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朝两位老者回礼道:“两位大人这么晚了还在衣冠笔耕不缀,真是叫吴某肃然起敬,吴某前来寻找几味草药。”司马离也朝两位老御医行了行礼。两位老御医将吴桐迎入医馆中,“不知鬼医大人想要找的草药,是什么样子的呢?”吴桐看了看整整五面都是装着草药的墙,眼睛一亮,迈着步子朝药柜走去。一个个抽屉看过去,一种种草药翻过去,两位老御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其中一个老御医问道:“鬼医大人,你想要的是什么草药呢?”
吴桐转过头来:“啊!是一味名叫冬荭紫缭草的药!不知两位大人有没有听说过?”
两位老御医听到后面面相觑,其中一位转过身去翻找记录草药的医书,另一位则看着吴桐说道:“冬荭紫缭草…好像在那本古籍上有提到过,是一味极为罕见的,只有我国境内才有生长的治疗能够治疗不少疑难杂症的药材,不知鬼医大人找这味药是为了?”吴桐扶着木梯下来,清了清嗓子,朝老御医拱手道:“自然是为了大皇子。”
正在翻书的老御医闻言抬起头瞧了瞧吴桐,继续翻着书,问道:“鬼医大人之前不是说大皇子并无大碍么?”吴桐转过身来又朝他拱了拱手:“大皇子血气方刚,又贵为太子之位,若是叫他知道他得的是不一定能治好的病症,那后果便可想而知了。”说着用手比在脖子上轻轻地划了一下。老御医恍然大悟,捻了捻垂到腹部的胡子点了点头再不多问。
司马离瞧着吴桐跟老御医比的动作,想了想之前来祂勿城吴桐有提过找一味草药是要研制什么东西来着,吴桐也不喜欢留尊皇室,这么尽心尽力,刚醒来就来找草药?他看这可不像是吴桐的作风,恐怕是在拿着南宫锗晏的病症来行己之便罢了。不过他也并未戳穿,他虽为留尊皇室做事,到底也并非是留尊皇室的人,只要吴桐所作所为没有让他面子上过不去,那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翻书的老御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颤颤巍巍地扶着梯子上去,抽出最顶上最不起眼的那一格抽屉,众人见状,立马到木梯下面扶着老御医下来。
老御医将整个抽屉都递给吴桐,喘了口气道:“鬼医大人,这罐子里面的就是你要找的草药了。”吴桐结果抽屉,轻轻地拍了拍老御医的背,道:“多谢两位大人替吴某寻得这草药,吴某感激不尽,时辰不早了,吴某也不在叨扰二位了。”说着朝两位老御医行了个大礼,老御医连忙扶起,“鬼医大人既是为了医治太子殿下,那卑职所做皆是分内之事,鬼医大人不必行此大礼。”扶起后便转身继续修缮医书去了。
吴桐从抽屉中拿起一个小坛子,上有书“冬冬荭紫缭”四字,又将抽屉递给司马离。司马离接过抽屉问道:“这个抽屉,也要一块带走么?”吴桐斜睨过去,道:“这是叫你把抽屉安回去,难不成你要两个老人家再劳累一番么?”司马离挠挠头,轻巧地踩上木梯,将抽屉放回了原处。二人拜别老御医后,便即刻往先前休息的屋子走去,天色已晚,斗大的星子挂在天上一闪一闪的,吴桐一手端着装着草药的坛子,另一手接住觅食回来的乌鸦,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
司马离看着吴桐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对了,话说那大皇子究竟得的是什么病症?瞧你跟老御医讲的像是一辈子也不可能治好的样子。”吴桐只顾着大步向前走,并不回头看他,而是用十分轻快的语气说道:“还能是什么病症?那就是撞邪了呗,指不定是干了什么事的业报呢。”司马离奇道:“如果是撞邪,他们怎么不去请青山派的人来除邪呢?”
