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被他撩到了

  “那天我不该硬要带着你去御书房请婚的,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我不该干涉。”她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明明知道,却还逼她,是他失了分寸。

  江熹微的心被他一番话撩起点点涟漪,她喜欢的这个人,很好啊,但也正是因为喜欢,才顾忌更多。

  “我喜欢你。”像是打死心结被他一点点的解开,心里一下子就轻了不少,她终于敢去看他,“我看得清,只是……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王爷不肯给我一点适应的机会吗?”

  没有什么能比这些话更能让徐羲白心潮澎湃,如夙愿得偿,那瞬间他的心被填得满满的,忍不住笑道:“那可要认真点,不要让本王失望,还有……”

  故意顿了顿,下一刻就倾身压上,抓着她的手压住:“昨晚本王被你吻的时候,都是任取任求没有反抗分毫,唇都被你咬破了,现在总该讨回来了吧。”

  这回江熹微有防备,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挣开手,横着手臂挡在两人中间,把人一点点往外推:“别人都以为宁王殿下清心寡欲光风霁月,其实你……”

  “本王如何?”觉得她这举动很有意思,徐延亭就顺着往后退了退。

  看准机会,江熹微一把将人推开,利落翻身下床,一边系着再次松开的衣带,一面回头去看被掀翻在床榻的宁王殿下,道:“其实王爷你三年抱俩。”

  她这样子竟然有几分风流的味道,徐延亭撑着坐起身:“这也不是本王一个人就能办成的事,还要多仰仗王妃。”

  转头不去看他含笑的眼,也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江熹微往外间走,徐延亭也跟了出来。

  外间窗牖皆是打开的,光线十分的好,江熹微往外看了一眼光景,忽然想起自己上回被徐延亭坑回来的时候,这里的窗户都封得死死的。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之前被她破开的屋顶,如今已经修缮好了,没有一丝痕迹可寻。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那个时候她一心躲着他,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两人便已各自坦诚,而且因为昨夜醉酒的事,如今她在他面前真的是没有半点隐藏了,她的一颗心都被他窥透了。

  也再没有一丝负担了。

  走到她身后的徐延亭见她出神,便唤了一声,又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的目光随意落下,看到了对面的一座书架,应该是为了方便他处理公务,外间这里书案书架一应俱全,只没有书房的书那么多罢了。

  江熹微走过去随手拿了一本翻开,没想到书封那么正经的书里面竟然“暗藏玄机”。

  “说实话,王爷你到底买了多少这样的话本。”她很是无奈地拿着书。

  “很多很多,在你走的这一年,本王只能以此慰相思,差不多要把京城所有的这类话本都看完了,当时一边看一边想着,你若再不回来的话,那些话本上的某些内容是不是有可能变成真的。”走过去十分自然的拿过她手中的书,重新塞回了架子上去。

  “某些”内容到底是哪些,江熹微没问,她不该自己给自己挖坑的,只能匆匆转开目光,转身面对书架去了。

  走上前一步,徐延亭就站在她身后,似乎没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于是说:“王妃就没想过,你不回来,本王等久了,生气了,后果是什么。”

  自从知道江熹微也是像他喜欢她一样的喜欢自己后,徐延亭的心就始终都好像尝着甜丝丝的蜜,看着她,就忍不住想要好好逗逗她。

  前面他的话确实让江熹微觉得赧然,有些不自在,后面这句乘胜追击却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

  只见江熹微又从书架第三层抽出一本书,也不转身,就这样翻看了两页,而后问他:“王爷这里怎么会有《国色赋》?”

  “嗯?”还在等着她羞答答的徐延亭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赋?

  就在他怔愣间,江熹微捧着书慢悠悠地转身,而后把书举在他面前:“看看,证据确凿,云大小姐所作的《国色赋》被王爷你这样珍藏在卧房里,很难让人不怀疑你对她没什么。”

  徐延亭伸手想去拿她手里的书,被江熹微避开,一面翻着书,一面摇头感叹:“看来王爷您还是太重情意了,对云大小姐余情未了,不然为何始终如珠如宝地收着她的书?”

