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盯着卡看了半天：“……”
她挑了挑眉：“裴总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是以我女伴的身份出场，自然不能丢了面子。”
裴霂冷淡道。
“这样不好吧……”
顾长歌假笑着将卡往回推，半开玩笑道：“这里的衣服，就算是把我卖了都还不起啊。”
“谁要你还了？”
裴霂神色古怪地看她一眼：“陈越是我的人。”
顾长歌：“……”
好，有钱，豪横。
她干脆利落地收卡下车。
玻璃门被擦得干净如同无物，顾长歌拢了拢头发，轻轻推开。
yes整体的装修极其简单，但是绝对不会让人感到寒酸，甚至有一种莫名的奢华感。
能看得出来，它所有的布局都是最顶尖的设计师用心推敲后的成果，就连桌子上随便摆放的饰品都大有来头，而且它的风格和一般的服装工作室大相庭径，偏冷硬，有一种将人拒之千里的感觉。
不过这并不妨碍那些豪门阔太心甘情愿地上赶着往里送钱，甚至有时候，yes还不一定接她们的单子。
地上的瓷砖亮得能照出人影，门口挂有风铃，伴随着她的进入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响，门口的收银小姐当即抬起头，脸上已经挂上了熟练的职业微笑。
“您好。”
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顾长歌随便看了看，店里展示出来的衣服并不多，但是每一件都堪称精妙绝伦。
yes的服务态度让人很舒服，这里虽然很大，但是却只有一位导购，并且不会跟在客人身边叭叭叭地讲话，只有在客人主动询问的时候才会出声介绍。
她将这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打量过去，终于眼前一亮。
“我可以看看这件吗？”
顾长歌问道。
导购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愣了一下，夸赞：“女士好眼光。”
这是一件紫色的鱼尾裙，从头到脚只有胸前一朵钻石胸花作为装饰，看似平平无奇，但是却不知是采用了什么面料，细看去就会发现，从不同的角度看，它居然会折射出不一样的光，显得如同在流动一般，低调且神秘。
鱼尾裙是一字肩的设计，袖子被设计成两块烟灰色的纱，极其轻柔的质地，举手投足可见优雅。
其实紫色是一个极难驾驭的颜色，有点沉重，穿着容易显老，而且在古代，一些君王以紫色为尊，要是撑不起来反倒会被衣服压了颜色，就是大型翻车现场。
所以看中这件衣服的人很多，但是后来都因为驾驭不了只能放弃。顾长歌看上这件导购并没有觉得多意外。
她刚刚已经细细端详过这位姑娘的脸，虽说这容貌端的是人间绝色，但她总感觉差了点什么，大概率也驾驭不了这件衣服。
导购在心里感到有些可惜。
她将这件礼服取下来，刚打算递到顾长歌手里，就听见一道略显尖锐的女声响起：“等等！”
王彩儿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地逼近：“别碰这件衣服！”
“王小姐。”
导购眉心几不可见地一皱。
顾长歌收回了手，慢慢转身看着来人，首先被一阵几乎是汹涌而来的香味熏了个喷嚏。
“这位小姐，我们认识？”
她揉了揉鼻子，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
王彩儿却是自动忽略了她，转头对着导购柳眉倒竖：“冰姐很喜欢这件衣服你不知道吗？”
导购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面上却是礼貌又得体的笑：“我知道，每一位顾客我都记得，但是我也记得左冰小姐和这件礼服没有缘分……”
“这是什么意思？”
王彩儿咄咄逼人，终于舍得给顾长歌分了半个蔑视的眼神：“冰姐没有缘分，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鸡就有缘分了吗？”
顾长歌：“？”
好，你摊上大事了。
她全身的衣服加起来虽说不贵，但是直接被打成野鸡就不行了！
听她这么说，导购的脸上也闪过一抹愠色，声音冷了几分：“王小姐，这位女士是我们的客人，还请您尊重一点。”
顾长歌有些意外，倒是没想到这个导购居然会为自己说话。
“呵。”
王彩儿高高挑起了眉头，屈尊降贵地扭过头来，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个遍，嘴里啧啧称奇：“客人啊？”
顾长歌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嘴里却在模仿着王彩儿的语气：“是的啊！”
“你什么态度？”
王彩儿果然沉了脸：“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就敢这么和我说话！”
导购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什么，顾长歌已经先她一步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我本来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今天倒是稀奇，第一次和人鬼都不是的物种说话语气不好，确实不应该，失敬失敬。”
“您大…新物种有大量，别和我这种小人物计较了呗？”
“噗嗤…”
导购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
王彩儿画着精致眼妆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指着顾长歌的手指气的直哆嗦：“你信不信我今天……”
她索性扬起了手，长长指甲上的水钻折着耀眼的光，这要是挨上一下，脸上非多出几道血印子不可！
导购心头一跳，上前几步就欲冲上去帮忙。
眼见得手掌就要落下，王彩儿眼前却是一花，紧接着，钻心的疼便从手指传来！
“啊——！”
抑制不住的惨叫截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导购的动作停在了原地，震惊地看着突然逆转的局势，默默地后退了一步。
是她多余了。
“干什么啊？一言不合就动手啊？法治社会能不能不要这么暴力？你看看你那指甲，划我一下得多疼啊？！以后不能这样了知道不？”
顾长歌掰着她的手指，笑眯眯地发问。
王彩儿疼的嘴唇都在发颤，听到这话登时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法制社会？
暴力？
你敢不敢松手了再说这种话！
为了缓解疼痛，她不得不随着顾长歌的东西弯腰屈膝，一下就比面前这个“软柿子”矮了半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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