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医大人便去罢,孤不再过问了。”留尊皇帝挥了挥手,吴桐点点头直接走了出来。出来看见司马离正站在一旁等着,看见他出来后,小声看着他惊诧地问道:“三天?你有把握吗?”吴桐舒了口气,道:“自然。”说着便朝着南宫锗晏所居住的储央宫走去。储央宫的宫人听说吴桐要来替大皇子诊脉,立刻排着一排恭迎着,里面正在与南宫锗晏交谈的太子妃听见动静也走了出来迎接。
太子妃看着南宫锗晏朝着吴桐说道:“鬼医大人是想到疗效更好的药方了么?”南宫锗晏看着吴桐伸出手来将手指按到他的手上,问道:“鬼医大人,怎么了?”吴桐打开随行的布包,将泡有草药的小坛子取出来放在一旁,又取出银针,沾了沾药水刺入南宫锗晏的太阳穴,答道:“大皇子,听你父皇说你想要病愈的心情十分急切,所以我决定用急进一点的方法,见效快一些,也免得耽误了大皇子太多的时间,虽是急进点的法子,大皇子大可放心,是完全没有性命之虞的。”
说着,吴桐用一根银针刺破南宫锗晏的手指,一颗乌黑的血珠慢慢流了出来。看着吴桐一脸严肃的样子,南宫锗晏朝吴桐身后的太子妃说道:“你先出去吧”又向吴桐问道:“鬼医大人口中这急进的法子,大概是多久能好呢?”吴桐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我向你父皇保证的不出三日。”说着继续埋头,将南宫锗晏的十根手指的指尖都用银针戳破了,看见南宫锗晏又有问题想问的样子,直接说道:“大皇子,这急进的方子虽然没有性命之虞,也不代表不会元气大伤,还请大皇子将提问题的精力留在后面吧!”说着他又转身从布包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瓷瓶的塞子,将瓷瓶里的药粉撒在手指刺破的口子上。
随着药粉一点点钻入南宫锗晏的指尖,指尖开始冒出一缕缕混黑的气来,南宫锗晏见状大惊,大叫道:“这是什么东西!”吴桐将瓷瓶封好,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向他问道:“大皇子这几日的药可有好好吃了?”随着药粉更深地渗入,南宫锗晏终于感受到了来自指尖的钻心刺骨的疼痛,他咬着牙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吴桐看了看他脸上的神情,叹了口气,继续取出几根银针沾了沾药水,直直地刺入南宫锗晏的十根脚趾,同样的乌黑的血珠从针刺入的那一处冒了出来,伴有着缕缕黑气。吴桐将泡好的布巾盖在南宫锗晏的脸上,掩住了他的双眼,鼻,跟口。被药水泡过的布巾有着一股特别浓烈的特殊气味,很快他就被熏晕倒过去。吴桐暗暗腹诽道:总算安静了。
与此同时,苏酉正在月苑中盘点着冬茉从无忧国带来的随行物品,盘点到香粉时正欲拿起来闻一闻,突然头疼欲裂。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朝南宫锗晏的储央宫跑去。到了储央宫,发现南宫锗晏的房间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宫人包围得严严实实,房门也被紧紧地关住,今日她有所耳闻,那个神秘莫测的鬼医吴桐被这留尊国的皇帝请来医治大皇子南宫锗晏许久都没被治好的病症,她原以为这个鬼医吴桐是个神棍,毕竟说是什么名气大的人物还不是被名利吸引而来了,不过看她头疼的这样子,看来这个鬼医吴桐并非等闲之辈,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南宫锗晏为什么会得怪病,那自然是她苏酉的所作所为啰!当初不甘被南宫锗晏利用,便给他下了一味阴阳蛊。阴阳蛊,顾名思义,被下蛊的双方阴阳相隔的时候才会发作,随着她被淹死,母蛊虫随着她的身体一起死去,子蛊找不到母蛊的气息便会在宿主身体中一直躁动不安释放毒素。她终究是下蛊的施术人,成为水鬼后曾想拉着南宫锗晏一起下黄泉做一对鬼夫妻,所以日日以鬼的形态出入储央宫,试图以咒语发动子蛊自爆,她刚与子蛊建立连接没多久,就被青歌抓住把她塞进了一具新的身体。
她在储央宫外心急如焚,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现在也不便现身,但若是子蛊被销毁导引出来,她也会没了半条命的。想着,她动了动之前系着红丝线的手指,焦急的在储央宫一旁的竹林等待着青歌出现。青歌从后面的竹林中走了出来,看着苏酉一脸惊恐的表情,问道:“你又怎么了?”苏酉听见青歌的声音后立马腿软地跪了下来,抓着青歌的腿哭道:“好姐姐!你救救我罢!”
青歌皱了皱眉,将她扶起来,问道:“到底怎么了?”苏酉害怕地大哭道:“好姐姐!你也知道我跟南宫锗晏不对付,所以我就给他下了点蛊好让他早点下来,以前留尊的皇帝请了那么多大夫都没诊出来,我就松懈了,哪成想这回他们真请了个能人来,要将我种的蛊引出来!好姐姐你救救我!我保证当牛做马任你差遣!”
