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神秘,向江熹微勾了勾手指。
江熹微瞧他一脸神秘,便主动凑了过去,“什么线索?”
话音刚落,脸颊上就印上了温软地唇。
江熹微瞬间僵住了身体,呆愣着站在原地。
这一吻,就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她脸颊上擦过,可她的脸瞬间微微泛红,很快就红到了耳朵根。
徐延亭见她脸颊泛红,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一物换一物,王妃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闻言,江熹微立刻恢复了正常,坐直了身子,“报酬你已经讨了,现在该告诉我,你所说的线索为何物了吧。”
此话一出,徐延亭立刻正了脸色,说道:“开棺验尸之前,父皇曾让他信任的老嬷嬷来检查过你的身体,就是你背上的胎记,那日白秋月也在场。”
“白秋月?”江熹微挑眉,“她来给我上香?”
徐延亭见她打趣的模样,笑了笑,“她没来你坟前笑就不错了。”
江熹微也笑了笑,说,“我也觉得,所以你说的线索就是她了?”
“是。”徐延亭对上江熹微的眼睛,说道:“宫里来人的那天,白秋月正好在伯阳侯府,当时老嬷嬷给出的结果是你背上没有云连熙同样地胎记,因为你背上的伤口,正好是哪个位置。”
他指了指江熹微的伤,继续说道:“当时,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独独白秋月,显得异常激动,还说不可能,我去问过她,她知道你就是云连熙,可具体她怎么知道的,她没告诉我,不过……”
他递给江熹微一个眼神,江熹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白秋月会知道云连熙就是她,很可能就是从云连心口中得知的。
可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江熹微半眯着眼睛,心里暗暗把知道的线索联合起来。
不过,她还是想不明白,白秋月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就是云连熙的。
按照白秋月的性子,她一旦知道自己就是云连熙,定会借着这个把柄威胁自己,就像云连心那样。
江熹微神色严肃,感觉眼前的事情渐渐明了。
然而,她正要开口时,宁王府那边就有人来找徐延亭了。
“王爷,宫中出事了。”下人神色凝重,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江熹微皱起眉头,问道:“你是说,国库失窃了?”
下人点点头,“是,宫中传来消息,国库失窃,皇上大怒,命王爷尽快进宫清点国库的东西,找到贼人。”
徐延亭面色微变,摆摆手,说道:“我即刻就去,你先回去。”
下人应了声是,便从江熹微的院子退了出去。
江熹微见状,笑了笑,说道:“我这院子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地盘了?你府中的人都知道来我伯阳侯府寻你了。”
徐延亭见她演戏的兴致又来了,配合着说道:“要不是我特意吩咐了,他们恐怕要翻墙进你院子了。”
“敢!”
江熹微佯装恼怒,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我伯阳侯府,岂是他们想来就来的。”
闻言,徐延亭笑得嘴角都放不下去了,他连连说道:“好好好,我自会吩咐,让他们不要随意进来。”
“嗯,还有一件事。”江熹微抓住他的衣角,眼神灵动。
徐延亭手一扯,就把自己的袖子从她的手里扯了出来,“要和我一起去,就赶紧起来。”
“多谢宁王殿下。”江熹微笑吟吟地起身,向他行了一礼。
徐延亭见状,索性不理她,抬脚就往外走。
江熹微见他神情无奈,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笑够了,也就自己跟了上去。
两人同乘马车,到了宫门口,便已经有大晋帝身边的宫人在等候了。
“参见宁王殿下,江……江小姐。”宫人还不知道江熹微死而复生的事情,开口时,精明的双眼里还带着惊讶。
江熹微淡定地点了点头,“公公前面带路。”
她死而复生的事情并不是人尽皆知,不过大晋帝身边的宫人不知道,还真有点稀奇了。
江熹微看了眼身边的徐延亭,猜想是不是他当时向大晋帝解释时,就是父子二人。
思来想去,也该是如此。毕竟她死而复生之事听来诡异,倘若被有心之人利用,恐怕会给她惹来横祸。
思及此,江熹微不得不赞叹徐延亭的细心。这样的男人对她如此贴心,她的心里,甚是欢喜。
“江小姐吉人天相,是伯阳侯府之幸。”宫人自知方才反应不对,笑着跟江熹微道喜。
江熹微摆摆手,便与徐延亭并肩而走。
宫墙之下,处处可见宫人侍卫匆匆走过,且侍卫比平日里多了一倍,必是因为国库被盗一事。
江熹微眼波流转,四下打量着宫中。国库失窃,大晋帝大怒,如今正是人人自危,倘若有一人被查出什么,必有不少人被关联。
届时……
江熹微暗想,大晋帝必会大怒,凡是有关联的人,都要倒霉。
她暗暗叹了口气,想着又遇到了问题,迷雾重重,这背后会不会跟胡人或是徐羲白有什么关系?