  “我喜欢你,和我欣赏她不冲突,这是不一样的。”这回他终于把她手里的书拿到了自己手中,温声含笑,“你说得对,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她几面,我只听说过她的传言和读过她的诗词赋,仅此而已。”

  “王爷是在怪我没有文采吗?”成功转移话题的江熹微开始不依不饶了,故意挑他的刺,很不认可他的话一样,说,“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往往都是从欣赏开始的。”

  “而王爷你,”指着他,强词夺理给他定罪,“就从来不欣赏我,你只欣赏云大小姐。”

  她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在无理取闹,但他却好像乐在其中一样,若是解开她心结之前,她断然不会这样生动同他撒娇——这在他看来就是撒娇,因为她也喜欢他,所以一切这样自然。

  徐延亭并没有觉得头疼,而是十分宠溺地看着她,道:“欣赏是对她的认可,喜欢则是对你心动不可自抑,但我喜欢你也欣赏你,欣赏你的眉,欣赏你的眼,欣赏你的唇,做梦都在欣赏你的……整个人。”

  一切好像又绕了回来,江熹微发现自己真的说不过他,好像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能成功绕过来。

  被他一席话给说得毛毛的,她好像真的脱光了给他欣赏一样,只能避开他微热的眼,虽然细想有点瘆人……但是,他低沉的声音和深暗的眼神,也让她心弦微动,每一个字落下,好像他满心满眼都是她。

  难道这就是……被撩到了?

  寻常清贵自持的宁王,总是在她面前才有这样的神色言辞,其实任是谁都没法子不心动。

  不过心动是一回事,敢于正面回应又是另一回事,这些她都暂时无福消受。她素来什么都不怕的,但就是怕他发疯的样子。

  “你欣赏她是用心欣赏,干干净净的白月光一样,对我就是庸俗的外表,只看到我的美貌。”她只能继续无理取闹搅浑水,唏嘘叹道,“以色侍人会被人瞧不起的,人老珠黄了就会被赶出去,何况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是无情帝王家,红颜未老恩先断,有些人得到了,就不会珍惜。”

  又说:“男人的花言巧语最是信不得,毕竟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可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道听途说罢了,不试试怎么知道?”

  “嗯?”试试什么?

  “本王说,不如试一试,让我得到你,看看后面我是否会如你所言一样,还是……对你一往情深。”每一个字落下,他都靠近一分,最后把她困在书架和手臂间,话却是半真半假。

  “真理不必多此一举验证,我头还有点晕,就先回去休息了。”江熹微节节败退,匆匆说了一句之后就弯腰从他手臂下钻了出去,然后直接往门外跑。

  她一阵风一样的跑出了门,连一直守在外面的管家都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身影,只觉当时一阵风吹过,吹起的鬓发还未落下人已经没影了。

  “王爷。”抬头,徐延亭正从屋内走出,站在大门前负着手,依旧是寻常气度无二,管家神色有些不确定,“那是王妃?”

  徐延亭点点头,又说:“被吓跑了。”

  所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王妃怎么就被吓跑了?管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着就听见门口的徐延亭掩着唇咳嗽了几声,敏锐的管家赶紧上前:“王爷,您受寒了?”

  昨夜没有关成窗,外头吹了一夜冷风,他又是一直坐在床边的,自然受了点凉。

  “无妨。”

  一转眼管家又注意到他唇角那点细微的伤口,暗暗心惊,王妃不愧是王妃。

  很快管家让人煮了治伤寒的药端过来:“王爷,该喝药了。”

  这回是真的喝药,徐延亭顿了顿,叹着气接过了药碗。

  管家看着他喝药,还在一边苦口婆心的说:“老奴就说王爷这身体应该好好补一补,不然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

  不想再被荼毒的徐延亭把喝完的药碗放下:“大可不必,我好的很。”

  管家觉得王爷这就是死要面子的嘴硬,收拾了碗出去,开始计划什么时候再给王爷好好补一补才是。

  江熹微是翻墙回的伯阳侯府,说头晕倒不是借口,她真的有点头晕,估计是还没酒醒。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才在屋里坐下,伯阳侯就进来了,把江熹微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爹刚才可是看着你从对面翻墙过来的,怎么,真这么快就搭上宁王了?”

  “可能……有戏。”反正这事迟早要让人知道,倒也不必刻意去解释,只是现在还不到完全和盘托出的时候,江熹微索性就先含糊两句。

  伯阳侯十分器重地拍了拍她的肩:“不愧是我女儿。虽然宁王现在病好了,但你若是真喜欢他的话,试试也无妨的。”

  作为父亲,伯阳侯对江熹微要求并不算严格,是个慈父,但是这些年他也教了她很多道理,让她随性长到至今,江熹微十分敬爱他,如今得他这一句,心中不免有些感动。

  但还没感动多久,伯阳侯就吸了吸鼻子,问:“喝酒了?”

  江熹微没隐瞒:“喝了,有点晕。”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伯阳侯看江熹微的眼神有些古怪:“说真的,昨晚你是一直在宁王府上吧?”

  不等江熹微回答,又自顾自道:“你该不会是借酒逞凶,轻薄了对面宁王,这才翻墙回来躲着吧,那他待会是不是得带着护卫翻墙过来抓好色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