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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8,庆元党禁

  ,1194年——

  赵汝愚拥立新君有功,被封为宰相。

  宋宁宗说韩侂胄也有大功,该封个什么官好呢?

  赵汝愚代韩侂胄回答:他是外戚,维护皇室社稷是他的本分,哪谈得上有什么功劳?

  他可能是想替韩侂胄谦虚谦虚。可这谦虚哪能替啊?

  韩侂胄鼻子都气歪了。你是赵氏宗亲,你可以论功行赏封宰相,我却不能?

  韩侂胄因此恨死了赵汝愚,想方设法要扳倒赵汝愚。

  韩侂胄开始拉帮结派对付赵汝愚。赵汝愚也拉帮结派反击韩侂胄。朝廷从此出现党争。

  赵汝愚是程朱理学的积极支持者,推荐老夫子朱熹[xī]做宋宁宗的老师,希望他从思想上影响宋宁宗。朱熹感激赵汝愚的提拔,朱熹逮着机会便向宋宁宗讲韩侂胄的坏话,“切言”韩侂胄“害政”。

  朱熹是兼修佛道的大儒,理学的大家。

  理学又叫道学,是儒学的一个分支。它不研究物理也不研究地理,它研究的是天理。天理也不是天体物理学的缩写,它是天然就存在的道理,又叫天道。人们常说天理何在、天理难容、天理昭彰,就是指这个东西。

  天理是最高道德标准。凡夫俗子遵行的道德标准叫公理。天理比公理高,脱凡超俗,是圣人遵行的道德标准。

  理学的目的就是把凡夫俗子都培养成圣人,做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理学将低级趣味定义为“人欲”,也就是人的私欲,比如色欲、性欲、物欲、食欲……“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人欲”是影响人们修成正果的祸根。各种各样、无穷无尽的欲望,勾引自己滑向罪恶的深渊。为了使自己修炼成仙,必须时刻绷紧“天理”这根弦,压抑、消灭自己的私欲,就像朱熹同志说的“存天理,灭人欲”。

  理学家极力拔高道德修养的伟大的意义,号召人们学圣人做圣人,不仅要有高标准,还得对自己严要求,要象道家修炼内功一样专心道德修养,决不能让自己在道德上出现一丁点的瑕疵。

  本来加强道德修养、建设精神文明是没有错的。但老夫子们走了极端,单方面强调道德,把道德的作用绝对化。认为如果一个人的道德达到尽善尽美的境界,那么一好百好,这个人放到哪都肯定是一个优秀的人才;如果道德出了问题,那么这个人就要不得了,一无是处。

  在老夫子的眼里,道德高于一切。宁可红而不专,也不能专而不红。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也不要资本主义的苗。

  理学搞极端把儒家搞进了走火入魔的境地。后来理学被视作最正宗的儒家,占居了中华文化的统治地位。理学一枝独秀使得中国文化进入死气沉沉阶段。

  人们专注于建设礼仪之邦。朱熹选编并注解的《四书》被称为“圣贤书”,成为科举的必考科目。其他诸如文艺、科技类都被归入“人欲”之类受到鄙视。

  社会也从此畸形发展,精神文明日益走强,而物质文明日益走弱。中国的经济、科技发展停滞,逐渐被西赶上并超过。

  马克思说:物质决定意识。没有物质文明做基础,人为拔高的精神文明只是空中楼阁。DXP说“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要“两条腿走路”。老夫子针对宋朝末期经济发达带来物欲横流的问题,提出“存天理,灭人欲”。结果矫枉过正,从一个极端走到另外一个极端,由瘸左腿变成瘸右腿,社会还是一个畸形。

  朱熹通过讲学办校推销他的理学。他任校长的岳麓书院是宋朝四大名校之一,相当于现在的北大、清华。毕业后从政的学生很多,桃李满天下。他的理学也随之落地开花。

  不过朱校长给宋宁宗做老师并不受待见。宋宁宗嫌“朱熹迂阔,不识时务”。什么事都插嘴,满嘴大道理却一点不切实际。宋宁宗烦他总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借口朱熹年纪大了,让他站着讲课怪不落忍的,改任他一个闲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