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的认知被一举推翻，说实话，她现在只想来个三连问，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客厅里是让人窒息的沉默。
直到一阵熟悉且剧烈的疼痛从小腹传来，这才终于唤回了白挽云的神智。
算了算日子，她脸色尴尬：“长歌……”
顾长歌还以为她还要说什么，却听见白挽云小声问道：“我想借用一下你家的卫生间。”
顾长歌：“……”
不过这句话倒是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她也是松了口气：“好的好的，那边左手边就是。”
看着白挽云进了为什么顾长歌这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幸亏刚刚没有让裴霂进去，不然那才真的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白挽云前脚才刚进去，后脚门铃便响了起来。
？
怎么着今天一个个都往她家跑啊。
顾长歌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她也没有多想，直接便打开了门。
……一秒后，她波澜不惊地关门。
“哎哎！”
顾萱见状急忙将一条胳膊横了进来，强行阻止了她关门的动作，“你干什么！”
顾长歌挑眉：“垃圾这东西，从来都是往外扫的，你什么时候见有人把垃圾带到家了？”
“？”顾萱听出来她在骂自己是垃圾，当下柳眉倒竖，“嘴巴放干净点！”
“嘴巴放干净不够，我想要我家门口也干净点。”
顾长歌并不生气，甚至笑眯眯地回了一句，然后又作势要关门。
“你等会儿！”
顾萱赶紧趁她没有关住的时候一个闪身窜了进来，站在客厅的中央，先是用审视的目光将顾长歌的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边，然后才面露嫌弃道：“呵，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有了顾家，你就只能住这点屁大点儿的地方了？”
顾长歌将门合上，她也没有真的打算将顾萱拒之门外，毕竟她如果真的不想一个人进来，那就绝对是进不来的。
她疑惑发问：“关你屁事？”
“当然不管我的事。”
这个答案在预料之中，顾萱耸了耸肩，目带挑衅：“怎么样，今天看见我和妈妈一起逛街，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有什么不好受的。”
顾长歌微微一笑，然后抬手指了指一边：“平白无辜的得了一百多万的袖口，是谁都笑傻了吧，怎么可能会不好受呢？”
顾萱：“……”
她一口银牙咬的咯嘣响，刚刚进门时那种嚣张的态度都散了不少。
她算是发现了，顾长歌这个贱人就是她这辈子的灾星！
遇见她准没有好事！
顾萱咬牙切齿，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明明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她声音尖细：“不过就是一百多万的袖口而已，对于你这种人来说自然是一笔巨款，但是对我来说，根本什么都不算！我只要抱住了顾家这条金大腿，别说一百万了，就算是一千万，只要我开口，爸爸妈妈都会眼睛不眨就给我！”
顾长歌的目光多有若无地朝卫生间瞥了一下：“哦……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顾萱冷笑，她大摇大摆地坐上了沙发，就好像到了自己家一样，气定神闲，好像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主人，顾长歌只是一个客人。
她压低了声音警告：“别以为你想方设法地在妈妈面前晃，她就会一时心软让你重回顾家！你这种小把戏在我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顾长歌，你要知道，五年前我能让你在顾家逮不下去，五年后我同样可以！”
“你还有脸提五年前！”
像是被突然踩到了尾巴，顾长歌一下就跳了起来，眼眶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通红，“五年前要不是你，我能被送走吗？”
“切……”
见她终于被成功激怒，之前脸上挂着的那个讨人厌的表情终于被愤怒取代，一时间顾萱心里居然涌上了难以抑制的兴奋。
她笑的得意：“我为什么不能提？我不仅要提，我还要你永远也不要回来！”
“腿上的伤疤很疼吧？疤痕也很难看吧？”
顾长歌问她。
一提到这个顾萱便忍不住地咬牙，她弯腰一点一点地将裤腿捋上来，露出小腿上足有成年人食指长的一道恐怖伤疤，像一条蜈蚣一样，攀附在她光滑细腻的小腿上，格外醒目。
“这条伤疤说回来，还是拜你所赐。”
顾萱声音冷冽。
“明明就是你自己摔出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长歌问道。
“呵。”
顾萱冷笑一声，寒声道：“若不是为了将你赶出顾家，我又怎么会从楼梯上跳下去？又怎么会不小心撞到凸起来的钉子，才留下这样一道伤疤？”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啊……
顾长歌又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卫生间的门有一块是毛玻璃，虽然看不见里面的人，但是细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的。
不过顾萱现在得意忘形，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小细节，她还在洋洋得意：“不过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不管什么时候，我才是顾家的女儿，顾家的千金大小姐！你是亲生的又怎样？还不是比不上我？白挽云和顾绍安现在可是被我拿捏得死死的，不管我说什么，她们都信的。”
“是吗。”
顾长歌淡淡道，“包括银鹤楼那次吗？”
她那天从薛航身上顺着摸到了左冰和顾萱，并且报了警。
按道理说证据确凿，顾萱不应该像现在这么嚣张的，但是现在却出现在这里，显然有些不合理。
听她提起银鹤楼的事，顾萱登时就想起那个难堪的一天，她脸上青红变换，煞是好看：“果然是你做了手脚！”
顾长歌惊讶：“怎么就是我做了手脚了？你这明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唆使左冰派人给我下药的时候应该没有想到，最后那药会用在自己身上吧？”
顾萱的脸都青了，那个难看的一天她真的是不想再去会意了，然而顾长歌不愿意放过她：“看来是顾家出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