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被翻得乱糟糟的,云连心冷眼看着,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证据,整个人都暴躁起来:“再给我找,就算是把这里给我翻过来也要找到,我就不信这里真的这么干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若真是云连熙的话,肯定会留下什么证据的,这里绝对不可能这么干净,她一定要拆穿她的伪装!
气狠了,云连心干脆自己上手去找,但是她的动作更是粗鲁,柜子上放着的书直接被她一把推到地上:“怎么可能没有!”
屋内的下人都被她这疯魔的样子给吓到了,纷纷避在角落里缩着头,都暗想二小姐难不成真的像传言里一样,疯了不成?
但是他们身为下人,也只是想想而已,没有人敢多一个眼神,而云连心仍旧在屋内发疯,好像若是没有人来制止的话她就不会收场了。
一般她这样发脾气到最后,受罚的都是下人,屋内的人都心知肚明,纷纷开始担心,只盼着有人出现制止这一切才好。
但是一般这是极难的,云连心这段日子已经打罚过不少人了。
正当所有人无望的时候,门外便出现了一道身影,众人定睛一看,便是一喜,纷纷行礼喊道:“大公子。”
云连心本来还在往地上扔东西,扔了之后还不解恨一样又跺上两脚,旁人看她的眼神畏惧,越加让她有狠狠削了云连熙面子的长快感。
就是要这样,他们这些下人越是害怕,她越是觉得得意。
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声音:“云连心,你在发什么疯?”
“大哥?”云连心一回头就见到云将翌,脸上顿时出现慌乱的神色。
若是旁人还好,为什么偏偏是他?云将翌是府上嫡出的大公子,云丞相素来都是栽培他的,他在府中的地位自然超群,就是娇纵的云连心在他面前也不敢放肆,生怕坏了自己的形象。
她赶紧收起了自己的神色,又把衣裳理了理,马上变得规规矩矩:“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要出公差几天吗?”
云将翌早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若是不闹事他也不多说什么,但这样乌烟瘴气,确实不妥当。
他把杂乱的屋内看了一圈,这才抬眼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素来沉稳,又长云连心三年,如今一句话说来威仪非常,叫人不敢当着他的面撒谎。
但是云连心也是断然不敢告诉他真相的,只侧开了眼:“我只是带人过来整理这边,大姐她走了太久,这里的好些东西都坏了,该扔的也该扔了。”
云将翌没那么好骗,但是他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了她一会才说:“我让人收拾便罢了,你先走吧。”
在他的注视下云连心无所遁形,像是被看穿了一样,她完全不敢多留,赶紧告辞离开。
剩下屋内的下人还在,等云连心离开之后云将翌才问:“刚才二小姐让你们干什么?”
“回大公子,二小姐是让我们找东西来的。”
“找东西?”云将翌沉眸深思。
“你说她带人去连熙的屋子里找东西?”云丞相皱眉看着的云将翌,明显也是有些惊讶,而后敛目,“从前连熙在的时候,她便对她不满了,以为我偏心,现在连熙走了,她也还是这个样子。”
说着叹了一口气,尽是作为父亲的无奈。
云将翌看在眼里,也感叹道:“若是连心有连熙半分懂事,不那么浮躁多疑,她自己怕也是要好过许多。”
等到云将翌离开,云丞相在屋内坐了一会,这才让人去把云连心院子里的侍女找了一个来。
“二小姐最近是不是闹着要找什么东西?”
侍女虽然怕云连心,但是云丞相身为一家之主,他问的话,更没人敢不如实回答,于是侍女一一道出:“听二小姐的话,是想找大小姐的什么东西,奴婢经常听见二小姐念叨大小姐的名字,说什么证据,似乎还提到了江什么。”
她是不明白这些代表着什么的,但是云丞相一听,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尤其是那个“江”字,让他目光一凝。
云连心是在怀疑江熹微的身份,现在姑且不论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必须要趁着她还没有发现什么的时候及时制止。
毕竟云连心什么性子他是清楚的,她现在费尽心机要找证据,真让她找到了她还不得真捅出去把事情闹大?
于是云丞相当下立马就让人去云连心的院子外面守着,吩咐不许她再出来。
“就因为我去了一趟云连熙的院子,父亲就要关我禁闭吗?”站在院门前被拦住的云连心十分不悦,她不过就是去了一趟云连熙的院子,现在父亲这样,难不成真是云连熙有什么问题?
