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的时候,家里资金链断了那一个月里,他看着德高望重的爷爷,卑躬屈膝,他怒不可遏地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这么不管不顾地砸了过去,满脑子想的都是杀了这个人,杀了这个人,一切都解决了,后来,确实解决了,但顾耀永远忘不掉笼罩家里的乌云和压抑的那一个月,那是他这辈子再也不想再回忆的经历。
而第二年姐姐被绑架了,寄回家了那卷DV……要了五百万的赎金,那也是顾耀这辈子最恨的经历,可如今,张珊姗告诉他,原来,不是在那次绑架,或者说不仅是那次绑架还有更早的时候,家里快破产的时候。
叶钰抓着顾耀的手,他的手又冷又凉,指尖发抖。
顾耀就这么看着坐在沙发上,不请自来的张珊姗,像个恶鬼一样,在自己家威胁自己最爱的姐姐,他感觉浑身的血管里流淌的汽油,被噼里啪啦的火星点燃,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愤怒,理智和思绪已经完全远离他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杀了这个女人,这个胆敢威胁他姐姐的女人,要不就让她一枪杀了自己,滚去蹲监狱,谁也别想好过,谁也别想gān净!
木子还没从张珊姗的话里面反应过来,顾耀已经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张珊姗的领口,拳脚相向。
等木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张珊姗的西装上已经沾满了血。
顾耀把张珊姗按在沙发上,一拳一拳揍得极狠,叶钰在后面抱住他的腰。
“你疯了!顾耀!”
“顾耀,冷静点!”
“顾耀!”
轰隆隆!
闪电照映在张珊姗的脸上,她鼻血直流,嘴角也乌青破了,但眼神轻蔑,毫无表情,她转过脸看着跪在地上抱着顾骊的木子。
“你就这么看着他揍我?”
木子突然耳鸣,张珊姗的嘴唇一张一合,但她听不真切。
“你真的厌恶我了吗?”
木子呆在那里,只觉得耳鸣声越来越大,她想起身,被顾骊搂着腰,她的手臂像个环扣一样紧紧地扣在木子的腰上。
不一会。
黑衣保镖冲了进来,将顾耀掀翻在地,一时间场面极度混乱。叶钰想去拉突然破门而入的保镖,结果被反剪按到在地上,直接被捆了起来,保镖一手把顾耀踢倒在地,顾耀被踢倒在客厅的后面,电视屏幕直接撞碎了,他抓着顾耀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的往电视屏幕撞过去。
玻璃四溅,全是尖叫,哭喊和血。
顾骊爬起来去拦着保镖,结果被一巴掌抡翻在地,抬起脸的时候,嘴角已经挂着红艳的血了。
木子腿跪的有些麻了。
“别打了!他会死的!”
“张珊姗!别打了,顾耀会死的!”
耳鸣声越来越大,仿佛雷霆万钧全进了木子的耳朵。
“木木!”
“木木!”
顾骊满脸的泪,她一次次爬起来阻止,一次次被扇翻在地,脸两边已经完全红肿了。
木子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站起身却被后面冲进来的保镖按在地上,她一个空中旋转,往后一脱,外套掉了,她也脱身了,可因为腿麻了,脑子晕眩,眼眯了一秒钟的时候,一只注she剂已经扎进她的肩膀里,她僵了一下,不敢动,那是很粗的针头,木子害怕针头断在里面。
小时候,每次扎针的时候,父亲都会告诉木子,医生扎针的时候,要乖乖的,针头很容易断,断在血液里,就会顺着血管然后最后到心脏,人就会痛苦而亡,大爷爷就是这样在医院去世的,于是,木子极怕打针。
其实,那一针险些没扎进去,但木子察觉到尖锐的感觉,就不敢动了,简直像是主动把脖子往刀上送。
等针扎完了,医生的表情有些复杂,因为针脱离身体之后,木子就瞬间双腿缠上了保镖的脖子,把人掀翻在地,一个手刀过去,人就晕了一个,然后跑了两步,一脚踹过去,踹空了,还没来得及挥拳,就浑身瘫软的倒在地上。
医生:“她对药物极度敏感,一般起效要在五分钟后了,这才半分钟不到。”
木子头脑清醒,但就是浑身没有力气。
她被人翻了过来,看着张珊姗蹲下身来,她背着光,黑发白肌红血,映在她脸上,格外恐怖。
“现在,你没得选了,我的宝贝。”
木子张了张嘴,但喉咙发不出来一个声音。
顾骊叫骂着,恶毒的诅咒接着又开始苦求,张珊姗头也不回,拿手摸了摸木子的脸,像是在品鉴极其名贵的瓷器。
“把她给我绑起来,嘴巴塞上。”
木子不太愿意回忆那个雷电jiāo加的雨夜。
张珊姗狭长冷锐的眼睛,从来没有如此冰冷和无情过,看着她的时候,仿佛已经断情绝爱,远离世俗红尘了,她也没有此时此刻如此清楚的知道张珊姗真的是个疯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