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八个人!
除了徐聪自己,七个人瞪着眼睛期待自己露一手,更要命的是,钱悦江这时候还来凑热闹。
“怎么了这是?”
“你们这群人,别欺负徐聪呀!”众人不答应了。
“欺负?何出此言了!我们请徐聪赐教呢!”
钱悦江,“???”
“那你们也不应该放下碗筷啊!都不给人家徐聪吃了!”
吴留白解释,“徐聪和我们聊到了书法。”
书法?
!!!
钱悦江第一反应,“徐聪竟然也懂书法?”
那位老人将扇子打开,给钱悦江看,钱悦江看后直接说出他的第一反应:“小篆?”
老人笑了,“可是徐聪的第一反应,玉筋篆!还直接意会了我用玉筋篆写这句话的深意。”
钱悦江扭头看向徐聪,“嘶你懂书法!你为什么不早说啊!还害得我找了那么久的人!”
“懂铁线篆吗?有个石碑上的文字我正需要人翻译!”
徐聪无语的看着他们,你们做个人吧!
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徐聪撇嘴,“我能先吃饱,之后再说吗?”
众人齐声道:“能!”
这种场面实在是太难得了,一大堆文学大师对着一位年轻人,竟然是这种态度,太不可思议了。
钱悦江更是夸张,当即对他说道:“你先吃着,我去准备文房四宝!”
没必要!
没必要这么夸张啊!我靠!
你们至于吗?
徐聪无奈,面前的饭菜瞬间就不香了,填饱肚子,徐聪本想逃。
但是他们一个个殷切地看着自己,谁能忍心伤害他们啊!
哎……
午饭过后,众人也陆续返回修订会场,吴留白撒开孟庆茵,和徐聪坐同一辆车。
徐聪忍不住开口对着他问道:“吴教授,您不陪孟女士?”
吴留白笑了,不慌不忙地说道:“我的想法和她的不谋而合,都是你重要。”
笑完,他收敛心态,变得严肃起来,继续对着他说道:“我之前只顾着深挖你的知识储备,忽略了你其他方面的才华!嘶.….…”
“是我的过错啊!”
徐聪听到他这么说一脸黑线,吴教授,你吓人啊!
你严肃起来,就只是为了批评自己?
还以为你要对我说什么大道理,结果就是对着输出……
开着车的赵亘生不懂这其中的意思,他只是学古文,对书法,一知半解。
但他不懂,他也不敢问啊,丢人不说,他怕问错了,被批评,有些东西,隔行如隔山。
哪怕在相似,再相关的两行,也终究相差着鸿沟,有时候在专业人士面前说出来就是自取其辱。
回到会场,徐聪刚坐下来,钱悦江就取来文房四宝,笔墨纸砚,桌子上一放!
他大手一伸,对着徐聪说道:“请!”
徐聪一脸茫然德看着他,有你这么积极的吗?
在左边,是孟庆茵为他研墨,这些人来真的实在是太令人心惊胆战。
太夸张!
太摆谱了吧!
徐聪倒吸凉气,这种待遇试想谁能有?
周围的专家老师们也围上来,这已经不是他愿不愿意写的事了,而是这又牵扯到众人的看待问题,东西都拿来了,不写,这不是摆谱吗?
钱悦江啊钱悦江,你这个老滑头,好有心机啊!
“呼…”
徐聪深吸一口气,拿起毛笔。写什么呢?
“《春日》吧!”
胜日寻芳泗水滨
徐聪玷取墨水,提笔横扫宣纸。一落笔!
众人心一提。“会是什么字体?”
“徐聪这个年轻人,不可限量!真想知道,他会怎么写
“《春日》?不正是我们这次修订大会的开场诗吗?还真是应景!”
众人窃窃私语,不少人围过来,他们想看看这位20岁不到的年轻人,细细的手腕到底有多大的笔力。
说实话,徐聪也很忐忑,毕竟是自己第一次拿毛笔,在这么多专业人士面前写字,距离上一次自己用毛笔写字的时候,已经十年之久了!
“嘶!”
深呼吸,当毛笔顿落!徐聪手腕发力!
当毛笔和宣纸接触的刹那,徐聪脑海一片荡涤,这和他儿时接触毛笔时候的感觉完全不同。
一落笔,笔锋犀利,不等众人看清徐聪所写的字,他已经左右摆动手臂。
手有力!笔更有力!
写在宣纸上的字,更显有力!
众人本以为徐聪这是在卖弄,但他落笔之后,急转直下,一气呵成!
“字体转势如环,奔放流畅!一气呵成!”
“嘶!狂草!这是狂草!”
“字体细瘦!乍看杂乱,可仔细一看,如万马奔腾!”
“笔势脸面奔突!字形变化多端,龙飞凤舞的!”
“这让我想到了《古诗四帖》和怀素的《自叙帖》!”
“尤其是《自叙帖》,我国十大传世名帖之五!至今还备收藏在博物馆中!”
从徐聪提笔前几个字开始,众人的议论就好似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这,这这,这真的是一个小娃娃能写出来的?”“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嘶!嘶!嘶!”
即便是有心理准备的吴留白和钱悦江,即便是他们对徐聪再信任,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
“铁画银钩!”
何为铁画银钩?
说的正是怀素之《自叙帖》!
可今天,徐聪提笔的《春日》有过之而无不及!
“笔画远转遒逸,如曲折盘绕的钢索,收笔出锋,锐利如钩斫!”
吴留白研究过狂草,对其甚是了解,“虽然只有四句话,但整体连绵草势,运笔上下翻转,忽左忽右,起伏摆荡,其中有疾有缓,有轻有重,像是节奏分明的音乐旋律,极富动感。”
“笔断意连,生生不息的笔势,笔锋回护钩挑,一字、一行,以至数行之间,点画互相呼应!”
“徐聪啊!徐聪啊!!徐聪啊!!!你可当真如怀素在世啊!”
当徐聪最后一句“万紫千红总是春写完!最后的“春”字收尾,他提手,手面一横。
还没等他放下毛笔,就有人亲自来抬起双手去接他的笔,但没接下来,因为孟庆茵道,“落款!徐聪,落款!”
徐聪这又在宣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日期,钱悦江连掏出印泥,忙说道:“印章没有,就按个手印吧!我回头联系我首都的朋友,帮你找—块好玉,给你做一块!”
徐聪头皮发麻,弱弱的说道:“不至于吧,钱院士,诸位,真的不至于吧!”
“至于!怎么不至于!”
“你岁小小年纪,但你能写出这般神似怀素狂草的书法,堪称当世一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