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定安伯这个粗人唯一能想到的借口了,先带回家住上几天,以后如何再看皇上的意思吧。
过后若是平康帝要接孩子回宫,住在皇子府,他也无能为力。
皇权至上,他还没有如凉国公那样的实力,可以和皇权叫板。
只希望平康帝看在他生擒萨图那叶的功劳和定安伯府一心为国的忠心上,能让他带着孩子回府照顾一段时间。
他也算对丽妃、对母亲、对母舅一家有了交代。
四周凉风徐徐,吹皱了一池湖水,平康帝发丝翻卷,微凉的目光落在岸边的太监和丽妃身上,好似没听见定安伯的话,又好似听见了。
“定安伯可是想好了?”
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的话语顺着凉风飘进定安伯的耳朵里。
“皇上,皇子年幼,需要亲人照顾,丽妃娘娘身体抱恙,怕是不能照顾,臣带回府,一来给家母看看,二来照顾一段时间,等娘娘病体痊愈,臣就将皇子送回宫。”
“呵···”
平康帝看向仍旧在扑腾的孩子,凉薄道:“定安伯客气了,你刚立了大功,朕还没有赏赐呢。你想带这孩子回府,这么小的要求,朕怎好拒绝。更何况丽妃以死明志,希望将孩子交给你定安伯府照顾,朕就成全她!这孩子以后就留在你定安伯府上吧,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入皇宫半步。”
定安伯怔了怔,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管他如何说,旁人看去,他都有挟功以报之嫌,说再多都是枉然,更何况他嘴皮子还不利索,索性沉默了。
“皇上,娘娘呛了水晕过去了,臣已经派人去请太医过来。”
平康帝没下令处死丽妃,李升就不能让人死了。
“李升,传朕旨意,丽妃降为才人,搬去尚喜宫东厢居住。时间也不早了,定安伯今日刚回汴安,又陪着朕说了这许久的话,想来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李升,替朕送送定安伯。”
才人,后宫中位分最低的宫眷。
按照常理来说,宫眷多是因为诞育之功而升位分的,没想到了丽妃这,生下皇子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离开冷宫,但位分却降到了最低,真不知皇帝这是赏了,还是没赏。
“臣告退。”
定安伯抱着皇子,行礼后回头看了眼被抬上春凳、人事不知的丽妃,大步离去。
望着渐渐远去的丽妃,孩子更加剧烈得挣扎起来,额头上满是汗水,不知是挣扎闹地还是急闹地。
他边挣扎边撕心裂肺得大声呼喊,“娘,娘——”
可不管他如何挣扎、扭动、踢蹬,箍着他身体的两只手就像泰山一样死死压制着他,根本不能反抗。
孩子不甘心,一边继续一声高过一声得喊娘,一边用头撞,用牙咬,各种能想到的方法全用上了,定安伯被他闹地没了脾气,一手刀打在了他的后脖颈上。
怀里的小人晕了过去,脑袋软软得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四周终于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