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凤走到外面,轻轻一跃,便站在了3米高的泥墙上,又跃了几次,都感觉身轻如燕。
她跳到叶纵横身边,奇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哈,我怎么了?”
叶纵横知道是自己体液的作用,但不想说明,只在她耳边笑道:“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男女双修,要不再来一次?”
“才不跟你颠呢,”李金凤半信半疑,“我要先出去了,你在家等着我。”
家?叶纵横心里一阵温暖,好久没有家的感觉了,如果能与她逃离一切,在世外桃源安一个家,会怎样呢?
趁李金凤出门时,叶纵横躺在床上思忖着:十五天过去了,穿越者们怎样了?不知他们还在广州湾吗?或是已经回到下桥镇?毕竟形势已经很紧急了……自己不在,他们能保证安全吗?……想到这里,心里一阵不安,恨不能插翅飞回去。
不多时,李金凤回来了,骑着一匹马,还拉着一匹马,马上驼着一大包行李。
李金凤打开包裏,拿出衣物,像贤惠的妻子一样,伺候老公穿衣。她知道叶纵横偏爱蓝色,这一套长衫马褂都是印着“寿”字暗花的宝蓝色绸缎,微挽袖子露出白色的底子,胸前还有一条金链子挂着怀表,脚上是一双漆皮鞋,看上去就像一位翩翩富家公子。
“哪来这么多钱?真去“顺”了?”叶纵横问。
李金凤把手一摊开,只见几支明晃晃金色的凤针,笑道:“我这可是真金。”
“哎,上次你送我一支,可惜丢了……”
“那就再送你一支,作个留念吧。”李金凤将一支装在他的内袋里。
“胡说,”叶纵横笑道,“什么留不留念,我要与你朝朝暮暮……”两人又亲热一番后,李金凤才换上一套黑色暗花长衫男装,更显得肤色白皙,英姿飒爽。
叶纵横牵过这匹买来的马,虽然并不高大,但全身褐黄几乎无杂毛,毛水油亮顺滑,马头方正,马耳尖尖,马眼有神,肌肉结实,鼻大胸宽,看上去品相不错。
他翻身上马,试骑了一圈,感觉这马特别有灵性,骑在马上轻快,灵便,平稳,轻轻暗示,便知主人意图。而且似乎与叶纵横有缘似的,当他下马后,它还用头轻轻蹭着他,像一头恋主宠物。
“好马!”叶纵横赞道,“在哪买到的?”
“就在湖光的马市,那人起初还不肯卖呢,后来见到枪就老实了……”
叶纵横便猜到她定是半买半抢,土匪本色不改,点着她的额头说:“以后要改掉坏毛病!”
忽然他想到一个问题,海伦和阿凤似乎有个共同特点,看见喜欢的人和物就直接去抢,看来殖民者与土匪的本质确实没什么不同。
“既然你这样喜欢,就给马起个名字吧?”李金凤道。
“我想叫他阿凤……”叶纵横调笑道。
李金凤知道他什么意思,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下,“作死!”
“好啦好啦,就叫它风仔吧,希望它跑起来跟风一样快。”
两人吃了从圩上带回的食物,收拾好行李,便各自上马,向着广州湾方向奔去。
李金凤身材高挑清瘦,穿上男装,与叶纵横便似兄弟二人。两个都低低地戴着毡帽,一路疾行,以免被熟人认出。
进到广州湾,直奔西雅特饭店,一打听,穿越者一行人早就退了房,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了。
“看看找谁打听下……”叶纵横道,这100年前没有手机电脑,找人真的很麻烦。
“找找戴老板吧,下午他常在‘天地汇’,我们去看看。”李金凤道。
“‘天地汇’?”
“广州湾最大的赌馆之一,没去过?”
“没,走吧,我们去等他。”
天地汇在当时算一家规模挺大的赌场,人气很旺,有牌九、三骰宝、麻将、番摊多种玩法。
戴朝恩虽然在30年代成为广州湾“赌王”,但此时并未创办“两利”、“万利”等大型赌场,天地汇老板另有其人,他只是喜欢在这里娱乐而已。
叶纵横和李金凤下了马,将两匹马拴在赌馆外的马桩上。李金凤压低了帽子,这些场所难免有自己人在玩,她不想被人认出来。
这时,赌馆门口似乎发生了纠纷,一个男人拖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死活不愿进去,又哭又喊,还用头去撞门边的石柱。旁边只有几个人围观,指指点点,摇头叹息。多数人是见惯不怪的表情。
“这是搞什么鬼?”叶纵横问。
“输光了呗,把老婆也输掉了,这种事大把,正常!”李金凤答道,她摇着折扇,满不在乎的样子。
最后,赌馆出来两个打手,把哭喊着的女人硬硬地拖进去了。
那男人在门口发了一会呆,居然一转身又进了赌场。叶纵横觉得很好奇,也跟了进去。
只见那男人来到一张玩牌九的大桌前,对面是庄家,一个抽着水烟壶的微胖男人。
“崔九少,老婆都输掉了,你还玩啊。”庄家揶揄着说。
崔九少明显是输红了眼,当着众人的面将身上的褂子和裤子脱掉,只剩一条宽大的底裤,然后再取下脖子上的一块玉,重重地压上衣服上,说:“这些至少值20个大洋吧,我们再来过!”
