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纵横问高飞鸿:“飞鸿,你看我应该带小梅去九龙山吗?”
高飞鸿思忖了一下道:“或许你可问问她,天龙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你觉得她会说实话吗?”叶纵横反问道,“我没办法跟她沟通。”
“不知能否消掉她那段记忆……”高飞鸿道。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去动任何人的记忆!”叶纵横急道。
“何出此言?”
“我……我的技术不好,恐怕会给人带来厄运……”叶纵横不自信地说,他眼前浮现出胡小菊那惨白的脸,似乎写着“你克死了我”几个字,心里一痛。
“我去看看小菊……”他忍住眼泪,向后院走去,胡小菊的尸体全身盖着白布,停在一口井边,旁边是一口深黄色的楠木棺材。
黄仙人带着几名小道士在超度亡灵,口里念念有词,将井水洒在她的身上。除了道士,只有邓家的两个小丫头在帮忙,冷冷清清,容素素也不知去哪了。
叶纵横想起胡小菊的音容笑貌,想着她对自己的深情和依赖,痛彻心扉。没想到她走得这样突然,这样凄凉,这样孤单。
见叶纵横走过来,道人们停止了做法,黄仙人过来见礼,他与叶纵横也是旧相识了。
“少帅请节哀,我已在离五里之外的阴阳坡看中一块宝地,有山有水,风水极好,必能为后人留下福荫……”黄仙人道。
“她没后人,还谈什么福荫……”叶纵横喃喃道。忽听到脚步声,远远的,只见容素素和邓春荣带着邓少哲过来了。
“纵横,小菊没有后人送终,我想把少哲过继给你,作为小菊的义子,为她披麻戴孝,尽孝子贤孙之责。”邓春荣对叶纵横道。
“这如何使得?我们本是晩辈……”叶纵横忙道。
“哎,什么晩不晩辈,我一直当你是兄弟。小菊母子之死,少华难辞其咎,少哲若能替哥哥赎罪,那便是积阴德了。”邓春荣含泪道。
容素素拉着邓少哲的手,对叶纵横道:“少哲在叶家也习惯了,我也当他是自己儿子了。”
叶纵横知道邓春荣的意思,他是害怕自己杀了邓少华为胡小菊报仇,便以过继邓少哲为交换。
“邓老爷不必担心,我自当全力救出少华。”叶纵横道。
非常时期,邓少哲跪在叶纵横面前磕了几个头,便算是完成了过继仪式。佣人们替他穿上了一身孝服,跪在地上给胡小菊烧着纸宝和纸钱。
道士的法事做完后,众人将换好寿衣的胡小菊抬进棺材。
正在这时,只见两男一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那女子穿着一身白色孝装,头上缠着白布带,表情凄楚,正是容小竹。
原来,叶武昨晩回邓家院子帮成宏乔拿一些衣物,得知胡小菊身亡,回九斗村后便将此事了告诉他二人。
容小竹与胡小菊感情深厚,一听此事,如晴天霹雳,本想马上赶回,被处事老练成宏乔拦下了。“现在邓家肯定一片混乱,你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少奶奶自会主持大局。明早送你阿妈下葬,办完这边的事再回去也不迟。”
听他这样说,容小竹只能强忍悲痛,将母亲的丧事处理完,孝服还没来得及脱,便匆匆赶了过来。
“小菊,小菊,你死得好惨啊!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呢!我都没见到你最后一眼……”容小竹拍着棺材嚎哭起来,周围的人无不动容。
棺材装钉好之后,送葬仪式开始。叶纵横、容素素、容小竹、叶武、成宏乔等人腰上都绑上白布带,护送胡小菊走完最后一程。义子少哲端着胡小菊的灵位走在最前面。
冬日萧索,寒风习习。一路上唢呐铜锵吹吹打打,招魂幡飘飘扬扬,一张张圆圆的纸钱在空中飞舞……这场景,好生悲凉!
胡小菊的坟址在阴阳坡的边上,背后是斜坡,前面是池塘,也就是黄仙人说的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坟穴已经挖好,棺木抬下去后,再掩上土,周围用石头泥土夯实,便成了一座新坟。
除了邓少哲,大家都是平辈,不需要跪拜。容小竹烧烛上香,大家或坐或蹲,等待香火燃尽。
黄仙人走过来给叶纵横和容素素见礼,道:“墓碑的石匠准备刻字,不知刻什么字样好……若是以义子的名义,便是先考……”
容素素对黄仙人道:“就刻‘爱妻叶陈氏之墓’,她父母尚在,还是用回本姓吧。她今年满十八,生卒年份你算算。”
“素素,爱妻二字恐怕不妥……”叶纵横犹豫道,毕竟名份上她只是通房丫头,最多也是一个新晋的姨太太。
“没事了,我怎会与她计较,便让她在九泉下开心些吧。”容素素大度地说道。
叶纵横感激地看着容素素,还是她最懂他心意。
两烛香烧完,叶纵横交待黄仙人负责墓地后续完善事宜,他与众人则先回邓家大院。目前最紧要的事便是将邓少华从九龙山救出来,顺便也可打探下敌人老巢的情况。
高飞鸿没去送葬,他陪着胡梅,以防她情绪不稳,做出什么意外之事。林丽娜则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着。
叶纵横和容素素出现时,高飞鸿与胡梅正站在花园里,胡梅在练一套拳,高飞鸿在一边站着观摩。
“又练拳了?”叶纵横问道。
胡梅做了一个收式,停了下来,道:“一个人呆着没事干,不练武做什么,我一天练三次呢!有时夜里也起身来练!”
容素素心里一凛,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她问道:“胡警官,你是否每天都感到精神振奋,夜里难以入眠?”
胡梅想了想道:“确实如此,不过若是白天运动量大,晚上入睡没有问题,只是睡眠时间很短。”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容素素问道。
“在去龙头岭之前,我离开叶府后不久,在广州湾郊外昏倒过一次,三日三夜后才醒来,醒来时便在龙头岭下了。”胡梅答道。
叶纵横与高飞鸿互望一眼,感觉不太对劲。“这三日三夜你去哪了?”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