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错了,对尹紫他不是不问,而是,而今,他要怎么面对她?心里明明是恨她的,看到她难过却比自己受伤更痛苦。
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只怕尹紫更是恨他入骨,他该怎么办?还有泪石,怎么办?愁上心头,却只有酒让他暂时忘却烦恼。
齐霜天的责备,他无言已对,此刻低了头,满是愧疚。
齐霜天见他此般,终于还是不忍心,将一早叫人去买的上好解酒茶jiāo了给他“云浓没事了,詹秀节推迟三天,她毕竟是司空家的女儿,已经住在司空家了。你去备一份厚礼,明天是司空先生另一位孙女的大喜,以后不要喝这么多了”天齐接过,点了点头,心却空空的。
正欲出门,齐霜天突然想起昨夜那个青衣少年,忙叫住了他“等一下”天齐停住,“gān娘还有什么吩咐?”,她连忙问道“天齐,昨夜送你回来的那位公子,是什么人?”天齐微微皱眉,想起昨日在明翠楼一起喝酒的两个人。
“我昨天在明翠楼喝酒的时候遇到一对父子,gān娘说的那位公子应该是年少的那位。昨日只是偶遇,并不知道来历,好像不是风月人,详细的天齐也记得不清楚了”齐霜天心头微微一怔,“不是风月人,那位年长的大概多大年纪?”“四十几岁,看上去,气度不凡”齐霜天若有所思,喃喃说道“知道了,你去准备明天的礼物吧”
姓氏一样,年纪相仿,又非风月人,不安的情愫涌上齐霜天的心头。
大婚-梦语
明日即是云冰羽同司空紫苏的大婚之日。
这一晚,雨来客栈,làng月的房中三人围桌而饮。几杯下肚,不胜酒力的桢远已趴在桌子上了。
云冰羽却毫无醉意,一杯又一杯,“少喝点,明天有你喝的”làng月实在看不下去,抢过了他的酒杯,“没事,难得开怀畅饮”他索性将酒倒在了大碗里,“冰羽敬少主”说罢,一饮而尽。
对làng月,他有太多的话想说,想问,却一句都说不出口。只有让这些话随着这酒一齐流进肚中。
他的苦涩,làng月看在眼中。
却以为云冰羽是因为日后不能长伴他身边,只想到,他是心中对紫苏愧疚,却不知道,眼前的云冰羽和他一样,心里惦记着同样的人。
昨日晴,今夜雨,听得屋外渐起的雨声,云冰羽喃喃的说道“在我们灵湖,女儿出嫁有雨是大吉,今夜,这一场雨也来祝贺我了”……
天已明,雨未停。
司空药庄大红的灯笼高挂起,彩绸横披,满是喜庆。前来道喜的人络绎不绝,身着红袍的云冰羽同司空青云正站了厅口迎着前来的宾客。
听得府外喧声不断“成府前来贺喜”,“陆府前来贺喜”,“因王子礼到”,“邱府前来贺喜”……
司空青云瞧见齐霜天,连忙迎了上去,云冰羽却似脚步凝结,他看到了齐霜天身后的天齐,眼带杀气的天齐。
“天齐怎么了”见天齐停住不走,蒲云满是疑惑的问。
“没事”给他下毒的人竟娶了尹紫的同胞姐妹,纵使有再多的恩怨,再多的困惑,这一刻,终不能发作,天齐微微笑笑,跟了上去。
盛装的司空紫苏,明艳无双,“紫苏你好美啊”尹紫笑着说道。
司空紫苏眼前淡雅的尹紫,不施粉黛,如出水芙蓉。他们原本是同样的容颜,紫苏却总是觉得,不管尹紫怎样装扮,都有说不出来的神韵,这一点,恰是她没有的。
司空紫苏看一眼铜镜中的自己,美,是很美,却不知这样明艳的美是否能打动心里的那个人。
吉时到,听得门外喜婆来催,尹紫赶忙放下了紫苏的红盖头,一步一步扶着她走入厅堂。
乐声起,荣庆满堂,扶着新娘前来的女子,风华无边,天齐低眉,làng月微笑。
云冰羽却苦涩不已。
大红的双喜,高座的司空青云,一拜天地谢神灵,二拜高堂叩养恩……
礼终成,却见新人泪。
新房中,红烛空燃,紫苏久久独坐chuáng前,唯夜雨与燃烛有声。
泪沁红衣,却听得推门声,继而是胡乱的脚步声向她踱来。
没有言语,终知道来的人重重的压向了chuáng榻,浓烈的酒气散漫屋子。
紫苏自己掀了盖头,回头看一眼已是烂醉的云冰羽,心痛不已,拿热毛巾给他敷过,却被他抓住了手。
红暖帐中,动去静来。
偎在臂腕里的人,本是满心欢喜,却听得耳边的人喃喃的呓语“尹紫”,心痛,泪殇……
难理的是感情,不能欠的是人情
厅堂依旧是觥筹jiāo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