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黎朝的习俗,人死了一般停灵七天后再送葬。
定安伯的尸身一路是用冰冰了,星夜兼程得送回汴安的,经手人很细心,尸身保存的相对完好。
秦老夫人等人便也想遵照习俗停灵七天。
停灵第一天,皇上就派了小太监来祭拜,顺带赞扬了定安伯的英勇无畏。
皇上都派人来了,朝臣们都是人精,便也相继派了人来吊唁。
但定安伯一去,儿子又年幼,眼看着要败落下去,来吊唁的人便几乎都是管家之流,竟一个当家人都没有。
而和秦府交好的武将之家,留在汴安的几乎都是女眷,来吊唁的不是稚子就是管事。
姻亲蓝家和贾家都离得远,得了消息赶过来尚需要时日。
而在汴安的贾礼深还在考场中,尚未出来。贾明耀还不足以代表贾家去吊唁。
姻亲崔家是在停灵的第二天上门吊唁的。
崔家大嫂吊唁完定安伯,还特意叫了秦大夫人单独说话。
除了赖妈妈外,无人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是崔家大嫂走后,秦大夫人整个人都恍惚着,甚至当着宾客们的面,抱着秦士昊大哭。
赖妈妈上前想掰开都不能。
宾客们目光大亮,惊奇得望着秦大夫人,等着回去后第一时间和主子们描述,想来主子们一定感兴趣的很。
可惜王虎没让他们如愿,立即上前客客气气得将人送出了门。
而灵堂上,秦兰洁哭着上前:“母亲,你怎么了?母亲,你不要吓洁儿。洁儿已经没有父亲了,不能再没有母亲…母亲,你放开哥哥吧…”
秦大夫人充耳不闻,始终抱着秦士昊,边哭边道:“不,我不放,谁也不能带走我的昊儿,我只有他了,只有他了…”
“母亲…”
秦士昊任由她抱着,怕她受伤,还拦着赖妈妈,不让她动手,自己环住她,轻轻拍着背:“母亲,我不走,我哪也不去。”
秦大夫人抱着儿子哭了好一会,在他一声一声的母亲中渐渐平静下来。
一双哭红的双眼紧紧盯着他看了又看,突然站起来,一阵风似得跑出了灵堂。
秦士昊和秦兰洁都吓了一跳,忙追了过去。
秦大夫人没往主院跑,而是去了福寿院。
秦老夫人上了年纪,身体虚弱,正靠坐在美人塌上休息。
秦天勇等二房的人陪在一边。
秦大夫人笔直得冲进曦晖堂时,秦兰贞正捧着碗劝秦老夫人吃点东西。
自从定安伯战死的消息传来后,秦老夫人就没怎么用膳,秦天勇劝了十次,大约也只有两次成功的。
他担忧母亲身体,便让女儿试试。
秦老夫人看着小孙女想着法得让她多吃,不忍佛了她意,浅浅得抿了一口粥,刚将那一点点聊胜于无的粥吞下,就看见秦大夫人花容失色得冲进来,跪在她面前。
秦老夫人眉心重重一跳——当初大管家就是这样扑进屋来,带来了大儿子战死的噩耗。
现在老大媳妇又要说什么!?
“母亲,你救救士昊吧,我就只有他一个了。他决不能有事啊!母亲,你救救他,救救他吧…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