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传闻被描绘的绘声绘色,短短几日,天下之人,莫不知虞姬成为陵羽的女人。
陵羽对她,也算是不闻不问,但府中用度却是不曾苛待,许是他素来铁血杀伐,哪怕只是暂住的小小府邸,下人们也无比规矩。
故而,这一连数日又是恍然而过,虞笑在太子府呆了半个月,小日子过的十分滋润,一度增了几分重量。
也不知是第几日,她坐在院子里,盯着那一窝兔子两眼放光。心中思索着,如何将这几只兔子做成美味,是红烧还是清炖?亦或者烤了?
正想的入神,不设防前头有男子嘲讽的声音传来:“这般恶狠狠盯着兔子,莫不是想吃兔ròu了?”
虞笑闻言,抬眸看去,只见那人穿着黑色纹绫的锦衣,冰冷俊逸的面色一派从容。
“殿下倒是会猜,竟是将小女子的心思摸的这般透了。”说着,虞笑起身,理了理有些皱褶的裙边,不施脂粉的脸容清丽而娇艳。
她笑起来,双颊微红,眉眼清澈,唇边梨涡拧出一个弧度,瞧着很是讨喜。若非年纪还尚且是小,显得稚嫩而青涩,恐怕也是一个笑容便足以令天下男儿神魂颠倒。
只这容色一说,对陵羽这等子见惯了美人的人物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就见他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梢,似乎没有料到虞笑会这般坦诚。
一般的女子,大约是不会有这般‘残忍’的心思,便是有,也要伪装一番,将自己表现的良善楚楚。尤其这兔子,在女子眼中是较为讨人欢喜的动物。,极少有哪个姑娘家会赤裸裸的表现出对它的‘口腹之欲’。
“本太子倒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残忍的女子。”心中思索着,陵羽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虞笑嗤笑一声,朝着陵羽走过去,道:“殿下也是天真,难道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吗?”
陵羽面无表情,问:“什么?”
虞笑浅笑吟吟,眉眼弯弯的答:“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啊。”
“可是虞笑,”陵羽一脸认真,口气却难掩嘲讽:“你这般坦诚的毒妇,并不多见。”
言下之意便是,虞笑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真正的毒妇是不会表现自己的恶毒。
虞笑听明了他的意思,一下子便收起笑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殿下大约不太懂女子,我这叫做特立独行,与众不同。”
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自夸一般,陵羽闻言却是愣了愣,半晌,他才模棱两可道:“倒是有理。”
说着,他便缓缓转身,似乎想要离开。
见他要离开,虞笑却是急了:“陵羽,你来找本姑娘就为了说这些?”
虞笑这半月来虽然表面上自在,但心中却是紧张的。她不知道陵羽意欲何为,是暂时收留她?还是有何所图?如果只是暂时,那么虞笑不认为对她是好的情况。吴幽的手段她是知道的,若是她没有留在陵羽身边,那么等待她的下场便是死。
无论吴幽是不是真的要她死,她都活不了。吴氏一族培养的那些美姬,从来只看完成不完成的了任务,那些失败的,下场便是死。若是有人例外了,那么便会有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去效仿,尤其是,女子本就容易动心,这么些年来,也不是没有女子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为情背叛。故而,这是玩弄权谋之人丝毫不允许出现的情况。
这一声陵羽,叫的他本人有些诧异。这些年,他遇到的女子,从来没有人敢唤他大名,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自称本姑娘。他缓缓回过头,仔仔细细的盯着眼前的虞笑,忽然发现,这个女子太过与众不同,以至于他竟然丝毫不觉得生气?
“不过路过罢了,”他微微勾唇,淡淡道:“你以为,本太子意欲何为?”
一边说,他一边朝着她的方向走去,眉眼染上三分凉邪之意。
陵羽的靠近,是虞笑看在眼底的,她知道他刻意要逗她,于是唇角一勾,便倾身上前,歪着脑袋笑道:“莫非……你是看上我了?”
她笑颜如花,唇红齿白的挑着眉梢,热情而恣意,仿若春日里最是暖人的一抹骄阳,融化人心。
这突如其来的‘反调戏’,看的陵羽倒是愣了起来,若非他常年征战沙场,白皙的皮肤早已晒成古铜之色,恐怕脸红的瞬间是要被捕捉到。
“自然不可能。”他下意识转身,不去看虞笑,反驳道:“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那日街头的夫人!”
他不提及夫人二字还好,一提及,虞笑便忍不住冷哼一声,瞬间跑到了他的面前:“陵羽,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姑奶奶哪儿像是一个孩童的母亲了?”
被认作是稚儿之母这件事,对虞笑来说是极为耻辱的,毕竟她还是黄花大闺女,那日当街被如此看待,已然深深刻入她的脑海。
似乎习惯了虞笑如此一副胆大至极的模样,陵羽薄唇一抿,郑重其事道:“哪儿都像。”
“胡说!”虞笑恨的牙痒痒:“姑奶奶还是黄花大闺女,分明年轻貌美的很,昨儿个府中的丫鬟还议论,说我瞧着太过稚嫩!”
承认自己长得老?这对虞笑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哦?你还偷听丫鬟的谈话?”陵羽扬眉,似笑非笑:“看来是对自己很没有自信。”
只有没有自信之人,才会对此在意非常……而陵羽的意思,大抵就是如此。
“我这不是没有自信,”虞笑恶狠狠的瞪着陵羽,道:“我只是深觉无趣,才拐去偷听墙角的!”
世上,大概也只有少数人会对偷听墙根儿的行为,表示极为寻常,故而乍一听闻她的辩驳,陵羽便觉得好笑至极。
只转念一想,他便神色淡淡,说道:“若你觉得无趣,我可以将你送回原来的地方。”
原来的地方?
虞笑一愣,脑海中一幕幕闪过,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极为无力。
她原来是在什么地方?
慕容家?虞家?还是……吴氏一族?
她不知道,但心下清楚,无论哪里,都不会是她最终的去处,离了陵羽,她剩下的只是死路一条,而现在她并不想死。
眸光一瞬间黯淡划过,下一刻她忽然笑眯眯看着陵羽,就像心中不曾悲伤一样,弯着唇角道:“殿下难道不知,我心悦殿下许久吗?”
她眨了眨清澈见底的眸子,一张青葱而貌美的脸上,漫过几分刻意伪装出来的爱慕与娇羞。
“哦?你心悦我?”陵羽不咸不淡挑眉,问道:“那为何你如此坦诚,把自己最毒妇人心的一面,暴露给我?”
寻常女子,大都是要掩饰一二,尤其在欢喜的郎君面前,更是要楚楚动人。
所以,虞笑的心悦之言,他其实不信……一丝一毫也不信。
“我方才不是说了吗?我呢是特立独行,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