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儿独自一个人跪在堂内,耳垂还有些发红的紧。
而入座堂上高座的黛姐姐神情严肃的吓人,尤其是一句话也不说的时候,最是让人生畏的紧。
月上屋檐时,柳媚儿耐不住只得小声开口:“黛姐姐怎么不回屋去歇息啊?”
姜苌黛望着怯怯抬眸的人,心间气恼她的莽撞不听话,又庆幸她能平安归来。
毕竟容悦提及过湖畔凶险,而柳媚儿除却会拿笔之外旁的武功一概不会,姜苌黛自然是担心的紧。
“我看你真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姜苌黛收敛心思,将凉透的茶盏放至一旁,迈步走向跪在堂内的人,“我前些日如何叮嘱你的?”
柳媚儿仰头望着身段高挑的黛姐姐越发觉得害怕应:“黛姐姐让媚儿不要轻举妄动。”
“可你又是如何做的?”姜苌黛俯视眼眸黑白分明的人,心间则在想着该如何让她长点记性。
“对不起。”柳媚儿规矩的跪在堂内,眼眸满是自责。
姜苌黛被气的不轻薄唇抿紧几分,甚至该如何说她才好。
柳媚儿指腹拧着一角衣袍低低道:“这一切不关容将军和岳将军的事,只是因为我想帮黛姐姐去解血咒才去湖畔寻水月观的。”
“你倒是懂的为她们着想。”姜苌黛见她眼底泛着淡青色,自然也知道她这一天一夜估摸都没合眼。
方才常氏那一通训斥,与其说是责罚,到不如说是怕自己责罚,所以抢了先演戏罢了。
“昨夜你偷跑出府邸时,可曾为我和常氏想过半分?”姜苌黛探手轻抚她的面容,心间满是怨念,眼眸不禁犯了红,“那湖畔如此危险,若是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对不起。”柳媚儿本就泪眼浅的很,见平日里从来都没流过泪的黛姐姐都红了眼,心间更是酸涩的紧。
话音未落,眼泪倒是先浸湿了衣衫,满眼通红的哽咽解释:“我、只是心急想替黛姐姐解了血咒,这才跟着她们偷偷出府……”
姜苌黛没想到自己话还没说两句,她倒哭成泪人似的模样,心间又心软的紧,指腹轻柔替她擦拭眼泪道:“你想帮我也该先顾好自己才是,否则你忍心让我独活吗?”
上一世的遭遇还刻苦铭心,姜苌黛怎么能受的住再来一回的锥心之痛。
柳媚儿泪眼朦胧应:“对不起,媚儿下回再也不敢了。”
“你还敢下回,我就学漠阳……用绳子捆了你。”姜苌黛指腹捏住她没什么肉的脸蛋,有些又气又好笑的念叨,“那漠阳不就想掳走媚儿吗?”
这话说的柳媚儿有些懵,怎么突然会提及漠阳公主啊。
而且这掳走二字,柳媚儿记得好像是漠阳公主离别时说的话,可那日黛姐姐并未送行,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不过柳媚儿还是认真的点头答应:“嗯,不会有下回了。”
姜苌黛指腹微小了些力道说:“那你还不快起来?”
柳媚儿正想撑起身时,身形微顿了顿问:“黛姐姐不生气了吗?”
“生气,自然是生气的。”
“那媚儿还是继续跪着吧。”柳媚儿又端坐的跪在蒲团,满脸认真的解释,“等黛姐姐不生气了,媚儿就起来了。”
“傻瓜。”姜苌黛指腹停在她泛红的眼角,“我让你起来又不是又不让你跪了。”
“那是什么意思?”柳媚儿有些不太明白。
姜苌黛悠悠地收回手道:“你跟我回房去跪吧,这里外边还有不少驸马府的仆人们,他们看见会偷偷笑话你的。”
柳媚儿心间微暖的点头应:“黛姐姐,真好。”
“你别以为对我嘴甜卖乖就能放过你。”姜苌黛抿紧上扬的嘴角一板一眼的说道。
深夜里两人回了柳媚院内,丫鬟常玉提着灯笼跟彻夜未眠的常氏汇报:“老夫人,两人一道回房歇息,应该是没事了。”
常氏侧卧在病榻松了口气念叨:“我这孩子啊,真是不知说她是幸还是不幸了。”
清早得知人不见了,常氏也看见那金贵的长公主是急的一日没吃过东西,想来心里也是在乎自家孩子的。
“老夫人莫多想,公子她能得长公主这般人物护着那肯定是天大的好事啊。”丫鬟常玉安慰道。
常氏叹了声道:“罢了罢了,孩子年岁大了,我这老婆子再想怎么折腾也不可能真把长公主给怎么着不是。”
那方两人回了房,柳媚儿解了衣裳泡在满是药汤的浴桶,而黛姐姐则坐在一旁检查。
柳媚儿略微有些害羞的只露出一颗圆鼓鼓的脑袋应:“我在湖里找到一处破旧的水月观,那里面好多的尸骨和黑血符咒呢。”
姜苌黛耐心地听着媚儿讲诉水月观里的奇观不解的问:“你说他们道士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