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眉毛皱了皱,一时分不清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姐到底是真情实意,还是特别会演戏。
她决定出手,试探一下,当然还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对了,林小姐,府里派出去接你的马车呢?劳烦侯爷多不好意思呀!”
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问,你怎么这样不知检点,一来京都就勾引上侯爷呢!
程果果心里冷笑,拿着蘸着姜汁的手帕,再次点了点眼角,泪汪汪地说道:“我们来到京都码头之后,发现马车太小,装不下行李。
马夫也说让我们再雇辆马车。
我和两个丫鬟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去哪里雇佣马车。
正好碰到了侯爷,想着询问一下有没有可靠的人介绍一下。
侯爷直接邀请了我们一路同行。
我就是突然来到京都,人生地不熟,身边也没有一个教我规矩的长辈,见到第一个对我有善意的人,就会忍不住信任他。
王嬷嬷,也不知道我坐侯爷的马车,算不算违背礼仪?
怎么说着说着,我更加伤心难过了?
如果我母亲在,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言外之意就是说,你们金府这是看见我母亲不在了,欺负我吧![space]
王嬷嬷看到周围的人都同情起了程果果,甚至还能够隐隐听到有人有人在说:堂堂忠义侯顾家未过门的妻子来到京都,竟然没有人在码头接送,只拍一个小马车,这可真是“接人”呀!
王嬷嬷立刻头大了,自己刚刚出来说了那么一大堆,表了一堆的情,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几句话给颠倒黑白,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这里被人指指点点,终究是不好的。
不等王嬷嬷再次挑拨是非,顾寒宵已经皱着眉头,厉声道:“林小姐一路一个多月的舟车劳顿,你应该很累了吧。
这位嬷嬷,是不是该先让林小姐回去休息一下?
难道要人在府门口一直到天黑吗?这就是你们金家的待客之道吗?”
王嬷嬷立刻诚惶诚恐的说道:“请侯爷恕罪,是老奴有眼无珠了。
林小姐,请赶紧随我进府吧!
老太君和府里的小姐公子们在等着你了。”
程果果捏着手帕换了一个角,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跟顾寒宵行了礼,这才陪着王嬷嬷一起从角门进了府。
顾寒宵一直站在府外,看着程果果进府,指挥手下把程果果的行李抬进去,听到下人的回报一切安置妥当,才离开。
金府门口的发生的一件很快就传到了老太君和某些有心人的耳中,除此之外,还有林秋雨只带了两大箱子行李的消息。
程果果也体验了一把林妹妹初进贾府的待遇,处处小心谨慎。
到了老太君那边的时候,人已经特别多了。
屋子里人多得满荡荡的,也不知道是屋子原本就很热,还是因为人太多了,程果果进去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竟然热的出了汗,比顾寒宵一直烧着碳火的船舱房间还要闷热的多,不过大家都习以为常,没有任何的异样。
程果果见过了老太君,两个人哭了一场,又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言语中,变得欢笑起来。
程果果跟府里的小姐公子们都见了见面,互相认识了一下。
在之后几次被提及和他人对话的时候,程果果没有叫错一次人,倒是让府里的其他人都刮目相看。
一位看起来明明比她还要小、却一脸尖酸的女孩金曼曼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林姐姐好生厉害,第一次见我们,就把每个人都认得清清楚楚,这记性真是不一般的好呀。”
程果果笑道:“曼曼妹妹说笑了。
不是我记性好,是母亲在世的时候,经常给我讲府里的事情,所以对各位姐姐妹妹哥哥弟弟都有一些印象。
不怕大家笑话,其实我母亲十分挂念京都的亲人,所以经常让父亲打听一些府里的小消息,讲给母亲听,以解她思乡之情。
希望各位能够见谅!”
程果果当然不能说顾寒宵把金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主人和重要的仆人的全部名字、关系、重要事件和画像,列得清清楚楚,让她背了一个多月,还时不时的抽查她一下,以便她灵活应变。
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已经不能站出来解释的金氏身上,还冠冕堂皇的列了这样的理由。
林秋雨母亲金氏现在是不能提的话,提一提,就要哭一下,伤悲一下,不然好像就对不起故人。
可是在场的这些人,谁对十多年前都没有印象的陌生人会有半点的感情,即便是大家都习惯了虚情假意,但是老是搞这种悲伤气氛也心里不愿意。
大了程果果三岁的金家嫡大公子金文彬站出来,把话题转开了,有说了两件趣事,逗得老太君哈哈大笑,刚才带着几分针锋相对的气氛才渐渐的消散。
之后就是热热闹闹的陪着老太君吃了一顿午饭,老太君有午休的习惯,一屋子的人这才散去了。
程果果出来之后,小月已经在老太君的院门外等着她。
主仆两个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金文彬叫住了程果果:“对不起,林妹妹,刚才曼曼妹妹不是有心想跟你过不去的。
在你来之前,原本你现在住下的院落,是要分给曼曼妹妹的。
今年她十二岁了,过两年就要说亲事了,也该有自己的院落,她想看了很久才相中的芳华园,谁知道还没有来得及跟家里的长辈说,就听到了把院子分给你住的事情。
所以,她这段时间才对你有不少的怨气。
你让她出两口气,自然她过了这股劲儿,就不会跟你过不去啦,其实曼曼妹妹还是挺活泼开朗的。”
程果果可不想一来金府,就成了人拿捏的软柿子。
现在被一个小两三岁的庶女给欺负了,那不是等于告诉金府的其他人谁都可以骑到她头上吗?
她如果只是住一两天,也就无所谓了。可是,她怎么着也要住一两年,天天受这些窝囊气,没有病,也要被憋出病来。
这本小说里的任务是要保护父亲,丈夫和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