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朝鲜水师打败,高价从东瀛采购的军火武器都被明军突然冒出来的巨舰缴获,皇太极怒不可遏,随手摔了身边的大花瓶,又失态的咆哮着要把朝鲜水师的将军千刀万剐,方才能解他心头之恨。几十万两银子搬出去,连个响都没听见就算了,还都被明军一窝端,反过来自己的八旗子弟要面对自己掏的钱武装起来的全副日系军火武装起来的皮岛军,想想都气的牙痒痒的。无能,废物。朝鲜人只会浪费大米饭吗?
说什么明军的舰船如山岳高耸,火炮激发千米外仍能准确命中船体,船外皆包以铁甲,铁甲船还能不沉?欺负我们女真人什么都不懂吗?要不是女真都是旱鸭子,下水就变秤砣,还能让朝鲜人走水路运军火嘛。皇太极正在气恼,他的汉人参谋范文程来了。(范某人祖籍沈阳,出身于仕官家庭。曾祖父范锐,曾出仕为明嘉靖朝的兵部尚书;祖父范沈官职为沈阳卫指挥同知;其父为范楠。范文程少年好学,聪颖敏捷。十八岁时,与兄范文寀同为沈阳县学生员。他虽然是儒生,但相貌堂堂,体格魁伟,倒很像是一员虎将,并且临阵不惧,随军从征时,奋勇冲杀,又长于用计,能言善辩,因而立下功劳)。
范文程此来正是为了后金现在的僵局而来,范文程是皇太极的头号参谋,几乎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皇太极给范文程赐了座,和颜悦色的听取范文程的建议,范文程认为后金现在类似武则天在位时的吐蕃,与明国的征战虽然获得了土地,也在战火之中训练出了一支勇猛善战的军队,但是松散的统治架构不能集合起全部女真的力量,八旗旗主各自为政,心怀叵测。所以常胜尚可,一败就元气大伤,内部容易发生纷争,吐蕃当年和唐周连年大战,却成了拉锯之势,后来借着安史之乱的机会才入主长安城,却在短短两周之后退出,从此再也没有扩张,而是内部战乱不断,最终崩塌。现在后金虽然在大凌河城之战中败北,但元气未失,损失的多为附庸力量,汉蒙八旗。要是能在这段时间里,先向明国假意求和,拖延时间,处理内部矛盾,削减大贝勒们和旗主们的权力。统一八旗为一个紧握的拳头,发展农牧,安抚百姓,积攒粮食,训练兵士,甚至消化掉朝鲜三千里河山;待大明把注意力放在内部的流贼上,甚至调动边关兵马回关内打击流贼叛军时,再择机出击,收回来的拳头打出去才会更有力,不是吗?
皇太极当即表示十分赞赏这个方案,可是明国现在占了上风,会轻易答应和谈吗?
范文程随即表示,这要从大明朝的文官上面入手了。表面上看,大明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其实不然,几百年来文官士人通过互相联姻,结成了强大的文官集团,他们最鄙视的就是赳赳武夫,一有机会就会对武将系统大家排挤,南有戚继光,北有李成梁。文官们讲究的是教化,以仁义治天下,刀兵乃不祥之物,要让四边蛮夷沐浴在圣王仁义之光之下,心怀感恩,共同成为圣人教化下的子民,识字知礼,共享祥和。如果此时后金主动请和,自愿以藩属的低姿态,再辅以大量财物,文官们看到这个可以轻易获得不战而屈人之国的机会,是绝不会置之不理。一定会全力推进和谈,以彰显出文化远超武力的能量和地位,皇帝在众口一词的群臣面前,也不可能独断专行,战争到现在明国都是在不断的流血,国内经济压力十分沉重,听说明国的皇帝发行的国债已有数千万两之巨,国内又连年水旱灾祸不断,四方流民聚集为乱,到处打家劫舍,甚至攻陷州府,已经有好几只十万人规模的流贼。对于文官们来说,打家劫舍的流贼抢劫士绅的财物,焚烧士绅们的家宅,这内忧已经超过了外患,后金在他们眼中只是边患,流贼才是大敌。
所以,卑辞厚礼,以藩属之名求和,必能大获明国上下文官系统的欢迎,然后后金全力发展,稳固现有的土地与子民,使后金真正成为一个具有实力的政权。而不是专事劫掠,部落联盟性质的武装组织。全力模仿明国的政治体系,建立起来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制度,后金才能蜕变成为可以和明国相提并论的辽东霸主,然后在等待时机,破山海关,入主中原才能水到渠成。
皇太极心中大喜,提纲挈领的发展规划解决了困扰自己的难题,随即让范文程负责此事,皇太极此人心思深厚,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以藩属礼谈和这区区示弱之计,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等到自己有了实力再去获得相匹配的地位不就行了。
送走了范文程,皇太极刚想休息,却有密探送上了一封密信,皇太极看完密信之后,怒火不可抑制的爆发了,“阿敏想干什么?我的鬼谷密探首领竟然被他追杀数百里,还诬陷温可望要行刺他?来人,给我召集巴牙喇,我要亲自去问一问,八旗的勇士是用来自相残杀的吗?要是温可望的情报早几日送上来,朝鲜水师就不会一头撞上明军的新式战舰了。”
原来温可望逃出阿敏营地,南向才发现莽古尔泰的兵马早已设防,张贴画像四处捉拿于他,便启用了鬼谷秘密联络系统把一封写有事情经过的信送到了沈阳城。皇太极提拔温可望于绝境之中,又赖温可望鬼谷之力,多次成功攻破明军城池,深知温可望和明国的切齿仇恨,还知道莽古尔泰跟阿敏一直勾勾搭搭,和自己作对,当然不会听信阿敏的诬陷。
很快,皇太极的两黄旗白甲亲兵就集合起来,校场的人叫马嘶瞒不过城内各旗旗主,德格类把汗王召集兵马要前往阿敏处的事情以飞鸽传书的形式报给了领兵在外的莽古尔泰,莽古尔泰带兵和阿敏合在一处,用鬼谷反叛,汗王听信谗言,反欲诛杀两位旗主的名义拥兵自重,皇太极派人前往讯问二人,却被闭营不纳,皇太极气急,命沈阳城内各旗兵力迅速集结,一时间两方相持不下,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