“父亲便是如此偏心。”她不甘心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前面的花园里面生气,有侍女来上了茶,她也没有心思喝。
花园里面有一个老嬷,是负责花园的花匠,她这时正在打理园子里的花木,云连心坐在石凳上正好瞥见,也就多看了两眼,却发现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只成色非常不错的玉镯。
她打量着那个老嬷,眼神有几分冰冷的锐利,她冲对方喊道:“你过来。”
老嬷听到她的声音,四下看了看,确定她是在喊自己,这才弓着身体走过去:“二小姐。”
“手伸出来。”她也不废话,眼尾一挑,冷冷道。
老嬷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到她面前,一双满是伤痕的苍老的手,一看平常就没有少做粗活,如今才让一双手如枯树皮一样褶皱,看着就让人心生厌烦。
云连心皱眉作嫌恶态,但还是伸手把她的手腕抓住,将那只莹润的白玉镯露出来,抬眼问:“这是哪偷来的?”
老嬷一抖,吓得大惊失色,仓皇低头道:“小姐误会了,这不是老奴偷的,是、是自己家传的。”
“家传?”云连心嗤笑道,“你若是家里能家传这样的玉,还用在这里做下人,你当真以为本小姐那么好骗?”
她一把扔开了对方的手:“还不老实交代。”
老嬷捂着玉镯,慌乱得说不出话来,她怕受罚,也不舍得交出这么好的镯子,所以一时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云连心不耐了:“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东西是哪来的不成?虽然云连熙已经死了,但是她东西还是我丞相府上的,你在我们府上偷盗东西,信不信我们报官,再把你赶出丞相府?”
“求小姐高抬贵手,这东西真的不是老奴偷的。”她惶惶跪下,这才赶紧说,“老奴没有说谎,东西是年前老爷让人清理大小姐屋子的时候,老奴捡到的,真的不是偷的。”
“父亲年前什么时候让你们收拾她的东西了,我为什么不知道?”云连心怀疑,眼神微深,“你莫不是编造些谎话来骗本小姐?”
“老奴怎么敢。”她赶紧解释,“那次老爷是悄悄让我们去整理的,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偷偷的把大小姐的那些东西给烧了,奴婢绝对不敢说谎的,当时在的人不只奴婢一个,不信的话二小姐可以去问问旁人。”
一时听着这话云连心开始出神,或者说是震惊和疑惑,为什么那么早父亲就让人把云连熙的东西给烧了,难怪她现在什么都找不到,原来是父亲早就把东西给销毁了个干净。
这个认知让云连心越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她心中一阵狂喜,像是已经找到了能狠狠把江熹微踩在脚下的证据,忽而又是脸色一变,觉得心寒:“父亲果然从来都是偏心她的,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怎么帮她隐瞒这些,倒是一直对我隐瞒,生怕我发现一点。”
回神,她看着面前颤颤巍巍的老嬷,神色依旧是嫌恶,而后直接抓起她的手狠狠的往石桌上一磕,老嬷惊声一叫,随即整个人愣住了。
手腕上的玉镯被磕断了,四分五裂的落下,云连心看着,这才满意的松开了她:“我丞相府的东西金贵,又岂是你这样的人配得上的,这东西便是碎了烂了也不能便宜你,你这身份不配。”
云连心现在没心思跟她扯这些,便让人离开了,自己的一个人坐着清理着思绪,现在把种种不甚分明的线索串联起来,似乎一切真相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现在她完全可以肯定,江熹微就是云连熙,不然父亲为何三番五次偏袒江熹微,又把云连熙的东西烧掉?
连日的烦躁顿时在心中消散了去,云连心阴阴地笑了一下,江熹微,现在你以为我还那你没办法吗?你当真以为在我面前能耀武扬威多久?
她慢慢伸手抚上自己的擦脸,咬牙道:“你当初打在我脸上任何一巴掌,我都要一一还回来,我要你跪下来求我!”
如今的云连心已经不似从前那样的急躁,这么多次在江熹微的手里吃亏,让她现在需要好好想一想,到底要怎样,才能以最狠的方式剐她的脸面,让她最痛苦。
所以云连心没急着把事情说出去,她开始细细思量,却又不禁想到,若她真的是云连熙,三番五次和自己作对,绝对是故意为之,甚至有可能她也是故意千方百计去招惹季将军,就因为自己心悦他!
她想要夺走自己喜欢的人,那她也要她承受同样的痛苦,哪怕是拼得玉石俱焚,她也不在乎,反正现在她已经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