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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过年趣事》

  第九十八章:《过年趣事》

  如果可能的话,邓洁是愿意一辈子守着这间小铺子过下去的。

  付伟来的有些急,来的时候周小贤和邓洁还有何二正喝着小酒聊人生聊理想。

  付伟几乎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急匆匆的跨进门,长发被外面的北风吹的有些乱。

  对于一个几乎洁癖达到了一种病态的人来说,是很不正常的。

  邓洁没有送到嘴边的酒杯僵住,周小贤却注意到了付伟手里厚厚的一沓黑白底色的照片。

  “付爷来咧,大冷滴天,喝杯酒暖暖,来来来…”何二很热情的上前就要拉住付伟的手。

  一向很温和的付伟如今却显得有些暴躁,几乎是甩开了何二,就径直走到酒桌前。

  周小贤和邓洁二人不知道怒冲冲的付伟是什么意思,却不想下一刻便被付伟用袖子一抹,桌上的酒菜和一些啃干净的鸡骨头全被挥到了地上。

  邓洁心中生出一股子无名火,站起来指着付伟气道:“姓付的,你疯了?哥们我招你惹你了,冲谁撒火呢?”

  周小贤的目光却紧紧盯着付伟手里的黑白照片,皱眉呢喃道:“民间招鬼术!”

  对于邓洁的责问,付伟啪的把那厚厚的一沓拍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到:“邓洁!你还有心思喝酒?我这已经火烧眉毛了你小日子过得倒是滋润!”

  莫名其妙的一顿挖苦讽刺,让邓洁摸不清头脑,可是邓洁向来是个急性子,反声道:“你火烧眉毛了就合着该我受气?”

  还是周小贤拉住两人,道:“阿伟,这是…”

  付伟揉着脸,随手拉过一个凳子坐下,从地上捡起摔碎的半瓶残酒吸溜一下全倒进了嘴里,闷着头半响不说话。

  邓洁这才发现付伟下巴上的胡茬都没有刮掉,眼睛中满是血丝,整个人憔悴的不行。

  “得,算哥们倒霉,哥们错了成吧。说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堂堂潇洒风流的付大公子被折腾成了这幅模样?”邓洁见付伟如此模样,心中知道肯定是遇到什么急事了。

  付伟还在赌气,闷闷的道:“你不是说我火烧眉毛了跟你没关系吗?”

  邓洁无语,心道这付伟怎么这么孩子气。

  何二也道:“就是咧,付爷,咋回事么,把我吓死咧!”

  付伟深吸口气,声音却有些哽咽:“师父他们不见了!”

  “不是说去陕西了吗?”周小贤不解道。

  “我们商量好的,师父他们每三天会跟我通个电话…”

  邓洁心中有些不安,何瑜新他们去陕西他并不知道,问到:“什么意思?”

  “十天了…”半响,付伟似是自言自语,“一定出什么事了…”

  “你他娘的能不能别半天还憋不出一个屁,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邓洁急了。

  周小贤却拿起桌上厚厚的一沓照片,看了两眼递给邓洁道:“老洁,你先看看!”

  邓洁接过,入眼第一刻,就轻咦出声:“民间还有干这种事的?谁会闲没事招鬼玩?”

  照片是纯黑白色,上面能看出应该是一个不大的房间,而且邓洁看得清楚,这是乡下很常见的茅房,粪坑上映着一个拉的长长的影子。

  影子前方摆了一面不大的镜子,镜子旁摆着一碗白水煮的面条,还有一碗因为照片的原因显得有些发黑的液体。邓洁却知道那是一碗鸡血,因为照片没有色彩所以才显得如同黑色。

  付伟依然有些急躁,道:“不久前,有人找上门,是国家的人。有人散布消息,说两生门就要现世了。同时,陕西一个村庄一夜之间蒸发,什么都不留!师父他们赶过去后,每次都会拖专人带回来一些照片…”

  邓洁气道:“你怎么不早说?”

  “你还有理了?我这阵子连一个囫囵觉都没睡过,我为的什么?还不是怕你担心?你呢?邓洁?你在干什么?”付伟情绪又激动起来,接着恨恨的道:“刘神奇知道了他师父不见了一个人就冲过去了,我拦都拦不住,真是个傻蛋子!”

