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的寒毛顿时倒立，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一股拉扯力从手上传来，转眼间手中的刀就没有了踪影！
“是谁……！”
两个字都没有完全说出口，一道黑影从半空中降下，肩膀上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顾萱又惊又怒，到底是谁！
这个房间里难道还有其他人？
手中骤然一空，顾长歌已经趁此机会将白挽云拉到了一边，没有了顾虑，裴霂一掌劈下去，顾萱眼前一黑，就此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从头到尾都没有搞清楚对自己下手的人到底是谁。
这样想想，还怪可怜的。
顾长歌心情莫名地扶着还没有缓过神来的白挽云坐到一边，裴霂皱着眉捻了捻手指，脸上的表情颇为嫌弃。
警笛声自远处而来，声音不断增大，显然是在向这个方向靠近。
“你报警了？”
顾长歌问道。
“嗯。”
裴霂点了点头，顾长歌忍不住调笑：“配合得挺好的嘛？”
裴霂扯了扯嘴角，“哪里，你也不赖。”
刚刚和那女人接触让他不适得很，最终还是忍不住，转身进了洗手间，水声哗啦啦地响了起来。
“喝点水吧。”
顾长歌看着魂不守舍的白挽云叹了口气，倒了一杯温水塞到她手中。
白挽云机械地维持着一个姿势，显然吓得不轻。
目光落到顾萱身上，顾长歌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她蹲下身子看了一会儿，说实话，顾萱长得一点都不丑，用一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也是可以的。
原主一开始也很喜欢她，是完全把她当做亲姐妹来看待的，如果不是因为顾萱容不得原主，事情哪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顾长歌伸手，面无表情地抽掉了她裙子上的腰带，然后将她的双手紧紧捆在身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叩叩叩。
敲门声响了起来。
“应该是警察。”
裴霂转身去开门，顾长歌伸手在白挽云眼前晃了晃：“好点了吗？”
白挽云手抖得厉害，但是总算是找到了几分神智：“嗯。”
“那就好。”
门开了，进来的人果然是警察。
“顾小姐……顾太太？”
顾长歌听见有人惊讶道。
认识？
她饶有兴趣地抬头，就看见一个小警察正一脸愕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个小警察就是之前负责给顾萱做笔录的那个，他显然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这……”
这是怎么回事？
“情况就是我刚刚说的那样。”
裴霂沉声道，他看向一边，“凶器就是那把水果刀，上面应该还保留着顾萱的指纹，你们做个检验便是。”
“啊好的好的……”
小警察对顾萱的认知还停留在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实在有些难以接受，但职业操守还是让他很快反应过来。
“请几位，都和我们走一趟吧。”
他身后有年长的警察开口。
毕竟是必须的流程，顾长歌和裴霂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她随手操起茶几上的一杯水，一点都不犹豫地泼在顾萱脸上。
小警察：“！”
真的是这几个人报得警吗？
受害者是不是搞反了？
裴霂下手本来也没有多狠，被水一刺激，顾萱很快就醒了过来，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湿哒哒地糊在脸上，看着颇为狼狈。
她的目光只迷茫了一瞬，在看到顾长歌带笑的脸时顿时清醒，条件发射就要一个巴掌呼出去！
然而却没有想到双手都被反绑在身后，她这一动作非但没有打到顾长歌，反倒将自己带得在地上打量个滚，看起来可悲又可笑。
“松开我！”
她双眼充血，死死盯着这张让她恨之入骨的脸，恨不得亲手撕碎！
“不可以哦。”
和她的愤怒相比，顾长歌就淡定多了。
她弯弯眼睛，“你得问问警察叔叔愿不愿意。”
“……警察？”
顾萱顿时一愣。
她不可思议地转头，先是看见站在一边的裴霂，瞳孔微微一缩，然后才终于注意到了门口的三位警察，“这是什么意思！”
年长的警察波澜不惊，公事公办道：“顾小姐，请和我们走一趟吧。”
说罢，他身边剩下的两位警察便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架住了她的胳膊。
“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这么对我？！”
顾萱疯狂挣扎，然而在警察手中哪能挣脱出去？
最后只能被强行塞进了警车里，带到了警局。
……
这一天的经历实在是有些跌宕起伏，白挽云迟迟缓不过神来，顾长歌给顾绍安打了电话，没过多久顾绍安便匆匆赶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绍安一来就看见妻子魂不守舍地坐在一边，顿时焦急地问道。
顾长歌是第一次见到顾绍安本人，但是因为受原主情绪的影响，她对此人也提不起来几分好感，只淡淡地将事情讲述了一遍。
顾绍安越听眉头就越皱越紧，他真的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儿，居然是这样一番嘴脸！
然而在场的不止有顾长歌，还有裴霂和白挽云，由不得他不信。
更何况，裴霂还录音了。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顾绍安听完了录音，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空。
他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紧紧握着白挽云的手，唇边挂着苦涩的笑。
今天发生的一切，好像做梦一样。
顾长歌做完笔录出来的时候，顾绍安也听到动静抬起了头。
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相对，顾长歌微微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就当作已经打过招呼了。
她转身刚想走，身后的顾绍安豁然起身，心情激动：“…长歌！”
顾长歌转头：“嗯？”
看着她没有丝毫多余情绪的脸，顾绍安突然觉得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嘴唇动了动，如鲠在喉。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一下。”
顾长歌礼貌又疏离道。
她没兴趣站在这里和人大眼瞪小眼。
听着她明显是划分距离的话，顾绍安心里更是堵的慌了。
他放在握着白挽云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无数的话一起涌上来，到最后只化作了三个字。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