听了这话吴桐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回道:“你不是在替留尊王室做事么?他们背地里可能干些什么勾当你应该是清楚的吧?”司马离低下了头,这才开始回想以前出任务的不寻常的地方,可是他与朝堂之上的人物接触得实在太少,若是有些什么蛛丝马迹的话,恐怕也轮不到被他发现就抹掉了,他只能迎着吴桐探究的眼神,最终摇了摇头。
吴桐这才笑了笑说,:“唬你的,现在只是南宫锗晏症状还不明显,若是再拖久一些,谵妄,胡言乱语,口歪眼斜,昼伏夜出,那就不会想着找大夫了,说不定就是你说的那样去找青山派那群老道来驱邪了,”说着摸了摸胡子,像是才想到的样子,“这么来看我应该再拖久些,不然也不至于落得个现在被你们一群人监视的下场!”甩了甩袖子扬长而去。
司马离闻言只是笑笑,也跟了上去。等他们二人回到院子里后,小丫鬟已经端上了最后一道菜。小丫鬟看到他俩回来,笑着说:“二位大人时间赶得真巧,膳房里的老妈妈刚把最后一道菜做好叫我端上来呢!”司马离找了个凳子岔开腿坐下,倒了一碗茶直往嗓子眼灌。丫鬟出手制止道:“司马大人,少喝些茶水,再喝就吃不下菜了!”说着将茶壶提走,看着吴桐又道:“鬼医大人,皇帝知道你醒来的消息很是开心,想找您明天去商量一些事情呢。”
吴桐将装着草药的小坛子放在一旁,朝着丫鬟叹道:“还真是不让人消停。”说着用筷子夹着菜放入口中,尝了几口桌上的菜式。尝了几口后发现不合自己口味,便又将碗筷放下了,朝丫鬟道:“还是替我盛一碗白粥来吧。”丫鬟接过碗叹道:“膳房的妈妈专门做了民间最寻常的菜式呢,也不合您口味么?”吴桐解释道:“最近口味不佳,这些菜还是留给司马大人吃吧。”说着朝司马离使了个眼色。
司马离扯了扯嘴角,他一贯不爱吃素菜,偏生吴桐就爱吃素菜,所以整整一桌子全是素,他抖了抖眉毛,朝丫鬟唤道:“替我找几坛上好的酒来,这几盘菜就当是下酒了!”“好嘞!”丫鬟应声而去,司马离看了看丫鬟离去的背影,朝吴桐道:“你千辛万苦找这个草,究竟是做什么妙用啊?”吴桐将小坛子拿到司马离面前晃了晃,“想知道?”司马离点点头。
吴桐将小坛子放到桌子上,慢慢揭开坛子上封的一层层纸,现出草药的本来面目来:药草被黑色的药水泡着,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味道。吴桐肩上的乌鸦跳到桌上用喙啄着刚拆下来的油纸,吴桐将小坛子凑近闻了闻,像是被熏得眯了眼一般,又将小坛子放回到桌上,边咳边道:“是了,这便是冬荭紫缭草了。”司马离凑近瞧了瞧,疑惑地问道;“这也不红不紫啊,怎么叫这么个名儿?”
吴桐将油纸把小坛子盖上重新封好,才缓缓道:“我要保持我身上法器的药力的话,就必须寻得这些奇珍异草来,此草名冬荭紫缭,冬日才盛开,整株草通体紫红,先前我靠着师父的存货暂且过活,现在得自己寻药炼器了。”司马离皱了皱眉,看着吴桐怅然若失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他沉声道:“你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利用这些来对付你?”
吴桐笑了笑,一双眼睛犀利而有神:“你有武功是不假,单凭武功你觉得你能撂倒我,还是太小看我了,这些事告诉你也无妨,就算你透露给留尊的皇帝,想以此要挟我留在这儿乖份地做个御医,也断然是留不住我的。”说着丫鬟提了两坛上好的桃花醉进来放在桌上,看了看他们二人,奇道:“二位大人说什么呢这么高兴,也跟我说说,让我也开心开心不是更好?”司马离打开一坛酒,瞬间酒香四溢,溢满了整个屋子。司马离笑道:“在谈论该把你许给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制住你呢!”说着灌了一大碗,又朝吴桐的碗里倒了些。
丫鬟脸一红,直接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司马离喝了一口酒,叹道:“大皇子撞邪你医好后肯定就提着包袱跑了,留下我一个人找谁解闷儿呢?”吴桐也喝了一口酒,回道:“有缘自会相见。”两人彻夜对酒,交谈甚欢,甚至不知酉鸡已啼,日上三竿。待留尊皇帝叫人来传唤,吴桐才从醉梦中醒来,他调息了一下体内的气流,一会儿那副醉醺醺的模样便烟消云散了。
吴桐穿好衣服戴好帽子,乌鸦应声飞来立于他的肩头,这才跟着传唤的人走了出去,只剩下司马离仍在醉梦中云里雾里。一国之君坐在殿上,将手中批阅好的奏折放在一旁,看见吴桐来了,摆出一副十分具有威严的样子问道:“鬼医大人,孤待你不薄。”吴桐闻言抬起头,拱手道:“不知皇帝传唤我所为何事?”留尊皇帝拍了拍桌子,大声问道:“鬼医大人,你为何要与孤的老太医说,孤的皇儿得的是不治之症?”
吴桐闻言,回道:“大皇子得的是不治之症不假,我自有办法治好他,不知您气的是我先前跟您说的大皇子并无大碍这一件事么?”殿上之人点了点头,示意吴桐继续说下去。吴桐继续说道:“您尽可放心,不出三日,我便会将大皇子医好,届时,还请您能准许我回归乡野。”留尊皇帝探出身来看着堂下之人,问道:“此言当真?”
吴桐行了个礼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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