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云看一眼前面的尹紫,突然拿起酒壶起身朝前走去,“小云”天齐不解。
瞧见蒲云,顾忌着眼前的场面,尹紫站了起来,终知躲不过。
“云浓姑娘”蒲云轻笑,似顿悟即刻又改口“不对,应该是司空姑娘,也不对,看我,都糊涂了,应该叫你师妹才是”她笑容满面,拿了大碗,给自己和尹紫都斟满酒。
“师妹,师姐敬你一碗”
碗空酒尽,尹紫却愣住了“我不会喝酒”
“怎么会,想来这两年,师妹走南闯北,不该连喝酒都没有学会啊”
蒲云不饶人,在坐的宾客都面面相觑。
“小云,别闹了”赶过来的天齐,拉着她就要走,蒲云却怎样也不作罢。
尴尬时刻,尹紫端起那一碗满满的烈酒,正要喝了下去,却被人夺了过去。
定睛一看,正是làng月,“人家说了不会喝酒,你又何必如此”làng月转过身,冷冷的对着蒲云。
却是他,蒲云心下一惊,làng月的眼神清厉如冰,此刻更是挡了尹紫的面前。
始终有所顾忌,蒲云作罢,愤然的转身。
“抱歉”天齐轻声的对他们说了一句,连忙拉着蒲云离去。
回到邱府,齐霜天叫住了天齐。刚才在司空药庄的事,齐霜天疑惑不已,此刻喃喃的问道“你们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刚才那样的场合,小云为什么那样对云浓?”适才要不是làng月先出手,齐霜天都看不下去。
齐霜天的问,天齐不知该从何答起。
要告诉她,她疼爱的尹紫一直在骗他们,自己的毒就是尹紫下的?
还是要告诉她即使这般,他的心里还是放不下尹紫,装不下蒲云?
沉默良久,轻轻开口“gān娘,其实云浓曾是蒲云的师妹,之前,可能云浓有所顾忌没有表明,所以蒲云有些激动”
听他这样说,齐霜天想起,蒲云第一次见尹紫似乎的确说过尹紫长得像她的师妹。
稍稍心安,司空家的婚礼,热闹喜庆,让她想到了天齐和蒲云的婚事。
“和小云的婚事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定亲7年未完婚,换了别的姑娘,早就怨气冲天。她对你的好,我是看在眼中。你的父亲也早就想让你们完婚,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这么久来,天齐从未和人说起,对蒲云他真实的想法。
此刻面对眼前关心她的齐霜天,更听得她提到,他终于下了决心“gān娘,其实我从来只是将蒲云当作妹妹”
“你说什么?”天齐的心意她其实猜到几分,却总以为,他对她不至于一点情谊都没有。
望着天齐,不由得深深的叹气“孩子,有的时候,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人这一辈子最难理的是感情,最不能欠的是人情。
扪心自问,蒲云为了天家做了这么多的事,她大好的年华都在等待你,而今,要是你说出这样的话,她怎么办?世人又该怎么说你”
每一字每一句至情至理,天齐原本就知道一切不可能改变。
此刻,痛悟的说道“天齐明白了”
却是女儿身
一夜忧心,才合眼,天却已大亮。
“公主”听得门外方瓷的声音,齐霜天连忙坐了起来。
待开了门,方瓷急急的对齐霜天说道“公主,那天送公子回来的那位凌公子来了”
“喔,他一个人来的吗”她疑惑,听得方瓷回道“不是,还有一位中年男子”
隐隐的不安涌上心头,齐霜天慌乱的眼神让方瓷忧心不已“公主你怎么了?
“没事,小瓷,你先去招呼,我马上过去”
忐忑,二十多年来,没有一刻似这样六神无主,外厅里的人会不会真的是他?
稍作梳洗,望着铜镜里淡雅的人,终是下了决心,走了出去。
腊梅还没败,庭廊里隐隐的幽香已平复不了她的心,每一步都踌躇不已。
清香袭来,凌源枫慢慢转身,脚步凝结,心即刻揪了起来,眼前这一张曾经刻骨铭心的面容,而今这样的出现在这里,是他,原来真的是他。
此刻,诺大的厅堂里,鸦雀无声,不见方瓷。凌侠轩早想到这一刻,早已拉了天齐带她去逛邱府,唯剩了她和他。
她望着他,二十几年了,岁月风染了他的发,那豁朗的气质却依旧还在。
他看着她,依旧清雅如jú,淡然无尘。
“霜天”听得凌源枫涩涩的喊她,她以为此生不会再见。
此刻,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沉默良久,终于问道“你怎么来了”
凌源枫心下一紧,当年带不走她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得知她嫁入邱府,与邱放恩爱有加,虽然心痛却也为她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