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
冬月听到动静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却在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以后硬生生止住了动作：“这是……”
她看着侍卫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往里抬，下意识地挡了一下：“干什么！”
“让开！”
侍卫压低了声音，凶神恶煞地吼道。
冬月被唬了一跳，却还是倔强地挡在他们面前：“大胆！这里可是陛下的寝宫！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冬月。”
顾长歌唤道。
她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走过来，目光扫过那个眼生的侍卫时，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
“陛下，你这是这么了……”
冬月呆滞了一下，虽然顾长歌穿的本来就是一身红，但是她还是敏锐地发现她手腕白皙的皮肤上面，沾染了一点几不可见的血迹，当即急急忙忙地就要冲上去：“您受伤了？”
顾长歌使了个眼色。
冬月只用了半秒就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关切焦急切换成惶恐，小心翼翼道：“您……”
孺子可教也。
“滚开。”
顾长歌冷道。
就算知道是演戏，冬月还是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鹌鹑般缩到了一边。
侍卫心里本来就有气，对女帝不敢撒，对这个不受宠的丫鬟可是一点都不客气，当即见状一伸手将她掀到一边，掀了个踉跄。
顾长歌眸光一暗，没有说话。
“陛下，大将军放哪……”
侍卫撒完气，面带为难地看着女帝的龙床。
“当然是放孤床上。”
她阴沉着一张脸，“这可是孤的救命恩人，孤还能苛待了她不成？”
侍卫暗中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恭恭敬敬说：“是。”
亲眼看着侍卫将秦时月安置好，顾长歌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了一点，挥了挥手：“退下吧。”
太医忙不迭地抬脚。
“你留下。”
三个字将他牢牢钉在了原地，太医脸一垮，满是皱纹的脸更皱了。
殿内只剩下了几个人。
“冬月，你也出去。”
顾长歌道。
冬月愣了一下：“是。”
“太医。”
太医抖了抖。
顾长歌皱着眉道：“大将军中的，真的是七星草？”
“老臣万万不敢欺瞒陛下。”
太医慌忙跪下，“确实是七星草无疑。”
七星草。
顾长歌盯着秦时月乌黑的嘴唇，半晌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看来裴义就连死，都不想让女帝舒舒服服地死去。
“可有解药？”
“回禀陛下，七星草，无药可解。”
“这样啊……”
顾长歌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若是解了呢？”
“绝对不可能！”
太医猛然抬头，斩钉截铁地说，说完才想起眼前的是谁，立马就怂，赶紧低下了头勉强挽回：“除非出现奇迹。”
“哦。”
顾长歌似笑非笑：“你是觉得，就凭孤这天命之子的气运，发生不了奇迹？”
太医求生欲超强：“当然可以！”
目的达到，顾长歌满意了，赞许一笑：“孤也这么觉得，大将军如果醒了，那就是孤救的，对吧？”
太医直觉哪里有什么问题，但是又想不过来，只能顺着她说：“是这样没错。”
“好，你可以出去了。”
太医如获大赦。
“就在门外待着。”
“……………”
“前辈。”
顾长歌转过头来，脸色有些凝重：“刚刚那个侍卫，你昨天见过吗？”
谢垣一愣，脸色当即有点难看，拔腿就往外面走：“我去解决。”
顾长歌没有拦着：“好。”
裴义已经控制了所有的侍卫，所以刚刚的那些都是她昨天和裴霂借的人，虽然不敢说完完全全记住了脸，但是大致的印象是有的。
但是刚刚那个嚣张的侍卫，她却觉得完全陌生。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导致他混进了裴霂的人里，这人都留不得。
而他刚刚表现出来的一切，更让顾长歌坚定了这个想法。
她现在一切都才刚刚起步，断然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疏忽，就葬送了全部的努力。
谢垣脚不沾地地走了出去，顾长歌这才调转了目光，投向床榻上昏迷的人。
七星草的毒开始发作，秦时月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并没有意识，但是眉毛还是紧紧拧在了一起，面露痛苦之色，想来是七星草的滋味属实不好受。
“这么样，能救吗？”
顾长歌问道。
【能。】
系统干脆利落地给出了回答。
顾长歌嘴角还没有完全提起来，就因为系统的下一句话垮了回去：【需要支付1％的好感度。】
顾长歌：“？？？”
“刚刚怎么不说？”
【您没问。】
顾长歌：“……”
在即将被刺客的匕首刺中的时候，她脑中突然想起一件事。
——既然秦时月作为这个世界的道具，那她会不会死？
系统给出的答案是，不会。
顾长歌心念一转，有了一个想法。
收服秦时月不是简单的事，她既然忠于裴义，并且对他还存了那样的心思，那么她们两个就是完全的敌人，她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要减弱这种敌对关系。
比如，同住一个屋檐下，两人友好地交谈，互通有无，培养感情。
……
“去查查今天的那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裴义脸上丝毫不见恼意，甚至微微勾着嘴角。
心腹看得胆战心惊：“回大人，已经去查了。”
“干的不错。”
裴义心情颇为愉悦：“今晚让宋清再过去探探情况，我突然觉着，这昏君次次命这么大，倒是有点意思。”
“是。”
“那…大将军……”
心腹犹豫了好久，才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
秦时月今日居然栽到了女帝手里，这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的。
提到这个，裴义的脸色沉了沉，终于有了点变化，半晌才道：“七星草无药可解，倒是可惜了。”
心腹知道，这一句“可惜了”，并不是在为秦时月惋惜，而是因为一把好使的剑猝然折断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才可惜。
……
顾长歌在和系统扯皮：“我从哪里给你变出来1％的好感度？”
【努努力就有了。】
“这难道不怪你一开始没有把话说清楚吗？作为补偿，这次就免费吧。”
【不行。】
“给个提示。”
【要培养感情，离得远了可不行。】
顾长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