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仇恨的缘由

  那是一道幼小的身影,见她身形隐匿与夜色中,进了亮着的房间,悄无声息,未惊动任何人。

  乔舞啧嘴笑道:“没想到还是老熟人。”

  凤朗宁靠在树干上双手环着胸,半瞌着眼眸,似是兴致缺缺:“你所说的搞事情就是带我来这里看这个?”

  “别急呀,这个人是意外,不过并不影响我们看戏。”乔舞生怕凤朗宁一气之下走了:“再等等。”

  这时,房间里传来了略是激烈的争吵声。

  “凤环笙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哦,我忘记了,你的确不知道,因为你太蠢。”

  凤白盛:“凤环笙,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凤环笙冷笑:“忍耐?就凭你?有本事你打赢我再和我说忍耐的事,否则,就别为你的窝囊找借口。”

  “你——”

  “我今天来我不是跟你废话的,以后少打哥哥的主意,若是被我发现你对哥哥暗中做了什么,我绝不轻饶你!”

  凤白盛:“你威胁我?”

  凤环笙:“不不不,这不是威胁,是警告,当然,如果你要当成威胁也可以。”

  凤白盛:“凤环笙!你别太过分了,我们才是兄妹,我们才应该是一伙的,你这么维护凤朗宁那个残废,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好处?”凤环笙笑出了声:“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蠢,也是,只有你这脑子里塞满了稻草的蠢货,才会将自己的想法套在别人身上。”

  “话已至此,若是你还妄想对哥哥出手,就别怪我下手无情的。”凤环笙说完后走了出院子,身形隐匿与黑暗中,很快消失不见。

  凤环笙表现出来的冷漠与那日在院中纠缠凤朗宁的死缠烂打截然不同,反差之大让乔舞颇为意外。

  凤环笙才多大?不过七八岁,就能有此等气势,此女前途不可限量。

  “看什么?”

  乔舞见凤朗宁看她,仍旧是带着嘲意。

  乔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撇撇嘴,见凤朗宁张嘴想要说什么,眼疾手快的将他嘴堵住:“闭嘴,住口,不许说。”

  凤朗宁的眼睑低垂,敛了情绪,再抬眸,眼中清冷似玉,看过来时似有华光闪过。

  乔舞松手,听有微声响起,“有人来了。”

  凤朗宁看着靠在他身上的女人,二人姿势看上去极为暧昧,身体相贴,甚至可以嗅到了独属于女子的清香,似是冷梅。

  在这样一个亲密的姿势中,他应该是厌恶的,可奇怪的很,他居然半点厌恶也没,甚至因一个人靠近而骤然腾起的杀意也平静没有生出。

  风朗宁垂眸开着乔舞。

  看她一眨不眨盯着那烛光亮起的书房。

  敛下眼眸下的困惑。

  乔舞听着书房中二人的窃声私语,眉头逐渐收紧,随后又舒展开来:“真是想不到啊,这小小的凤家,竟然是如此成龙卧虎,个个都想要你的命,怎么?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凤朗宁:“想知道?”

  乔舞:“你会说?”

  “也不是什么不能提的事,毕竟这是众所周知。”听风朗宁声音淡淡,上扬唇角,尽显嘲意:“因为呀,我亲手杀了我的生父,我将他的头颅割了下来,碎了他全身的骨头,所以呀,他们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他的眉宇竟是笑意,在这下面却是足以剔骨的森森凉意:“可惜呀,他们一个个的都想杀我,却又奈何不了我。”

  “那就不足为奇了。”乔舞点头:“杀夫之仇,不共戴天。”

  凤朗宁看着乔舞,他们想到她竟是如此反应。

  她应该是什么反应呢?

  应该如同众人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一样,充满了恐惧,愤怒,惊慌,又怨恨,避他如蛇蝎。

  可乔舞眼中什么都没有,清澈的如同一汪泉水。

  他忽然好奇起来:“你不害怕?”

  “害怕什么?”乔舞看他:“你吗?”

  “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乔舞更是莫名:“如果你要想杀我,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你能杀得了我。”

  她虽然实力不是凤朗宁的对手,但是她保命的手段却是多的很。

  乔舞忽然凑近了他:“那你要杀我吗?”

  鼻尖骤然间再次闯入了女子的馨香,凤朗宁移开了目光,嗤笑一声:“无聊。”

  书房的二人还在对话,商量着对策。

  可说来说去无益于实力不济。

  在强横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皆是泡影。

  “我就不信他凤朗宁当真这般命硬,谁都奈何不了他!”凤白盛咬牙:“也许大伯有办法。”

  “不可能的,他不会帮我们。”凤夫人道:“若是他能帮我们,当年他就不会力压众议,保住朗宁了。”

  “难道他就甘心吗?甘心被一个小鬼压在头上,让一个小鬼当了凤家族长?”凤白盛声音嘲讽:“我不信!”

  接下来的对话乔舞没有耐心听下去。

  无非就是想着法儿算计凤朗宁,啧,这些法子当年都是她玩剩下的,便也没什么听下去的必要。

  “走不走?”

  凤朗宁点头。

  二人回到院子后,乔舞着肚子:“饿了。”

  凤朗宁随手丢给她一块点心,乔舞看着点醒,狐疑的看向凤朗宁:“你不会在里面投了毒吧?”

  “毒不死你。”凤朗宁转身回到房间,啪的甩上了房门。

  “脾气这么大做甚,现在的年轻人啊……”乔舞摇头晃脑,啃着点心回了房间。

  月光照洒在了房间,凤朗宁坐于窗边,面色一半陷入阴影,似是有着森森寒意,另一半却是上扬的唇角温润如玉,见他手持着一个小小的瓷瓶把玩在手里,眼中流露着笑意,愉悦道:“老头子你听见了吗?你的好夫人可是为了要为你报仇,不惜一切代价要杀我呢。”

  “可惜呀,她的这些动作在我眼里不过是孩童嬉戏,知道为什么要留着她吗?人生孤寂,甚是无聊,我要留着她们陪我慢慢玩,等到时候的时候我玩腻了,我就将她们送下去与你作伴,让你们再续前缘如何?”

  宁静的月色中,隐约传来了低低的笑声,细细听取去宛如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