“崔九少,这几天你手气不顺,你家的老本、地契、屋契、余粮、老婆都输给我了,现在连衣服都压上了,要是输成光屁股,我可于心不忍啊。”庄家故作姿态地说道。
“我崔光宗就不信这个邪了,没有只输不赢的道理!再来!”崔九少叫道,两眼都是血丝。
叶纵横小时候略懂牌九的玩法,看看这庄家,再看看崔九少,心想,只输不赢,一定有鬼。
他之前在随闻去找黄仙人时,意外发现了自己的夜视和透视功能,看来,身体的异能是逐渐发现的。现经过了修复,不知在光线下的透视功能如何?
他用意念启动透视,在李金凤身上扫描一下,毕竟是自己的女人,看到什么也不会失礼。果然,她体内一层层的衣物、皮肤如x光一样显示出轮廓来。
他再用意念深入透视,骨骼、五脏六腑、血管、神经、血液……他打了个寒战,任凭多么美丽的女人,也经不起这样的剖析,红颜白骨啊……赶紧关闭了对李金凤的透视。
他隐约有一种感觉,透视功能一直是存在的,只是之前自己不会运用脑电波的功能,一直启动不了。大脑是身体的中枢,而对他来说也是如此,要学会运用脑电波对自己或他人进行控制。
这时,庄家与崔九少已经开始了对赌,两人面前各有4张牌。崔九少面色凝重地拿起两张牌,剩下两张。
叶纵横通过透视看到:崔九少是一对人牌、杂七和杂九,庄家是一张天牌、一张斧头、杂五和杂八。庄家怎么配也无对,崔九少包赢。
为了储备能量,他看清后即关了透视功能。果然,崔九少将一对人牌拍在桌上。
庄家摇摇头,笑了一下,好像胸有成竹,翻开两张牌,居然是一对天,吃掉了人牌。
崔九少呆了。叶纵横也愣了。
“开牌呀?要不要我帮你开?”庄家讥笑道,说着翻开崔九少的牌,杂七和杂九!又翻开自己的:地牌和杂八!又庄家小胜!
叶纵横揉揉眼,这不可能啊,难道功能失灵?他赶紧开启透视,直接定位到庄家,人的骨肉不用看了,看他的手,衣服,袖子里面……果然不对劲,怪不得那袖比别人的宽大,暗藏着好几张牌九,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千技法“袖箭”了!
庄家挥挥手:“走吧走吧,崔老九,你也没什么可输的了!”
崔九少眼睛血红,赤裸着上身,一拍赌台,大声道:“赢家不离台,你忘了规矩了?”
庄家惊讶地说:“可是你没赌注了啊!”
崔老九拍拍左手上臂的位置:“我拿这块肉跟你赌!”不知他从哪里拿到一把小刀,一刀划在胳膊上,几刀划下,鲜血淋漓,居然活活地割了一小块肉下来,扔在赌台上!周围的看客吓得纷纷往后退!
民国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在赌场输得一干二净的赌徒,如果提出“赌肉”,庄家是必须接招的,如果赌赢了,庄家不但要负责医治,赌徒每次来,还要给一个红包当本钱。
看着这血腥的场景,叶纵横忍不住了,他挺身而出道:“兄弟,这一场我帮你赌如何?”
崔九少其实已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割肉之举实是一种发泄,心里早就又悔又恨,见叶纵横这样说,便点头应允了。
叶纵横对庄家说:“这位老板,不如我们赌大一点,他的肉加我的一支手,换你一支手行不行?”
庄家缩了缩手,道:“我不跟你们颠,老规矩,闲家赌肉庄家无注。”
“若是我加一万大洋呢?”这时,只见一个面目清秀但眼神锐利的男人走进来,将一张银票按在赌台上。
叶纵横抬眼一看,正是戴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