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歌掌风微动,一掌挥出,便将室内的几盏烛火扫灭了。
那婢女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室内一下子暗了,她本就心惊胆战的,这样一来,越发的惊恐。
她惊声尖叫起来,叶长歌到是把这一点忘了,她上前一步,一手将牡丹的包袱捞过来,系在背上,一手在那婢女的后颈一砍将其打晕放在了床上。
想了想还是念了一声得罪,将那婢女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换上,又胡乱的将脸上的黑灰擦了下去,理了理鬓发,整理妥当之后才从侧门出去。
她手里拿着包袱,低着头往院外走去。
才走了几步就听见一个嬷嬷的声音:“你手里拿的什么?”
叶长歌止住了脚步,福了福身子恭敬的道:“殿下让我去打扫之前那位姑娘住的房间,这是那姑娘的东西,我拿去复命。”
那嬷嬷咦了一声,后退了半步,似乎是觉得死人的东西十分晦气一样。
“行,快去吧,方才殿下还催呢。”那嬷嬷挥了挥手,叶长歌松了一口气,才要离开。
便听那嬷嬷道:“等一下,正好我也有事要请示大皇子,我同你一同过去。”
虽然看似极其不情愿,但还是催促般的推了叶长歌一下。
此时她们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去酒窖救火的侍卫,若是叶长歌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那嬷嬷往凤溪的院子去了,想着一路上寻机会离开。
一路上,叶长歌见到往这边来的侍卫越来越多了,便装作好奇的问道:“嬷嬷,怎么这么多人?”
那嬷嬷避开了一个侍卫,头也不回的道:“说是在前面发现了一个侍卫被人暗算了,想来是有刺客混进来了,得了,不需要你问的不要多问。”
叶长歌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说话间就到了凤溪的书房,那嬷嬷上前说明了两人的来意。
门口的小厮听了,回去禀报,凤溪正坐在案前拧眉,一脸沉重。
似乎在等待什么,忽然听的小厮来报,有位嬷嬷和婢女求见,便越发的心烦意乱。
“可说了是什么事情?”他冷声道。
那小厮不自觉瑟缩了一下,道:“那嬷嬷说她是奉了长公主的命令,来问酒窖一事的,那婢女说是之前被您派去收拾牡丹姑娘温房间的。”
凤溪揉了揉额角,疲惫的道:“去回了,就说一切尽在掌握,让长姐放心,那婢女就让她先下去吧。”
“是,小的这就去办。”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里面两人的话叶长歌听的一清二楚,她松了一口气,心道若是自己被叫进去,必然会被认出来。
哪知道这口气才吐了出来,就听凤溪道:“那婢女手里可拿了东西?”
那小厮略一思索,点头道:“手里的确拿了一个包裹。”
叶长歌暗道不好,凤溪难不成改了主意不成?
当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她听见凤溪道:“那只让婢女进来回话,嬷嬷就按我说的传达。”
叶长歌在心里暗忖今日怕不是犯了太岁,只得硬着头皮进去了。
书房中灯光有些昏暗,叶长歌垂首进去,轻轻的带上了门。
“奴婢给大皇子回话,这是那位姑娘房里的发现的……”说着将那包裹双手呈了上去。
她说话的时候,刻意捏了嗓子,防止凤溪从声音上认出自己来。
果然凤溪并没有认出自己,而是盯着那包裹出神,忽然他眸光一暗目光在叶长歌的手指上停留了片刻,复又移开了视线。
“包裹里是什么东西?”凤溪淡淡的道。
“回大皇子,是牡丹姑娘的一些随身衣物。”叶长歌将语气放的极为恭敬。
凤溪嘴角扯出一抹十分嘲讽的冷笑:“既然只是一些随身衣物,又怎会劳叶小姐再冒一次险?”
叶长歌心中轻叹,他果然还是认出她了。
既然认出了,便也不能继续伪装下去了。
“我比较好奇的是,大皇子是何时认出我的?”叶长歌直起身,将那包袱系会自己的背上,动作自然。
“因为你的手同旁人的不一样,我见过的每一双手,我都能记得清清楚楚,牡丹的手食指细长,指尖有些薄茧,是常年抚琴所致,而你的手,右手虎口处有薄茧,想来是握兵刃所致……”凤溪一幅洋洋自得的神态。
叶长歌眉宇间满是冷意:“你不配提牡丹……”
凤溪哦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笑道:“怎么,是不是人死了?”
这样的轻描淡写,好似那不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而只是路边的小猫小狗。
“我说,你不配替她……”叶长歌一字一顿的道。
手里的斩鬼已然开始嗡鸣,似乎是感知到了主人的杀意,凤溪也不傻,见激怒了叶长歌,便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然而叶长歌根本不给他后退的机会,她犹如一只迅猛的豹子,欺身而上,手里的斩鬼犹如爪牙,快的几乎要把面前的人撕碎。
凤溪虽然没有武功在身,但是他自从认出叶长歌后,便有了准备,迅速的将手里的信号雷扔了出来。
那信号雷在地面上炸开,放出了气味难难闻的烟雾来。
叶长歌顿了一下,立刻屏住了呼吸,但那烟雾弥漫的很快,屋内灯火昏暗,几乎辨不清方向。
但叶长歌不急,而是屏住了呼吸,闭上了眼睛,去聆听周围的声音。
她一静下来,四周的声音在她的耳中便清晰了起来。
首先是远处急急的脚步声,似乎有一队人过来了,其次便是十分清浅的呼吸声。
想来这雾气中有些许的古怪,即便是凤溪,也需要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吸入太多。
叶长歌唇角微勾,脚下轻移几步便来到了凤溪的身边。
凤溪似乎是没想到叶长歌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中也能快速的找到自己,面上震惊的神色有些破裂。
此时,外面已然接连响起了信号弹的声音,叶长歌猜测是那传递位置的人。
“你若现在不离开,怕是再没机会离开了,即便你是叶将军的女儿,行刺使臣,也是死罪。”凤溪的声音已然没有方才的冷静了。
叶长歌凑近了些许,伏在凤溪的耳边道:“谁说我要现在离开了?凤溪,难不成你真的以为牡丹死了便死了?”
凤溪原以为叶长歌听见他方才的话会马上离开。