她正想着,就听到宫人说到了。
江熹微一抬头,就看见朱红色的大门前,守着数名带刀侍卫,还有两队侍卫在周边巡逻。
她眼神微动,想来这次国库失窃非同小可。
“殿下,奴才就不进去了,这是皇上要奴才交给您的,只是江小姐……”宫人有些迟疑地看着江熹微,想说朝中大事,江熹微恐怕不好参与。
江熹微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正要开口,便听徐延亭说道:“无妨,父皇那里我来说。”
宫人闻言,便恭顺地下去了。
江熹微看他脚步匆匆,应该是回去跟大晋帝复命去了,顺便跟大晋帝说说,她也跟着徐延亭进了国库。
想罢,江熹微摇摇头,跟着徐延亭一同进了国库。
一进门,江熹微就闻见了轻微的灰尘的味道,微微有些呛鼻,“平日鲜少有人进来打扫,恐怕失窃许久,你父皇都还不知道。”
她扇了扇鼻子前面地灰尘,微微皱起眉头。
徐延亭淡然一笑,打开宫人交给他的锦盒,里面装着的,就是国库存放珍宝的册子。
“给你,既然来了,就帮着我一起清点清点。”
徐延亭交给江熹微一份册子,便径直往国库最左边的架子走去。
江熹微笑而不语,翻开册子就往最右边走去。
库房内的摆着高低错落的架子,每一个架子的上都摆着一件物品,而册子也是按照上面摆放的东西记录的。
她一件一件地对着,转眼间,就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她透过架子缝隙看了徐延亭一眼,只见徐延亭神色严肃,仔细地对着册子上的东西,她悄悄勾起嘴角,微微一笑,这人,严肃的时候跟平日里完全不同。
想罢,她便对着架子上的东西对着。
只见册子上写着“箜篌”二字,可她一抬头,本应该在架子上的箜篌不见踪影。
“徐延亭,这里少了一架箜篌。”她面色凝重,叫来了还没有发现的徐延亭。
徐延亭匆匆走来,对着架子扫视一圈,“的确不见了,我那边还没发现少了什么。”
江熹微点点头,“可要先问问一直负责清点国库物品的人?这架箜篌既能被放在国库之中,必不是什么普通之物。”
她定睛看着空空如也的架子,忽的想起之前查过的胡尚义的案子,当时胡尚义被人害死,死前几天一直频繁出入京城最大的琴坊,却没有买任何的东西。
如果她没记错,那家琴坊之中正有别家没有的胡地箜篌。
箜篌本是从胡地传进中原,如今中原的箜篌都是由中原改造过的,而真正的胡地箜篌却是少之又少。
“我看过了,这架箜篌是当年婉妃带入宫中的。”徐延亭迅速查了箜篌的来历,面色逐渐严肃。
江熹微闻言,心中陡然有了线索,说道:“是胡地箜篌?”
徐延亭点点头。
“你还记得胡大人那件案子吗?他死前,就一直出入一家琴坊,据我所知,那家琴坊就有别家没有的胡地箜篌。”
她说到此,徐延亭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你是说,胡大人早就发现箜篌被盗,所以在暗中调查?”
江熹微点点头,“应该就是如此了。”
没想到国库失窃还能牵连到之前的一宗悬案,江熹微心中微微有些激动,胡尚义之死是大理寺至今最大的悬案,牵连甚广,虽然表面上已经过去了,但她一直还在暗中调查此事,徐延亭亦然。
如今,却误打误撞地找到了新线索。
江熹微暗叹,胡尚义之死,果然牵扯甚广。
既是胡地箜篌,又是婉妃之物,那此物失窃,定时跟胡人有关。江熹微暗皱眉头,想起了跟胡人有牵连的徐羲白。
会是他吗?江熹微心中怀疑,倘若这件事跟徐羲白有关,那胡尚义之死,很有可能就出自于徐羲白之手。
她想到平日里徐羲白总是一派清风霁月的模样,不由得有些脊背发寒。
这样的男人倘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