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纵横看了看,情况基本已控制在己方手中。这才拉着佛郎索瓦站了起来。
这时,克劳泰默已经赶到,看到这血腥的现场,连总督都受了伤,不由得大怒,他质问道:“怎会这样?这些刺客是哪里的?”
陈学谈、戴朝恩等商会代表也是又惊又悲,死伤者中有三个商会老板。戏院蒋老板更是捶胸顿足哭道:“发生这样的事,怎生了得!戏院完了!”
叶纵横一把揪住蒋老板的衣领,喝问道:“我x你老母x!你不是担保程小官没事吗?他在哪里?不说实话我毙了你!”
蒋老板扑通一声跪下,哭道:“关二爷饶命!程小官在戏院演出已有四五年,哪里会想到今日会勾结刺客?现在他定是逃跑了!”
叶纵横恨恨地松开手,他知道问不出什么,只悔当时太轻信于他!
由于他听到林俊生临死前对胡梅的遗言,便对克劳泰默道:“刺客应该是越南复兴会的,广州湾刺杀行动的组织者是阮福清。”但林俊生分明是华人,如何与越南复兴会搞到一起,还要找到程小官才能揭开谜底。
佛郎索瓦用手帕擦着额头的血迹,怒道:“又是这该死的越南复兴会!”
菲力看着奥拉斯和夏尔斯的尸体,哭着问叶纵横:“哦,天哪!怎么会这样?这可怎么办?”
叶纵横对佛郎索瓦道:“奥拉斯在暗中袭击我,被那个女刺客,也就是被我的妻子击毙。而夏尔斯,总督大人你看到了,他是准备向你开枪。”
“这个情况我已看在眼里,只是……”佛郎索瓦摇摇头道,“先去看看让娜怎样了吧!”
叶纵横与佛郎索瓦来到戏院外,让娜已在那等候。见到佛郎索瓦左脸有血,让娜看到伤口吓了一跳,确定无大碍后,她连连在胸前划十字。高飞鸿赶紧找来雷神军的医务女兵来为总督处理伤口。
几百名观众已经疏散,死伤者暂时留在现场,等待救援和处理。
容素素和容小竹也在安全区。容小竹正帮着一个士兵包扎手臂上的伤口。叶纵横走近一看,却是陈伯武。
“怎么了?外面也有敌人?”叶纵横紧张起来。
“是少奶奶开的枪,她本来是打二奶奶,被陈伯武挡了一枪。”容小竹低头道。
原来是胡梅刺杀佛郎索瓦失手,出来见到容素素,便欲杀她泄愤。
“她疯了!”叶纵横惊道。女人的嫉妒心居然如此可怕!
“她或许只是吓我一吓……若是我死了,你还会原谅她吗?”容素素问道。
“不会!”叶纵横坚决地答道。
不会原谅,但也不会为自己报仇。容素素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淡淡地道:“现没空理这事,你去忙吧。”
叶纵横点点头,对她道:“素素,你照顾好自己。”说完,他将枪插在腰上,又走进了戏院。
他来到戏台附近那十来个龙套演员的尸体旁,查看了下伤口。他枪法极准,基本是一两枪便打中要害毙命。从战斗力看,这些人应不是海康九龙山的铁兵。细看相貌,他们几乎个个凹眼凸颌大嘴高颧骨,与叶府的越南佣人类似,可以肯定是越南人。
那批铁人兵还未出现,会在哪呢?阮福清与林俊生是什么关系?而程小官到底是什么身份?整件事真是扑朔迷离。
墙边的箱子已打开,箱子里果然装的是武器,有几支枪还在箱底。叶纵横从箱底拿起一支步枪走了出来。
佛郎索瓦接过这支步枪一看,皱眉道:“rsc1917步枪,欧战后期已停产,曾大批走私到河内,看来确是阮福清的人。”
高飞鸿已安排人将奥拉斯与夏尔斯的尸体用白布包着,抬了出来。等待军用货车拉来棺木收殓,然后运到西营的法国墓地安葬。
法帝侵占湛江后,很多法国人都陆续进入广州湾,其间也有人死去。于是法国人便在现在的四中附近,修建了一座集中埋葬法国人的坟场。墓园按西欧传统模式建造,入口是雕塑花纹装饰拱门,每墓立有十字架和云石墓碑。
1945年,广州湾结束了耻辱的被殖民历史,湛江建市,法国人撤离,部分坟墓也随之迁移回法国,“番鬼园”从此荒废。解放后,这座殖民色彩的墓园没有得到保护,而是被夷为平地,这一带,也成了市政建设的重点用地。
克劳泰默看着脚下的两具尸体,忧虑地对佛郎索瓦道:“发生了这样的不幸,明天可能无法返回河内了。”
佛郎索瓦皱着眉道:“越南复兴会已在广州湾行动,那个……小皇帝恐怕在河内也有暴动计划,不回去我不放心。你不觉得希顿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吗?”希顿是副总督,也是佛郎索瓦的政敌。欧战后,印度支那算是一块肥肉,不少人正在觊觎总督这个肥差。
克劳泰默看了看佛郎索瓦身边的叶纵横,问道:“叶,乔治说你是蓝天上的雄鹰,你能否代替奥拉斯成为机长,送总督大人返回河内?”
叶纵横心里一惊,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整个广州湾就你一个飞行员了,”克劳泰默无奈地看着他,“何况你是总督夫妇的保镖,平安护送他们到河内是你的责任。”
看着大家殷切的眼神,叶纵横产生了一种舍我其谁的使命感。“好吧,我将你们送到河内。”
“可是,叶,你没有开过这条航线吧?”菲力疑惑道。
“放心吧,法兰西空军的王牌飞行员乔治只会骂人,从来不会夸人!除了叶!”克劳泰默答道。
正在这时,一辆汽车开到戏院停下来。佛雷德从车上下来,想是他收到了消息,赶紧过来看查看情况。他凝重揭开白布,看了看到奥拉斯和夏尔斯的脸,怒道:“克劳泰默先生,对于他们的死,你必须要给军方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