青歌听完后,眉头皱得更深了,继续问道:“什么能人?你不是重新换了个身体么?就算子蛊引出来了你会怎么样?”苏酉一颗颗泪珠挂在那张我见犹怜的脸上,眼眶与鼻尖被哭得通红,回道:“阴阳蛊不像其他蛊,一辈子只能用一次,是直接种在人的魂里面的,母蛊已经死了,若是子蛊再没了,那南宫锗晏有能人相助自然能活下来,我必然难逃一死啊!”
青歌朝储央宫半开的窗户往里望了一眼,与苏酉说道:“灰飞烟灭?懂了。”说着捏了个隐身诀朝储央宫走去。绕过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的宫人,青歌在门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苏酉口中所说的能人原来是他,之前用丝线淬毒让她元气大伤的人。虽然跑出来后她进行了自疗,但与之前刚从冥府出来的法力可差远了,再加上她现在用的不是她玺瞿的本体,虽然是她分魂姜钰柔的身体,但终究是人,不能将她施的术法用出最大的效用。青歌站在房门外思考着,又看见苏酉在竹林里已经十分疼痛难忍地倒下来了,她定了定心神,往房内走去。正在施术放出南宫锗晏体内毒血的吴桐感受到了有外人进来,他猛地转过头去,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只好继续施术。
他将身上的用来诊脉的悬丝召了出来,将扎在南宫锗晏身上的银针悉数收回后,被扎出来的针眼不断涌出乌黑的血来,他将一束束的悬丝都钻入针孔中,穿过骨和肉,试图找出病源。青歌在背后看着他的动作,开始计划着从哪一步开始下手。
很快,她也变化出一根丝线来混入吴桐的悬丝之中,正在使用悬丝搜寻南宫锗晏体内病源的吴桐并未意识到手中掌控的悬丝多了一根。青歌顺着吴桐的悬丝搜寻着南宫锗晏魂体中阴阳蛊的子蛊,在悬丝离蛊体三寸之遥的地方,青歌操控着丝线立马捆住了子蛊,她伸出左手中指的指尖,往丝线注入着力量,试图切断子蛊与苏酉的联系。
子蛊在丝线的捆绑下不断躁动着,南宫锗晏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嘴角开始溢出鲜红的血来。很快,吴桐的悬丝也发现了子蛊,立马将子蛊层层叠叠地缠绕捆绑起来,他们捆得越紧,子蛊就挣扎地越激烈,南宫锗晏口中吐出的鲜血也就越多。
吴桐将先前渗入南宫锗晏体内的药粉利用了起来,药粉补上了一个个子蛊在挣扎中咬破的口子,很快,南宫锗晏口中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少,吴桐松了一口气,开始准备用穿入南宫锗晏体内的悬丝将这个东西拉出来。青歌利用注入的力量将子蛊的魂体剥离绞杀,在储央宫外的竹林里疼得动一下都是奢望的苏酉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心口。很快,子蛊的魂体被剿灭,与苏酉灵魂的联系也被彻底切断,青歌长舒一口气,轻着步子悄悄地从半开的窗户跳了出去。
吴桐使力将已经死去的子蛊尸体用悬丝从南宫锗晏的口中拖了出来,看见罪魁祸首是个半大不小的虫子后,吴桐啧啧称奇。同时掀开南宫锗晏的衣物进行推拿,将力量从推拿的手中缓缓注入南宫锗晏体内,促使南宫锗晏体内的药将破损地十分厉害的的地方修补好。推拿结束后,吴桐用力地拍了一把南宫锗晏的背,原本被布条的气味熏得昏迷的南宫锗晏悠悠地醒了过来。他看见吴桐正在将治疗所用到的药物与用具全都收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朝吴桐问道:“鬼医大人,这是结束了么?”
吴桐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接下来我会再观察你两日,这是这两日你要吃的药的方子。”说着将一张有着张狂字迹的纸递给了从床上坐起来的南宫锗晏,然后直接拿着布包离开了储央宫,连等在宫外的太子妃与宫人的搭话也未曾理会。太子妃急急忙忙地冲进房间去,朝南宫锗晏问道:“夫君感觉怎么样了?”南宫锗晏将药方递给她,看着吴桐的背影说道:“好多了。”
青歌从储央宫出来后扶着竹林内被疼得昏倒的苏酉一步步走回了月苑,月苑的宫人看见昏倒的帝姬,连忙询问青歌帝姬怎么了,青歌将苏酉交给宫人后,朝伺候无华帝姬饮食起居的宫人交代道:“你们帝姬自小体弱多病,时时刻刻都须得有人照料着,从无华远道而来来到这留尊,水土不服也是十分正常的事,只是你们需记住,过几日便是帝姬与大皇子的大婚,你们这几日要将帝姬的身子照料好。”说完便扬长而去,留下月苑的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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