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笑一本正色,嘴角梨涡动人:“若非如此,我怎么在众多女子中脱颖而出,成功吸引殿下的注意呢?”
她骄傲的仰着头,仿佛在说:你看,我的的确确吸引了殿下的主意,的的确确做到了让殿下刮目相待。
“那你如此唤着本太子名讳,就不怕我杀了你?”陵羽忽然一笑,低眉看着只堪堪到他胸前的女子,不知为何,竟是想抚平她眉间划过的黯然。
“殿下舍不得杀我,不是么?”她继续笑着,丝毫没有往后退却之意:“至少我在殿下心中,也算是有趣的女子罢。”
她信誓旦旦的说着这话,可心中却紧紧捏着一把汗,她猜不透陵羽的心思,所以如今只好冒险一激,但愿自己所为有用。
只是,她没有料到,下一刻,陵羽忽然低低道:“虞笑,有没有同你说过,女子其实可以示弱。”
“示弱?”她愣愣看着他,不明所以。
“分明你是哀伤,为何要用笑容来掩饰一切?”他粗糙的掌心,划过她的脸颊,替她别开发梢:“比起嬉笑的你,本太子其实……更喜欢喜怒随心的你。”
喜怒随心?
虞笑指尖一颤,长长的睫毛微微动起来:“殿下可是觉得……我像谁?”
她没有去看陵羽,只是垂下眸子,忽然心头刺痛。
她在慕容家的时候,父母不喜,身份低微,仿若外人一样,融不进其中,而在虞家,所有人都告诉她,要效忠吴氏一族,却没有人在乎,她是喜是怒。后来,她安定了几年,成为吴氏一族培养的暗器,但十八般武艺,依旧没有人告诉她,有时候可以哭出声来。唯独眼前的青年,他语气淡淡,容色淡淡,却告诉她,比起掩饰伪装,他更欢喜嬉笑随心,恣意妄为的她。
可她也清醒的看到,陵羽说这话的时候,眸底深深,仿若透着她去看另外一个人那般,长剑利刃,让她哪怕想要沉沦,也忍不住为之望而却步。
然而,陵羽没有回答她,就见他身子一僵,却莞尔转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望着那青年如玉的背影,虞笑扬起唇角,纵然眸底入骨疼痛,却还是笑出了声来。
这世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善待。
当初吴幽将她培养成这般模样,想来……是刻意迎合着陵羽的‘喜好’去做的罢?
说到底,她该是为此而庆幸,毕竟在这乱世之中,她能够借着一个人的影子苟活下来,实属不易。
……
……
一炷香的功夫,悄然而逝,随着那檀香阵阵,四散开来,虞笑的叙述急转直下,终于停歇。
她一手捏着杯盏,一手轻抚的自己的手肘,眉眼黯淡而无光,似乎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辗转无法清醒过来。
莫长安与夜白对此,并没有出声询问,两人对视一眼,却是静默着等待。
好半晌,虞笑才幽幽回神,笑容恍惚:“其实也是奇怪,那日远远瞧着你们二人时,我便觉得实在与当年的我和阿羽肖像的很。”
她说的肖像,其实在于莫长安与夜白的性子,说白了,就是让她深觉看到了自己过去,说不上厌恶或者喜欢,但终归有些淡淡伤怀。
可虞笑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证实了莫长安心中的猜想。
她先前便觉得,虞笑所说的那人,或许就是陵羽,而如今,听着虞笑自称‘我’这个字,她忽然再确信不过。
只有回忆起陵羽的时候,虞笑不再是那个杀伐冷厉的妖后,不再是阴鸷凉邪的慕容娴雅,她只是她自己,那个当着所有将士宾客,直言顶撞的那个女子。
“娘娘可知,如今你是在什么处境?”夜白突然问着,丝毫没有要回答虞笑的意思,这股子‘耿直’的气势,直直看的莫长安嘴角抽搐。
这人也是很‘刚’的,才听着虞笑悲伤的故事,就如此直接询问,还真是高高在上惯了的。
不过,面上虽对他嗤之以鼻,但莫长安心里头却还是有几分好奇,虞笑究竟知不知道……她其实不过是真真假假的结合,并非当真存在的现实。
……
……
198所谓史书记载
虞笑既是识得余槐凤,莫长安以为,或许对自己是灵虚宝镜之人一事上,略有知悉。抱着这一丝想法,莫长安盯着虞笑,等着她的反应。
但奇怪的是,虞笑闻言,却是诧异的挑了挑眉梢,问:“什么处境?”
说这话的时候,虞笑神色极为从容,丝毫没有伪装掩饰的嫌疑,只一眼便可知其中真假。
“娘娘竟……不知?”莫长安凝眸,眼底划过一丝情绪:“可娘娘分明识得余槐凤……”
到了这个时候,莫长安也没有遮掩太多,不过她也清楚,如若虞笑并不知道灵虚宝镜一事,她自是不能捅破告知,毕竟有些事情,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几日前她突然闯入本宫的寝殿,说是有人携着浮生卷。”虞笑坦白说道:“本宫其实不知什么是浮生卷,本想着让人拿下,却不想……她说浮生卷可以让本宫得偿所愿。”
虞笑对此,其实也有些不明,且不说那余槐凤究竟是什么人物,就是她知悉她心中的执念这一点,也委实令人深思。
纵然她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这些年过去,整个吴国上下,乃至她身侧的人,除了历经了当年的事情之外,谁也不知她究竟何所欲,何所为。
不过,在余槐凤的解释下,她好歹知道浮生卷是个不错的东西,而这等子宝物,能够让她得偿所愿……在那之后,她翻阅了无数典籍,终于找到关于浮生卷的只言片语,
听到这里,夜白眉梢微展,忍不住赞道:“娘娘果然是个聪明的。”
虞笑的聪明,大抵在于知道将计就计。
先前夜白与莫长安皆是不知,余槐凤为何要大费周章将他与莫长安拖入灵虚宝镜,而现在,终于明白过来。
若是他们没有料错,余槐凤是想要他手中的浮生卷,所以她将这方宝镜所处的年代挪到了吴国时期。她知道,一代妖后所愿与她一样,所以特意与虞笑说,只要杀了夜白和莫长安,得到浮生卷,就可以进入浮生卷中,见着她心中的所念之人陵羽。
但余槐凤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虞笑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突然出现的怪异女子,仅仅只是告诉她杀人夺宝,未免太过离奇。
所以,虞笑将计就计,先是将莫长安唤道身侧观察,再借着机缘巧合,坦诚以待。虽说她并不知道余槐凤为何要杀夜白与莫长安,也不知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纠缠,但无论如何,她只要如愿得到夜白的一个承诺,就算是得偿所愿。
总的来说,虞笑的手段很是轻巧,不过若非莫长安这姑娘性子也是合她的胃口,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