  邓洁语结,半响沉声道:“这是民间一直流传着的招鬼术,脱掉上衣就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招来的东西,可是,周小贤,这些人闲的没事了脑子抽了去招鬼?要知道这样招来的都是游离在世间怨气极重的厉鬼,这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周小贤露出沉思的表情:“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师父和刘越大爷他们为什么回传回来这些照片!老洁,你看……”

  “看什么?”

  “镜子!”

  “什么?”邓洁和付伟倏然惊醒,急忙看过去,照片中的镜子是面对着人影方向的,可是镜子里并没有反照出那个照镜子的人的影响。初看空空如也,仔细看隐隐看到了一个惨白面目的透明轮廓。

  “真好奇这些照片是怎么拍下来的“周小贤砸吧着嘴唇,道。

  付伟没好气:“还有心情想这些?”

  周小贤悻悻一笑:“接着看下去吧!”

  照片一共二十七张,而看完之后,让邓洁奇怪的是,其中十七张都和第一张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房子变了和盛放鸡血和面的碗不一样。而有的照片中能看出若隐若现的面目轮廓,有的却不能。

  剩余的十张中,其中两张是五个红色木梳,木梳没什么特别之处,可是五个血红色木梳摆在一处,衬着苍白的白蜡烛的火光,邓洁却看得一阵心悸。

  还有三张像是在一个村庄里照的,一个巨大的篝火堆,十几个看不清面目的人,怀里却都抱着一只黑猫。传说,夜里抱着黑猫捉迷藏,等到其中一个人找不到的时候,跟着黑猫走便会见鬼。

  最后五张邓洁却看得有些吃不下饭,因为一张照片上是一个死人,穿着如同古时新郎官一样的衣服,却是黑色的。没有表情的眼睛睁得滚圆。死状却很诡异,每一个都是半跪在地上像是在拜着什么。

  周小贤放下照片,冲付伟问到:“刘越大爷他们说什么?“

  付伟顿了顿,道:”师叔说他们找到了古怪,很怪的一个地方。只有这么多,平常通电话只是报个平安,唯独那一次,刘越大爷多说了一句!”

  镜子是世上最诡异的东西。风水上镜子是不能对着床的,因为镜子可以反射煞气,夜间熟睡,煞气由镜子反射到床上,对人是很不好的。所以有人可能感受到过,夜间睡觉的时候一般人都会下意识的背对着镜子,不敢去看镜子里的自己。生怕看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而镜子又是辟邪的物件,因为人死后的鬼魂的意识里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的。厉鬼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所反射出来的是厉鬼死后的凄惨样子。

  刘越大爷和何瑜新等人去陕西的时候,邓洁还在南京,若不是付伟冒冒失失的赶过来,邓洁根本不知道消息。

  付伟来了便没有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人分担了这份焦虑的原因,付伟的焦躁少了很多,重新变回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反倒是邓洁和周小贤整日没了好心情,连刘兰都少了很多俏皮话。

  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邓洁的心中何瑜新的地位与自己的亲生父母不相上下,周小贤心里同样。

  可是期间周小贤和邓洁试着让付伟再联系一下几位老爷子,却没有一丝消息。就连那送照片的人也连带着销声匿迹。

  唯一的线索,便是那一沓诡异的黑白照片。

  从照片上唯一可以看出的便是,这些照片里所有的事情都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招鬼,不管是黑猫、红木梳还有茅房里的镜子,都是流传在民间的招鬼术。

  到底是一群怎样奇怪的人才会千方百计的去做这种事?

  这又与两生门有什么联系?就是一向思维缜密的周小贤也毫无头绪,几位长辈不见,失了消息,生死不知,身为晚辈自然是不可能坐着等下去的。

  可是毫无方向感,邓洁他们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转眼已近年关,刘兰和何二出门去买红纸了,铺子里黄纸多得是,红纸还真找不到。买红纸自然是为了写对联。

  邓洁看着端着茶壶泡着青茶的付伟气不打一处来:“姓付的,你还有没有良心?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喝茶?”

