿到炼器师的腰牌,而我在庆阳县多年的安排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听苏寒说起庆阳县一直有军机处的间谍活动,出于纪律原因,秦轻语不能询问这个人是谁,但她心中一凛,脑中竟然浮现一个面容,如果不是那人,那未免也太巧合了。

  二人回到县衙,秦清和立刻上来询问齐王与秦轻语的关系。

  秦轻语敷衍道: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还有云昭公主和宁墨,我们四个是朋友。”

  秦清和狐疑地看着秦轻语,他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就要继续追问。

  秦轻语知道她这个大哥的个性,于是连忙抢在他前面开口:

  “我们是通过庆王被废那个案子结识......”

  秦轻语连忙转移话题,把他们在京都的结识经过讲了一遍。

  “有客人在,你们边吃边聊吧,饭菜我已经做好了,别怠慢了客人。”

  许芸从厨房走出,打断了兄妹俩的一问一答,说得好听是问答,说难听就是审讯。

  饭桌上,秦清和终于结束了审问,话题开始转移到苏寒身上。两位文人开始谈论治国方针,秦轻语听得云里雾里,秦清和倒是被苏寒胸中的丘壑折服。

  话题又渐渐从家国转到诗词,二人以各种话题作诗,吟诵名人,赞美风景。

  苏寒随口吟诵几首诗词,听的秦清和赞不绝口,就连秦轻语这个理科生都能听出一些词句的秒处。

  秦轻语上学时不太喜欢古诗词,除了课本上有的诗句,其它的她一概没读过,要不然她也想跟着吟诵几句。

  这也是她比较懊恼的事,其他穿越者都可以靠着满脑袋的诗词在异世界装杯,不对,文化人不能这么粗鲁,重来。

  其他穿越者都靠着诗词显圣,而她脑袋里掌握的理科学识,却很少有显圣的机会。

  两位文人的诗词还在继续,命题已经变成了窗外的风雪。

  “窗停北境千秋雪,门入南都万里朋。”

  苏寒顿了顿,又吟了一首词: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苏寒随意地以雪作诗作词,秦清和的掌声不断,称赞声更是一刻不停。

  “不愧是靖国第一才子,随口吟诵就是佳句,宁师弟大才,为兄自愧不如啊。”

  秦轻语这个理科生竟然也听的如痴如醉,尤其是最后那半阙词,缈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他跨过几百里的风雪,不正是来找自己的吗?这是对自己表白了?

  秦轻语脸色微红,以她的文学功底,也只能这么理解了。

  秦清和自然能听出词中更多的意味,于是他问道:

  “宁师弟,这最后半句词虽然极为工整,词境更是优美,但却蕴含着悲伤之意,可是有什么心事?”

  苏寒愣了片刻,瞥了一眼秦轻语,随后拿起酒壶为自己斟满,又一口将杯中酒喝入腹中。

  他脸色渐渐变红,眼神中有着说不出的悲切之意,又是连喝两杯之后,仿佛是借着上涌的酒意,苏寒鼓起勇气说道:

  “秦兄,不满您说,我与齐睿从青年时代便一起成长,一起求学,玩闹,生活。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他喜欢的,我都会让给他。没关系,他是皇子,我只不过是个外戚罢了。”

  听苏寒直呼皇帝名讳,秦清和连忙制止:

  “宁师弟,你喝多了,莫要再说这大逆不道的话了。”

  苏寒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呵呵!没事,你不知道我与他的关系,就连他的皇位都是我帮他得来的,他不会在意我对他的称呼。”

  苏寒再次倒酒,但这次他嫌酒杯太小,停止了倒酒的动作,拿起酒壶便直接将酒水送入口中,接着又继续说道:

  “但这一次,我们都喜欢了轻语,而我不打算再让了。在京都时,我已经向他摊牌,他对我这个情敌可是恼得很。

  我本想跟他约定,想要公平竞争,可他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又怎么会有公平可言?

  我又拿什么和他竞争?更可笑的是,他的皇位还是我一步一步为他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