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的尘霭拂过,门口伫立的男人轮廓经周围光辉勾勒出,线条柔和,神态却同冰窖逆卷而来的生凉。
他面部隐约流着一息杀意,白凝的皮肤锁住黎明前的夜色,让人打从心眼里恐惧。
男人走下台阶,清脆的响声像催命的鬼差,左手的红块头若收割寿命的罗盘。
湖城初春的凉意不过青庭的一滴水,容怜只觉现在的寒远不是那滴水简单了。
她打开手电筒朝远方一照,面色骤冷,几乎要喘不过气。
男人的眼睫下端有颗猩红的痣,摘掉眼镜的容颜愈发清隽,但更多的还是冬寒。
“过来。”
他摊开手,修指捅破刺眼的光线。嘴角勾着诱人的笑,声音如同冰渣。即使傅潋不戴眼镜,容怜仍一眼就认出了他。
容怜除了释怀还有震惊,傅潋怎么会是男主。
席铭呢?容怜的配偶不是席铭吗?
她越来越搞不懂新世界的设定。
傅潋拽住容怜的胳膊,不想继续让容怜继续在变态那边待。但以现在的对立局势,好像拿着一叠砖头的他才变态。
他头发散乱,慵懒随意,原本俊俏魅惑的一张脸竟成了祸国之相。
容怜手指指向爆头的赵司明,老鸨报官般柳腰一软,蜷到傅潋背后。
“呜呜呜,他欺负我。”
赵司明:
“我没有啊,你。”
不等他说完,又一砖头砸过去。
“我!”
嘭。
“没有!”
嘭。
“无辜啊。”
嘭。
嘭。
“我他妈没说话了你砸我干什么!”
傅潋拍拍手心的粉尘:“抱歉,砸顺手了。”
容怜揪住傅潋的衣角,装作受尽委屈的可怜样子。眼眶里卧圈晶莹的泪花,屁股后面摇着狐狸尾巴。
“呜呜呜,他要强我。”
容怜os:我哭了,我装的。
“你别胡说啊!我就让你摇了个花手。”
不得不说,柳碧楚的招真好使。
傅潋扯扯领带,送容怜出去,“外面等我。”
嘭的暗门紧闭,男人挑了一根铁棍,从钱包里取打钱票放在玻璃橱柜上面,他砸坏的东西都由双倍价赔付。
赵司明吓掉胆,椅子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傅潋屁股底下。
男人浓密的眉毛微蹙,手里掂量着半块掉渣滓的红砖头,薄唇一勾。凡不走运的入他眼,许会被那对寒笑眸子里的冷箭当场刺死。
傅潋扣住椅边,靠近坐了坐,声音低沉没有温度。
“你猥亵她了?”
赵司明感受到一股杀气,他敢用人格担保,当真只让容怜摇花手了。
“大哥,是她自己要摇花手啊,我没强迫她!”
“花手......”傅潋玩弄砖头,“你摇一个我看看。”
他磁性的嗓音轻柔,眼中空洞看不出喜怒,最是熬人。
赵司明换张干净的纸巾捂头,五官皱成抹布,“我不会啊。”
“哦,不会。”
傅潋冰冷的手指托起砖头抛到空中接住,再抛再接住,瞥眼赵司明。
似乎下一秒,赵司明的头将会不成人形。
赵司明脑海中迅速分析傅潋的话,脊背恶寒发凉,牙齿打抖。
“哥哥哥哥,我会我会。”
他仔细回忆容怜的动作,肢体僵硬,双手摆到头顶胡乱摇了起来。
学容怜表演的那样,边摇边唱。
“杀马特杀马特,洗剪吹洗剪吹~杀马特杀马特洗剪吹~吹~”
“欧巴港南style~哦哦哦,欧巴港南style~”
傅潋太阳穴青筋暴起,容怜从哪学的奇奇怪怪的歌。
赵司明额顶的汗和血痂交融,伤口上撒盐,幸辣的疼痛使他的手腕逐渐耷拉下来。
“大哥,没没了。”
“继续。”
“那首我不会全部啊。”
傅潋再次强调,砖头的尖端冲着赵司明的头。
“继,续。”
赵司明躲避傅潋凶恶的眼神,疲累的双手又架了上去,粗犷大汉摇着摇着就哭了。
“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你不要像无尾熊缠着我,我还不想和你做朋友......我是女生~漂亮的女生~我是女生~爱哭的女生~”
那天趴门偷听的容怜眯眼清楚看见,黑帮老大做派的傅潋脚底下蹲着位摇花手唱徐怀钰《我是女生》的大老爷们。
边摇边哭。
“你不要学劳勃狄尼洛,装酷站在巷子口那里等我。我是女生~奇怪的女生~我是女生,你不懂女生......”
前所未有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