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的醉话让在场的众人面露震惊的神色,秦清和与许芸先是惊讶秦轻语和齐王的关系,接着又被苏寒的胆量吓到了,他竟然敢和皇帝抢女人,还敢直接把这事坦白告诉皇帝?
秦轻语先是诧异,苏寒口中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言语,而且他还敢和齐睿直言这件事。
随后又反应过来,这或许是苏寒为达成某种目的,才故意这么说的。毕竟苏寒是那种走一步谋十步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说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话语?
不管是何目的,这种直白的话语还是让秦轻语面色瞬间变红,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已经开始发烫。
在众人惊奇的表情中,苏寒缓缓醉倒,就好像他刚才说的都是酒后胡言乱语一般。
秦轻语连忙上前将他搀住,这才没让他倒在地上。
“我扶他去客房歇息。”
在秦轻语走出房门时,秦清和嘱咐道:
“你把他搀到客房,你要回你自己房间。”
秦轻语脸色更红了,连忙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带着苏寒一起逃之夭夭。
秦清和与许芸对视一眼,刚刚苏寒的话语中信息量实在太大,秦轻语的表现更是有些明显,而这狗血的三角恋还牵扯到了皇帝。
秦清和与许芸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担忧,恐怕这个妹妹将来不会幸福。
他们的认知中,秦轻语和宁墨两情相悦,但皇帝若是想娶秦轻语,只需要一道圣旨,他们俩又怎么与皇权抗衡?
秦轻语将苏寒搀扶进了客房,这一路搀扶的过程让她想起了那个雨夜,苏寒踏着七彩祥云,把她从鬼门关救回。之后又抱着她去山洞疗伤,两人似乎只有这两次比较亲密的动作。
秦轻语一路胡思乱想,面色潮红,好不容易把苏寒扶进客房,又搀着他躺在床上。
感受到床上冰冷的寒意,秦轻语将手伸到苏寒的被窝之中,运起真气,片刻后,被窝开始变得温暖,秦轻语又红着脸将手抽出。
这个夜晚,秦轻语无数次害羞脸红,替苏寒盖好被子,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鬼使神差的就有了想吻上去的冲动。
她的头好像不受控制般向苏寒靠近,脸和耳朵的温度在不断提升。
秦轻语的心跳加速,紧张到了极点,最后关头,她闭上双眼,然而眼睛刚一合上,庆州城的事又被想起。
对苏寒的怨气又再次浮现,所有的想法也全部消散,秦轻语止住了慢慢靠近苏寒的脸颊,睁开双眼。
昏暗的烛光映在了苏寒的侧脸上,独特的光影把苏寒脸部的线条照得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秦轻语刚升起的怨气又被她忘在脑后,她被这个画面深深吸引。
片刻后,秦轻语终于收回了目光,转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谢谢!”
苏寒突然开口吓了秦轻语一跳,随后她又羞愤异常,这苏寒吐字清晰,根本毫无醉意,哪里还有醉酒的状态?
自己刚刚搀扶他进屋,又给他暖被窝,甚至还做出了那么出格的举动,气氛被她渲染得暧昧到了极点,结果这家伙竟然是装的?
秦轻语装作没听见苏寒的话,快速逃离了这个房间。她甚至没勇气去问苏寒到底谢自己什么?
到底是谢自己送他回房间,还是替他暖被窝,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秦轻语感觉自己好傻,真的,傻到家了。
苏寒是高品儒者,怎么会因为这点酒就醉倒,她也是关心则乱,没往他是不是装醉这方面想。
秦轻语离开后,苏寒睁开双眼,目光看似盯着天花板,其实他的瞳孔中映的是星辰大海。
等外面传来了秦轻语进屋关门的声音后,苏寒自言自语:
“谢谢,谢谢你替我杀了庆王,不然我余生中的每一天都会在悔恨中度过。”
夜色渐深,寒风凛冽,雪越下越大,庆阳县城内没有半点火光,百姓们早已熟睡。
县衙的后院中,一个臃肿的身影迅速在厚厚的雪层中掠过,积雪上没留下任何痕迹,身影无声无息地翻进了苏寒的卧房中。
那臃肿的身影刚一进屋,就见到苏寒正坐在床上看着自己。她连忙跪在地上,开口请罪:
“卑职在执行任务期间犯了纪律,本来不该向大人求情,但卑职现在对大人还有用处,恳请苏大人等卑职发挥了作用后,再将卑职治罪。”
从那人进门开始,苏寒就一直盯着她看,想从目光中分辨出她是否还可靠。
“我们潜伏在北方的谍子每日朝不保夕,支撑我们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中斗争的是我们为家为国的信念,初来靖国时,我对你们每个人都说过一句话,你可还记得?”
那人用坚定的目光看着苏寒,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位卑未敢忘忧国。”
苏寒点了点头,又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只怕你只是记得这句话,却已经把我们的家国都抛在脑后了,而我们的百姓曾经受到过的屈辱,你更是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竟然和一个靖国男人结婚并怀有身孕,再给你几年时间,恐怕你已经变成了靖国人罢?”
地上跪着的那人便是秦轻语猜测那人,她的嫂子,许芸。
听苏寒用词如此严厉,许芸只觉得自己无地自容,连连在地上磕头,表示自己仍然是楚国人。
见她这幅样子,苏寒叹了口气,又说道:
“和男人相比,女人的弱点更多,而作为一名女性间谍,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你的感情,一旦你爱上了某人,你的理智可能会不复存在。
而现在的你,还怀了一个靖国男人的孩子,等将来你产下子女,再让你做出抉择时,你的顾虑就会更多,你告诉我,我还怎么放心用你?”
许芸从怀中拿出一张地图递给苏寒。
“苏大人,炼器师隐藏在极北之地的秘密就在地图标注的那个点,您按照地图的指引,一定能找到那里。
卑职自知罪该万死,但卑职一日不敢忘记国仇家恨,为表明心意,卑职愿意以死明志。
只求大人能放过我的丈夫和孩子,等卑职产下孩儿,一定会来大人面前自绝经脉。”
寒风仍然在哀嚎着,仿佛在哭诉着什么委屈与不甘。
黑暗中一声叹息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