  “怎么,不行?我焦头烂我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换你哥俩着急上火了吧?再说,你急这么长时间有用吗?”付伟端着紫砂壶头也不回。

  邓洁气道:“那你说怎么办?”

  付伟放下茶壶,看着门外,轻声道:“过完年走上一趟,刘神奇和尚自己到底势单力薄了些,虽然那秃蛋子腌的让人恶心,可到底是我们一伙的,不能让人欺负了?”

  邓洁脸色一正,翻身坐起来在屋里开始倒腾,周小贤被邓洁从沉思中拉回来,迷茫的冲屋里喊道:“老洁,你折腾什么呢?”

  “别等过完年了,现在就走!”屋里传出邓洁的声音。

  年关了,铺子外面的巷子里积雪扫的干净的小道上有一个淳厚朴实的中年汉子,宽厚有力的肩膀挑着一根竹扁担,两只特制的大竹筐里盛满各式各样的小百货,扁担两头用红绳线吊着妇女用的鲜艳夺目的发夹、上学孩子们用的本笔等。

  手里拿着只大号的拨浪鼓“咕咚…咕咚的摇着”

  边摇边操着明显是外地的口音喊着:“嘿的隆冬,小东西喽,发卡本子小糖糕喽”

  付伟看着一身行头收拾好的邓洁,鄙夷的指着邓洁的鼻子道:“我说邓洁啊,你怎么就不能长点脑子呢?”

  邓洁黑着脸:“姓付的,你甭说风凉话了成吗?”

  “明明是你自己不长脑子,怪我说风凉话?”

  “我怎么就不长脑子了?你他娘的是不是找抽啊?”

  付伟收起茶壶,气得不行:“真是头倔驴,倔驴!我不跟你说话!”

  门外的货郎汉子似乎发现自己走错了地方,这样的死胡同是没多少人愿意买自己的货的,转身就要走,却被付伟喊住。

  周小贤揉着脑门苦笑道:“老洁,现在确实不是时候,外面那个货郎一听就不是本地人,如果我们现在年关的时候赶过去,人生地不熟的不是显得更扎眼了吗?很容易就会被人盯上的!”

  听了周小贤的话,邓洁有些悻悻,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先收拾好,到时候不是省事了吗!”

  周小贤:“……”

  付伟从外面拿着几只发卡,和一包褐色的莉糕进来了,看到邓洁已经把东西放了回去,没有好脸色的重重发出一声:“哼!”

  邓洁看了一眼付伟同样的一声:“哼!”

  何二和刘兰用辆小架子车拉回了一车东西,都是些鞭炮啊粮油啊红纸什么的东西。

  写对联的事情自然是不需要麻烦别人的,邓洁周小贤付伟三人之中随意拉出来一个就绰绰有余。

  研了墨,周小贤提笔写下:“和顺一门有百福,平安二字值千金”,又裁了一段红纸,写了横批:“万象更新”

  周小贤写对联的功夫,付伟嚼着梨糕,掏出几个发卡冲刘兰笑道:“妹子,送你几个发卡!”

  刘兰笑盈盈的就去接,却徒然听到邓洁阴阳怪气的道:“什么眼光,这么难看的样式我家刘兰才不稀罕!”

  刘兰面上原本的笑盈盈瞬间褪去,板着脸一脸嫌弃:“就是,什么眼光,难看死了,我才不稀罕!是吧,洁哥!”

  邓洁笑开了花,得意的拉过刘兰揉揉刘兰的头发:“真乖,改天哥哥给你买好的!”

  付伟一张脸已经黑成了碳,何二却喜笑颜开,凑过来搓着手道:“付爷,给我,给我,这姑奶奶看不上给我多好咧!”

  付伟满是疑惑,好奇地盯着何二:“老二,你要这女人用的玩意干嘛?”

  “我给东头的寡妇送去咧,,美滴很…”

  “滚!”

  付伟把发卡砸到何二身上,大怒。

  就是写对联是文化人的事,也算得上是个本事,那时候民间的人还很少识字,自然有有心人看到了周小贤写出的对联,只觉得好看,当下便有人提了两封果子上门。

  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到最后邓洁和付伟全忙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